油菜花開的有些敗的季節裡,大師兄帶著部落中的人,朝著骨部落一路行去。
路要比他以往去骨部落參加歡喜會的時候好走。
這是這一年多的時間裡,骨部落的人往青雀部落跑的勤了,用腳掌還有手裡的骨刀這些開辟出來的。
雖只是勉強的一道小徑,但也比重新開路走著方便。
暮色降降臨,大師兄領著眾人尋了一個開闊的地方,用沿途撿來的乾柴升起火來,弄些熱乎的食物吃。
青雀部落附近的位置,根據韓成的推算,應該是處於中緯度偏北的位置,屬於溫帶地區。
這樣的地帶原始而又蒼茫的林子雖然多,但也並非到處都是林子,尋找到一些隻長草或者是長著一些低矮灌木的地方,並不算太難。
畢竟這裡不是熱帶地區,植被一年四季的瘋了一樣的生長。
也幸好這裡是溫帶,一年四季極其分明,不然的話,在這片大地上生存的部落至少也要減少一半。
嚴冬雖然會給生活在這裡的人口帶來災難,但同樣也會遏製各種細菌、病菌的生長繁殖。
相比之下,嚴冬要比各種讓人聞之色變的疫病,可愛的太多,畢竟只要有足夠的食物,就可以熬過冬天,而疫病則大為不同……
篝火閃爍著,驅散了黑暗,將光芒遠遠的透了出去。
有一大部分的人已經睡去,留下五個人守夜,並保持火堆不滅。
遠處有野獸嗅到獵物的氣息,遠遠的看到這火光,猶豫了一陣之後,還是離開了。
一夜無話,第二日清早眾人吃過飯離開這裡,繼續朝著骨部落進發……
陽光是個很無私的東西,有著博大的胸懷,不會嫌貧愛富。
有著高大院牆的青雀部落被它籠罩,住在洞的骨部落,也一樣沐浴在新一日的陽光中。
骨部落首領吃過了東西,把碗放下,搖了幾下腦袋。
這是在青雀部落下面被二師兄用投石索開了瓢之後,落下的後遺症。
他腦門上的傷口早已經不流血了,那裡結了厚厚的一層痂,周圍顯得有些紅腫。
他搖著頭,看著少了不少人的洞穴,心裡就有些難受。
跟著回來的這些人裡,昨日有一個死去。
死的時候,人已經不能看了,半邊身子都腐爛了,上面爬著蛆蟲……
對於自己腦子發熱攻打那個部落的行徑,他很是後悔,這種後悔在最初的兩三天裡,最是強烈。
隨著時間的推移,後悔的情緒,逐漸沒有那樣強烈了,另一種情感又升了起來,並且越來越強烈。
這種情感就是恨。
他恨那個富裕部落的人下手太狠,恨那個部落的人將他們部落弄到如今這副境地。
自己雖然有搶你們的想法,可也沒有實現啊,你們怎麽能下這麽狠的手……
想是這麽想,他卻不敢再去對那個部落做些什麽。
一開始的時候,除了後悔之外,還有另外一種強烈的情感充斥著他、還有更多的骨部落人的胸膛。
那種感覺就是恐懼。
他們擔心那個富裕而又可怕的部落,會在後面追趕著攻打他們,為此,帶著損失慘重的人回來之後,骨部落首領,不止一次的升起過搬遷的念頭。
直到最近幾天,這個念頭才逐漸被壓下去。
搬遷,對於部落來說並不容易。
首先要有合適的居住地,其次居住地附近要有適合狩獵的地方。
不說其他,僅僅是這兩條,就讓人不得不慎重考慮了。
更何況他們部落成年人損失過多,遷移的話,想要在新地方扎下根,過上如今的這種生活,是極其困難的,說不定還會死更多的人。
在這種種猶豫之下,骨部落首領並沒有進行遷徙的事情。
最初的幾天裡,和部落裡的其他人一樣,都是過的提心吊膽的,每日留下大量的人守著洞穴,生怕青雀部落會過來攻打他們。
好幾天的時間過去了,青雀部落的人卻一直都沒有來,骨部落眾人關於此事的擔心,終於漸漸的平息下去。
到了現在,骨部落首領已經確信,青雀部落不會再來攻擊他們了。
這一段時間,他已經想通了不少的事情。
自己部落的人,之所以會損失這麽大,其中最大的原因不是那部落使用的、從來沒有見過的武器,而是那高高的、令人感到厭惡的圍牆。
沒有了圍牆,那個部落並不怎麽厲害。
不然的話,他們怎麽會不來攻擊自己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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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索著這些事情,見部落裡的人都已經用過了飯,就招呼眾人隨著他出去打獵。
身強力壯的都去了,加上他一共有二十一人。
剩下的一些身子帶傷的、年老體弱的、肚子大的不像話的……林林總總加起來總共有十六人。
這些都是成年人。
能夠乾活的未成年人有十四個,這些人分到的任務是在部落附近挖掘采摘一些可以用來吃的野菜、根莖。
在河裡用樹棍插一些魚。
安排完這些事情之後,骨部落的首領,就帶著打獵的人出發了。
剩下的人按照骨部落首領的交代,分散在部落周圍著事情,洞穴裡就留下三個年紀過大、身子虛弱的老人,照料火焰,還有一些爬來爬去的嬰孩……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太陽來到了正南方之後,又一刻不停的接著往西移動。
這一長段的時間裡,有些在部落周圍挖掘的野菜的人已經返回了洞穴。
那幾個叉魚的人身邊岸上的草地上放著幾條魚,這是她們一上午的勞動成果。
看著這幾條可憐的魚,她們之間有去過青雀部落的,腦海裡不由的就是浮現堆滿魚的景象。
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捉到這麽多魚的。
要是自己部落也有這麽多魚該有多好。
要是自己能在那個部落生活,該有多好……
她這樣想著,不由的搖了搖頭,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先不說自己部落已經與他們交惡,就算是沒有,首領也不會帶著他們過去……
她休息了一會兒,將腦海裡的這個想法拋出去,拿著棍子做成的魚叉,注視著河裡,接著去看遊魚。
全心全意都撲在遊魚之上的她,並不知道,有一夥人,已經悄悄的靠近了她們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