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高崗,一派江山千古秀。”
當秦余念出這個上聯的時候,除對面的王澤外,方夫子,還有場外的眾學子,以及台上山長等人都在思考如何對出這首楹聯的下聯來。
這上聯看似簡單,但要對出其中味道來,卻也不容易。
眼前的那柱香快要燒盡了,王澤心中緊張,額頭上有汗水滲出,他思考了很久,“千古”“一派”還有“地震”這幾個都有了對應的詞語,只是這江山和高崗又該如何去對呢。
“門朝大海,九曲河水萬年流”。
在最後一刻,王澤竟生生憋出了一首下聯來,他喘著粗氣,這短短的一炷香,卻好似過了一萬年。
“好,對的妙!”
方夫子聽到後,第一個發出喝彩,隨後,鹿鳴台上的學子、夫子,還有山長都無不驚訝,更有甚者,還當場啪啪啪起來。
地震高崗,一派江山千古秀。
門朝大海,九曲河水萬年流。
秦余細細品讀著這首下聯,跟那句“門朝大海,三河合水萬年流”,就差幾個字而已。
這個王澤,不簡單。
門朝大海,正對地震高岡,而九曲河水,與一派江山,對起來也算工整。
奇才,奇才。
啪啪啪……
秦余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掌聲和外面的喝彩聲聯合起來,在這瞬間,鹿鳴台的啪啪聲達到了最高潮。
台上的陸山長,心情激動,不曾想鹿山又多出一個人物,王澤是嗎,老夫日後一定要好好培養你。
片刻之後,鹿鳴台才恢復平靜。
方夫子站在台中央,他正在宣布這次比試的最終結果,秦余的手被他高高舉了起來,而這參加尼山大賽的資格者也呼之欲出。
眾人聽了後,無不向秦余賀喜。
一旁落選的王澤,不免有些氣餒,如果上天能再給一次機會,他一定能贏,或者這次比試沒有碰到這個秦鐵嘴,也是可以贏。
他的好友盧偉在這時候走了上來,拍了拍王澤肩膀安慰道:“王兄,你已經很不錯了,剛才那副對子,真令小弟刮目相看,日後還請多多指教啊。”
王澤甩開他的手,鐵骨錚錚地說道:“其實我並不想參加什麽尼山大賽,那種東西,怎麽能比考功名有趣,我來這裡,隻想試試自己的實力怎麽樣罷了。”
“是是是,王兄說的是。”盧偉一邊點頭,一邊拉著王澤快速離開。
另一邊,陸山長他們已經開始下一場比試。
後面的比試,和自己無關,秦余退到邊上,他本打算走,卻被跟隨而來的韓溪給拉住了。
“秦兄,你知道你剛才做了什麽嗎?”韓溪一副“你已經攤上大事”的表情。
秦余心中迷惑,聽不懂韓溪話裡的意思。
韓溪向他指明道:“你剛才對出的那首下聯,是不是你想的?”
“是又怎麽樣?”
“那你可知道,自己將遭多大的豔福嗎?”韓溪一邊推搡著秦余的胳膊,一邊做出瞥眼的表情。
“什麽豔福?”秦余越聽越糊塗。
韓溪解釋道:“醉月樓的銀丹姑娘,那天晚上可是當著那些買笑客人的面,說,如果誰能對出自己的上聯,那麽自個兒的身子便就交付與他。”
“啊?”秦余這才想起來,還真有這麽一回事,可再往下想,能說出這種話的女人,恐怕也好不到哪裡去。
說什麽花魁,不過是坦蕩蕩的婦人,
不是秦余喜歡的類型。 即使她此刻脫光了站在自己面前,秦余表示自己也不會對這姑娘有什麽非分之想。
“秦兄啊,等過年回去,我們一起去醉月樓買醉可好?”韓溪推了推秦余肩膀,仍然取笑著,眼睛彎曲的弧度都快成一個半圓了。
秦余按住韓溪的手,想起余額不足的腰子,說道:“別,我可不敢,雖然我們現在年輕,但韓兄啊,年少不知金子貴,老來望背空悲切,要懂得惜金。”
韓溪半懂不懂問道:“啊?這是哪個詩人說的?”
秦余沒有做出回答,他說自己還有要事去辦,就先告辭了。
韓溪請他過年時候,一定要去醉月樓一趟。
秦余一邊走,一邊舉起右手,向身後的韓溪擺了擺說道:“我是不會去的,那銀丹姑娘還是留給別人吧。”
銀丹,銀蛋,嘖嘖嘖……
秦余搖著頭,一路往自己房間走去,今天書院因為尼山大賽的事情,而放假一天,這正好讓他有時間下山去辦一些不可見人的私事。
回到房間,稍微收拾了下,把小六的衣服放在包袱裡,他拿出藏在枕頭底下的一百兩銀子,準備下山去買能幫助嚶嚶球快速好起來的藥。
等到了鹿山大門口,又回頭望了望,確定沒有人注意到時,才松了口氣,大步往山下走去。
然而……他的身後,有個人正悄悄地跟了上去。
……
“包子,新出爐的包子。”
“炊餅,炊餅嘞。”
“面筋豆腐皮,面筋豆腐皮……”
鹿山鎮一條熱鬧的大街上,街道兩邊的小販正在大聲叫賣。
秦余穿著從小六那借來的棕色衣服, 一副小廝打扮,他東張西望,尋找哪裡有藥鋪。
尋了半天,終於在前頭看到一家匾額上寫著懸壺濟世的藥店,他三步並作兩步走進去,藥鋪裡的夥計見到秦余,便問道:“這位小哥,你是來買藥,還是看病?”
沒有回復店夥計的問題,秦余走到櫃台前,剛要把自己的症狀說出口,可這時候,卻有些難以啟齒,這不單是因為病情的隱秘性,更是因為櫃台邊上還有一個看起來挺清純,正和掌櫃交談的女子。
秦余靠在櫃台邊,打算等這女子走之後,再向掌櫃的說不遲。
“小姐,小姐,我問到了,你要找的那家酒樓就在前面。”
忽然,門外邊跑進來一個扎著對辮子的小姑娘,秦余回過頭,只見她一蹦一跳地走到她家小姐身後,把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嗯,容兒,藥我也買好了,我們現在就去看看吧。”那名女子笑著對身邊的小丫鬟說道。
當離開櫃台時,還撇了邊上的秦余一眼。
等到門檻,跟在那女子身後的小丫鬟還嘰嘰喳喳地問道:“小姐,我們今天能碰到你說的那位秦公子嗎?”
那女子搖了搖頭道:“誰知道呢,我今天來也不是為了找他,是因為聽別人說起,這裡的藥材好,所以到鹿山鎮買藥的。”
“哦哦,哦……”小丫鬟揪著鞭子,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記得早上出門時,小姐叫我一定要問清那家酒樓的具體位置,可是小姐她既然不關心這個,為什麽要讓自己去問呢?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