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喜訊的方兄來了。
吳先生樂呵呵地起來迎接,卻被方夫子陰沉的臉給瞬間弄懵,疑問道:“兄長,出什麽事了?”
方夫子略帶怒氣道:“還不是你乾的好事!”
……
上午的課在愉快的環境下結束,秦余和寧成肩並肩走著。
去往飯堂的路上,寧成帶著一絲緊張,他開口先謝過秦余,秦余擺手說自家人,不用那麽客氣。
寧成還說道:“兄弟,你覺得我和那位吳先生比,誰比較厲害?”
秦余聽問,想了一下,他跟寧成一起在浴室、床上,都比過長短,但那位吳先生,自己一直沒得機會與之比短,所以一時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不過話說回來,除了不曉得吳平長短外,秦余知道這個光頭不簡單,很有實力,於是對寧成說道:“雖然寧兄你早上表現得還不錯,可仍不能掉以輕心,更何況那個光頭昨天的表現不俗,而你只是剛剛邁出第一步,所以還需要努力啊。”
“我……”寧成被秦余一句話給堵住,本以為他會誇一下自己,可沒想到居然是說這個,是啊是啊,自己靠他才能有機會在鹿山待下去,否則還只是個寫信抄書的窮酸呢。
但是,你秦兄弟就不能誇一誇嗎?真是的。
秦余轉頭看到寧成泄氣的樣子,拍了拍他肩膀鼓勵道:“寧兄,不要垂頭喪氣嘛,被人說幾句就這樣,那以後要怎麽辦?日後,你要遇見的人,碰到的事,恐怕會比現在難上千倍,甚至萬倍。咱們是大丈夫,要乾大事的人,胸懷更應該坦蕩蕩的,要聽得了批評,寵乳不驚。”
寧成聽了秦余的話,情緒緩和下來,也知自己方才是豬油蒙了心,竟對秦兄弟生出不良的思想來,賠罪道:“是的,兄弟說的對,剛才我魔怔了。”
秦余笑了笑,兩人就這樣說著話,突然前頭跑來一人。
“秦兄,秦兄,快來啊,前面有奇觀,前面有奇觀。”
來者原來是韓溪,隻瞧他興奮地向自己招手,秦余聽了,便和寧成一道過去。
等到山門口時,見到白色的階梯兩邊站滿了學生,他們齊齊伸長脖子往山下看去,有的學子還問道:“上來了沒有?”
前面點的學子回道:“爬來了,爬上來了,他爬上來了。”
呼……
眾學子一聽,頓時振奮起來,“方夫子,方夫子,方夫子……”
他們方夫子,方夫子的叫著,秦余聽了十分茫然。
什麽叫“上來了”,是誰要來,跟方夫子又有何關聯。
推了推邊上的韓溪,韓溪向他解釋了大概。
秦余目瞪口呆,“方夫子他……他可真是條漢子。”
“是啊,誰人能言出必行?唯我鹿山方夫子。”韓溪說著,把大拇指翹起來,對方夫子的精神很是讚賞。
說著話,隻瞧眼前台階一個轉彎的地方,出現一顆腦袋。
那腦袋尖尖的,對著秦余,慢慢往上頂。
不一會兒,方夫子整個人出現在眾人面前,在場的所有人見到夫子,喝彩的聲音又高了起來。
等爬到最高層的階梯,夫子暗暗松了口氣,終於到頂,爬死老夫了。
當要站起身,突然感到有些不穩,還好被前面的人一手給拉了起來。
方夫子正準備開口道謝,卻見扶的人,不是別人,竟然是昨天被自己打過板子的秦余,要出口的話頓時停住,面紅耳赤的,不知是因為爬階梯太累,
還是其他。 “夫子,你辛苦了。”秦余一邊說,一邊把他扶到大門邊的石凳上。
方夫子這一回算是真後悔了,以後可不能再亂說大話,剛才從山底上來,到山頂,不知磨破多少層皮,展開手看了看,那白白的肉都已經滲出了血。
“夫子,這是雲州白藥。”
秦余從懷裡把自己沒用完的藥膏拿出來,一面說,一面接過別人遞來的水袋,幫方夫子用清水清理傷口,去除沙子後,並給塗上白藥。
方夫子看他認真的樣子,心中百感交集,又想起自己處處和他作對,還重重罰過他,並罰過他的那個相好,但人家卻從不計較,還在自己受累時,扶了一把。
這難道就是孔老夫子所說的,君子以德報德,以直報怨?
莫非老夫做錯了?是老夫睚眥必報了嗎?
“秦小子,我……”方夫子被感動了,欲說些話,卻又難以啟齒,張張嘴,呆呆看著眼前正低頭塗藥的藍衣少年。
秦余抬起頭,見夫子神色激動,眼睛裡含著淚光,心想這臭老頭該不會因為太疼所以哭了吧。
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他的手,兩個人之所以這樣,全是他自己作的。
秦余努力作出微笑,問道:“夫子想要說什麽?”
演技好差,方夫子心中了然,搖了搖頭,也是投之以微笑:“沒什麽,真是多謝了。”
“夫子,你還好?”這時候,眾學子在夫子邊上圍成一圈,連山長陸墨林還有其他學院夫子都聚過來。
方夫子瞧著他們,強撐著說道:“老夫,尚可!”
山長陸墨林見此,趁時機把寧成當上鹿山新夫子的消息公之於眾。
啪啪啪啪啪……
天字班的學子聽到,開始鼓起掌來,其他班的學子不明所以,但心想連天字班的嬌子們都鼓掌了,那說明這個夫子差不到哪裡去,於是也跟著鼓掌。
一時間,鹿山山門外,啪啪啪的聲音響徹天地。
聲音從山上傳到山下,山下,光頭吳平先生背著行囊,待聽見聲音,向鹿山的階梯吐了口水,暗恨道:“呸,名不副實,還寧州第一,呵呵……”
……
今天的秦余很高興,自己未來兩年的飯票有著落了,雖然自己的夢想剛踏出第一步,但萬事開頭難,第一步特別重要。
他躺在床上,今日還特地叫小六把傳單被套都給洗了一遍。
屋外,寧成進來了,雖然已經成為夫子,可是此刻卻愁眉苦臉。
秦余猜想,他一定是因為做夫子所以才緊張不安,於是站起來打氣道:“寧兄啊,不要這樣,每個人都要面對自己的第一次的。如果以後有什麽困難,直接來找我就是, 兄弟必然全力相助。”
寧成卻搖頭道:“兄弟,你以為我是因為這個而焦慮的嗎?不,你錯了,我……其實我是因為要離開這個房間,再也不能和你一起睡同一張床而感到舍不得。”
秦余:(╯°Д°)╯︵┻━┻
他居然是個gay?
先前的蘇嫻,自己差點以為是個gay,現在的寧成,看起來卻很像個gay,仔細想想,自己班裡還有兩個古道熱腸的gay,嘶……整個鹿山難道都是gay?
秦余接連退後幾步,解釋道:“寧兄,你,我……我們是不可能的,男人不能喜歡男人。”
寧成糊塗道:“你在想些什麽,我只是從來沒有跟別人一起睡過罷了,跟你同床共枕後,就覺得心中的某處開始變得溫暖……”
這台詞好糟糕。
秦余立刻很沒禮貌地打斷寧秀才的講話,“寧兄,你不是要住新房子嗎?我們一同去看看吧。”
拉著茫然失措的寧成,去往專門給夫子住的房子裡,等離開的時候,已經到未時。
上完下午的課,秦余拖著疲憊的身體往回走去。
路過布告欄與學堂之間的那個涼亭,他走了上去,好多天沒玩論壇,倒有些想念,等坐到石凳子上,便開始默念已經熟悉的口號……“嚶嚶嚶。”
每次進論壇,就跟回家一樣。
今天的論壇有些特別,在“我的貼子”那一欄中一個紅色的1,秦余點開一看,發現一件了不得的事。
“臥槽,我的貼子,它居然……被論壇給加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