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汪汪汪……”
不知哪裡的狗跟貓在四處亂叫,對了,他們呢,該不會在廚房裡舍不得出來吧?
吳哥忍著饑寒,縮在門邊。
“什麽人?”
忽然,一道黑影在他面前躥過去,這下便把吳哥給吸引住了,他想或是什麽小偷,或不明物體,出於好奇,便壯著膽子走過去看看。
到近時,發現原來是隻野貓。
黑衣人趁機會,便在吳哥身後,跑進了客房。
客房裡,護衛們鼾聲如雷,沉浸在夢鄉裡,黑衣人低著身子,悄悄繞過他們,伴著星光,很快來到王賢人的臥室外面。
王賢人雖然得了重傷,但為人心寬體胖,睡去後,打呼嚕的聲音不比護衛們差。
黑衣人偷偷摸進去,待接近床頭時候,右手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匕首的把柄與他食指第二節的老繭發生摩擦。
他面露凶光,今晚非殺賢人不可,即使暴露也是不怕,如果賢人走了,那連後悔都來不及。
“哥哥,小弟今天為你報仇了!”
心中向天一拜,而後抄起匕首,往枕頭方向狠狠插下去。
但……怎麽肥四?
沒有喊叫聲,也沒有血濺到臉上,而且鼾聲如舊,等等……鼾聲是從床底下來的。
黑衣人心中一凜,立馬跳離開來,但為時已晚,門突然被人打開,屋外火把閃爍,吳哥並另外三個護院都已趕到,他們身後跟著山長陸墨林、夫子方繼長他們。
屋內有人點起蠟燭。
王賢人胖胖得從床底下鑽出來,陸菁菁在床邊出現,拔出劍,護住賢人。
黑衣人被包圍了,他環顧眾人,突然大笑起來。
陸山長喝道:“你笑什麽,又有什麽好笑的?”
黑衣人道:“我笑自己愚蠢,也笑你們愚蠢。好一個愚蠢的我啊,雖料到這是你們的一個局,但仍然還是闖進來。你們更愚蠢,如果是別人,今晚便不會出來了。”
方夫子笑道:“那是因為我們知道你對那位金書生情深義重,如果王大人回京,那你便再無機會下手。”
黑衣人同意道:“沒錯,金鍾哥哥是我這一生最崇敬的人,他死的時候我正好生病,當時沒能見到他最後一面,算是我一生最大的遺憾了。”
“但是……就是他!”黑衣人指著王賢人,把賢人嚇得瑟瑟發抖,“就是他,沒有保護好哥哥,還在哥哥死後,倒向那些害死他的暴徒,導致案子重新審理,最後暴徒逍遙法外,我哥哥死不瞑目,這一切,都是他害的!”
王賢人聽說,面露羞愧,張張嘴想說些什麽,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陸山長看在眼裡,問賢人道:“大人,那晚之人,可是他嗎?”
賢人點了點頭,無論是聲音,還是體型,都沒有差的。
陸山長恍然,對黑衣人說道:“閣下究竟何人,現在可以露出你的真面目了吧。”
“我知道他是誰。”
黑衣人還沒做出回答,門外的吳哥等護院讓開一條道,秦余拿著一件黑衣服,從他們中間走來。
蘇閑跟在身後,今晚似乎非常熱鬧,連不愛出門的蘇姑娘也來了。
諸葛琴魔、司馬老師,還有學院的其他夫子都聚集在屋子外面。
秦余走到黑衣人面前,對眾人說道:“凶手要殺王大人,秦叔也要殺,這一切的原因都要從當年的金鍾案說起。當年,因為王大人的一時軟弱,
讓本該受到嚴懲的暴徒逍遙法外,京城裡的秦太師受到牽連,金家的人再也不敢上京告狀。這個凶手,他先在鹿鳴台將寫好的紙條塞進王大人的衣服中,然後又利用王大人對金鍾的愧疚之心,讓他乖乖到後山等待。等王大人到那的時候,凶手躲在草叢裡,擺好香爐,祭奠完金鍾後,便走向王大人。凶手先給王大人看金鍾的遺物,接著趁其不備,將他推落崖下。” 眾人聽秦余說的頭頭是道,好像親眼見到一般,無不安靜下來,想再聽他繼續說下去。
秦余頓了一頓,方說道:“然而王大人吉人自有天相,而他那天的衣服正好留下了凶手的線索。”
說著,便將手裡的衣服攤開,衣服上,鵝黃色印跡赫然醒目。
這一下,人群裡好像炸開鍋一般,屋外的山長、方夫子等鹿山人,還有蘇姑娘她們都圍了過來。
“怎麽會有手印印在上面?是凶手留下來的嗎?”
“秦小友別賣關子了,你快說啊。”
“大家別吵,等秦小友說完。”
接著眾人才再次安靜下來,秦余見了,繼續說道:“大家自然不清楚凶手為什麽會把手印給留在上面,而這也是他的一時疏忽。我在凶手躲藏的草叢中發現了一株百合花,而百合花一旦碰到手,花粉便會沾到手上,很難洗掉。”
秦余說完,黑衣人看看自己的手,好像明白了什麽。
“當他推王大人時,花粉帶著凶手的手印印到王大人的衣服上,等十二時辰後,印跡便顯現出來,這一點,我想凶手可能沒有注意到。”
再頓了一下,秦余抓起黑衣人的右手,說道:“只可惜印跡沒能留下凶手的指紋,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凶手的一個破綻恰好留在了衣服上。各位請看,他右手第二關節處有什麽東西?”
“是老繭,和衣服上那塊鵝黃色半圓印子一模一樣。”
有人率先回答。
陸山長見到這個,才想起前天秦余跟自己說的事情。
秦余點了點頭,說道:“練字的人,因為握筆姿勢不對,容易在手上留下繭子,這件衣服上的繭子,成半圓形狀。那天,我問了山長,山長跟我說,有很多人都有這種繭子,這給我增加破案難度,然而前幾天,我向包大娘打聽,包大娘是學院裡的大夫,我向她問了一件事,一件可以證明誰是凶手的事。”
啪啪……
雙手拍了兩下,門外面進來一個書生,書生見到山長他們,拜了一拜,眾人都認識他,這書生便是黃班的學生,名為王澤的男人。
“包大娘跟我說,前些天有人對她講自己睡不著,要了點安神的茶拿回去喝。而這個人拿回藥,卻給自己的學生服下,讓他在屋裡睡去,給他當證明人,自己出去和秦叔勾結,謀害王大人。”秦余說完,再看向黑衣人,問道:“我說的對嗎,劉夫子?”
“什麽?劉夫子,怎麽會是他?”
“不應該啊,劉夫子不是這樣的人。”
眾人聽了秦余的最後一句,無不詫異。
秦余走近黑衣人身前,親手把他的面罩給摘下來。
果然,當面罩揭開,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大家面前。
劉夫子,這個在山上默默教書育人的好老師,居然隱藏著那麽大的秘密。
“哈哈哈,秦余,你真不愧是鹿山最聰明的人。”劉夫子讚美完,然後說道,“對,就是我,我便是你們要找的那個凶手了。”
說畢,向左右看了看,似乎在找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