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余出賽場的時候,心中一直在想著一個問題,那就是進入抱廈裡,把酒全部砸掉的那群人,到底是怎麽不見的。
對方的人數,衣著打扮,他都不清楚,只是可以知道的是,對方肯定很厲害,會飛簷走壁,或許還會什麽不知名的遁術。
呵呵……可這陣仗太大了吧。
在秦余對這個世界的認知裡,只有京城的皇城司做到這種地步,據傳大周皇城司,建於周太宗時期,是為了駕馭一些不法之臣,還有刺探敵情的作用,這和後世大明錦衣衛很像。
聽說不管什麽人,進了皇城司,想出去,就必須得褪一層皮。
嘖嘖嘖……
秦余歎了口氣,他應該不會惹到這群人啊,難道身份暴露了?
如果真的是皇城司,或者其他的什麽殺手之類的,那為何不直接把自己乾死,偏偏要耍這些小兒過家家的手段?
不過,第一個懷疑的人,只有賈公子了,那晚上,朱生第一個喊的不也是那人的名字嘛。
唉……
秦余無奈,對方太厲害了,自己不過是被貓玩的小老鼠,既然他們能讓高手大材小用,也能叫自己死得悄無聲息啊。
提到悄無聲息,秦余不禁冷汗直冒,“完蛋了,賈家果然深不可測。自己這回恐怕真的要被玩死,除非有貴人相助啊。”
他搖了搖頭,本來要去藏書室的,可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首十分熟悉的旋律。
是漁舟唱晚,秦余記得這首曲子是在寧州鹿山鎮時,自己為韓溪彈奏的,怎麽在這裡,居然能聽到。
出於好奇,秦余便穿過前面的假山,往聲源的地方而去。
……
“曲是好曲,只可惜,子華兄,你不得要領啊。”
不遠處的亭子上,有兩個容貌清俊的書生,一個端坐在凳子上,彈著面前石桌上放置的古琴,另一個站立一旁,似在品評。
那叫子華的書生聽後,搖頭道:“沒辦法啊,子潞兄,那位高人,他遠在寧州,你就算叫小弟千裡迢迢前去找人家,也未必能找著啊。”
子潞兄笑道:“哈哈,誰不知你張子華最喜愛音律,就算不能得到高人的真傳,想必也可以從中領會他的深意的。”
就在兩個人說話時刻,秦余恰好站在對面看著,這兩人,自己不認識,好像不是國子監的,難道說他們來自西邊嗎?
“子華兄,小心啊,前面有人在偷聽。”
子潞兄往秦余的方向一指,秦余立馬尷尬地笑了笑,走出來,抱歉道:“兩位,在下路過而已,況且,讀書人的事,怎麽能算偷呢?”
“哈哈哈……”
張子華和子潞兄同時笑了起來。
“這位兄台甚是有趣,來來來,快到亭子裡,跟我等切磋一下。”
張子華走出亭子,把秦余拉了回去。
“這位是張水張子華,小生荀遷荀子潞,子華兄來自洛京,而我也是因為子華來了,所以才進這國子監的,所以足下沒見過我們也是正常。”亭下的荀遷請秦余坐下,然後開始介紹自己和他的朋友。
原來如此……
秦余抬手道:“子華兄,子潞兄,今天能見到你們,也算在下有幸,對了,在下姓秦,單名一個余字。”
“聽秦兄弟的口音,不像汴京人。”張子華問道。
“是的,在下來自寧州。”
“哦……寧州……”張子華兩眼放光。
荀遷更是問道:“那你可認識剛才我們所說的這位彈出《漁舟唱晚》的高人?”
咳咳……
秦余想如果說這曲子是自己在這個世界搬運來的,那面前的兩位恐怕是不可能會信了,於是說道:“不好意思,在下也很想和這位高人認識,只可惜不得法門。”
張子華兩人相互看了看,道歉道:“剛才是我等魯莽了,秦兄勿怪。我們不過是很想早些認識這位高人,以為每一個自寧州而來的,都會認識他,沒想到……”
“不妨事的,在下又豈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
秦余笑了笑,他根本不會怪,高興還來不及呢,你們繼續啊。
“秦兄弟,雖然你不認識他,那他的一些傳聞可聽過嗎?”
張子華看起來,似乎像是這首《漁舟唱晚》的小歌迷,一聽秦余並不認識這個高人,卻也沒有放棄深究下去的衝動。
秦余卻好奇地問道:“什麽傳聞?子華兄且說出來聽聽,讓小弟看看傳言是否非虛。”
“呵呵,聽說那位高人好像是為了維護友人,才把這首曲子冠在友人的頭上,如此高風亮節,亙古未有啊。”
“是啊,我還聽聞,這位高人他不單義氣深重,而且還長得一表人才,風流倜儻。”
秦余止不住地點頭,張荀二人見此,好奇問道:“秦兄,你為何不語?”
“呃……在下還能說什麽,聽二位說,就好似已經見到那位高人了一樣。”
秦余說著,一副心向往之的樣子。
“呵呵……說了這麽多,不知秦兄可會彈琴?”
張子華指著桌上琴問道。
秦余看著琴,他不想彈,彈琴彈秦,諧音啊,不好聽。
“彈琴這個,在下只是略懂皮毛。”秦余說得非常誠懇,他看到張子華後背有根玉簫,於是笑道:“小弟善吹簫。”
“哦?沒想到啊,好嘛,有請秦兄給我們兩個吹一曲,也好聽聽這寧州人的蕭技。”
張子華笑著,立馬把後背的玉簫雙手遞給了秦余。
秦余摸了摸玉簫,發現自己已經許久沒吹過蕭了,但這一握,感覺便來了。
此刻,他倒也不客氣起來,只是作為一條鹹魚,是極不想出名的,於是說道:“小生在寧州時,還聽過一首梁祝,當時一直在學,對於小生來說,也只有這首能拿出來班門弄斧了。”
張子華二人笑了,“兄弟不要這麽客氣,先吹出來,給我們品評不就知道了嗎。”
秦余點點頭,而後把玉簫橫在口前。
……
蘇嫻跟蘇清向太子妃告辭後,便出了賽場,往藏書室的方向走去。
過得一座假山,一首熟悉的音律傳過來,蘇嫻聽此,立馬怔住了。
旁邊的蘇清不明所以,還以為蘇嫻魔症了,“清兒,你怎麽了?”
“是秦兄!”
蘇嫻聽到優美婉轉的曲調,拋下蘇清,直接往亭子所在奔去。
蘇清這時候卻跟不上了,她有些氣惱,剛剛聽蘇嫻的話,心裡已經猜出了個大概。
見蘇嫻跑遠了,自己也隻好追了上去,不過還是希望那秦余不要搞出什麽事情出來,不然兩家都不好收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