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余歎了歎氣,看一眼葉晨身邊的李勝,才道:“小生來遲也是有原因的,我嶽父不遠千裡從家鄉而來,到京城的時候,卻被曾經的古人刁難,差一點就跟人打起來了,要不是我的好友出面幫忙,唉,恐怕都不知該怎麽收場。
想我嶽父,已經知天命,不想遭此劫數,真是時也命也。小生作為女婿,怎麽能不為他擔憂,所以今早一邊遣人去找那惡人計較,另一邊安慰我嶽父,到後面開封府裡又有一樁案子等待小生前去,所以耽誤了些時間,哈哈,各位勿怪啊。”
“什麽人竟如此膽大妄為,連解元公的嶽父也敢動。”
葉晨他們一個個都十分詫異
只有旁邊的李勝聽出了端倪,這解元口中的嶽父,該不會是他吧。
秦余歎了口氣,繼續道:“唉,我再三問了我嶽父,他只是說要息事寧人,可怎麽樣,人家都欺負到頭上了,怎麽能這麽隨便算了呢。”
葉晨道:“對,不能就這麽算了,此處可是天子腳下,如何能讓這等豬狗不如的東西肆意妄為!”
“是啊,葉善人說的不錯,解元公,你和我們說說這欺負人的狗東西到底長什麽樣子,有什麽體態特征,如今可有找到啊?”
燕王管家因為秦余和燕王的關系,向來對秦余十分熱忱,秦余的事就是他的事,秦余的嶽父被欺凌了,就好像自己的嶽父被欺凌一樣。
秦余用余光瞥了一眼那李勝,隨即道:“那人大約四十來歲,小生的嶽父說他這人長得和其他人沒什麽兩樣,唯一一點的就是喜歡摸鼻子。”
摸鼻子?
眾人一下子把頭轉向李勝那頭。
而李勝此刻正好在摸鼻子。
這……
葉晨狐疑道:“不知令泰山高姓大名?”
“他姓曹。”
“曹德?”
“誒?這位大叔莫非認識?”
秦余剛剛看他的樣子,早已經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了。
燕王管家臉上立馬拉了下來,葉晨的面色也不好看。
秦余趁熱打鐵道:“聽我嶽父講,那人姓李名勝。”
“狗一樣的東西!”
嘭!
葉善人知道秦余的意思,他一腳就把旁邊的李勝給踹下了湖。
“救命啊,我不會游泳,我不會游泳……”
李勝到了湖裡,他拚命的掙扎,可葉晨理都沒有理,葉晨只是向秦余賠笑道:“不想是老朽沒看管好下人,讓解元公受驚了。”
接著,他又轉頭對李勝道:“解元公一時不解氣,那你便在湖裡待一時。”
這話說的,好像李勝的性命便握在秦余手中一樣。
秦余看著湖裡的李勝,剛剛他絕口不提曹老爺被葉家所坑的事,為的就是這一刻。
如若提了,怕這葉善人會反口說一切都是誤會呢,那樣他便不好報仇了。
飯要一口一口吃,這仇自然也要一下一下的報了。
過了一會兒,秦余仍然沒有發話,葉晨他們等得倒有些焦急了,因為那李勝這時候已經沉下水裡,不知性命如何。
那燕王府的管家有些看不下去,向秦余建議道:“解元公,你看這人都已經教訓了,可好歹也別鬧出人命不是,要不……”
“嗯。”
秦余輕輕點了點頭。
亭子內外的人都在等他發話呢,見解元公頷首了,哪裡還能怠慢,幾個會水的能手立馬跳下了湖
大冬天,還在臘月裡,這湖面本就寒冷,當李勝上岸時候,早已經不醒人事了。
“老爺,他還有氣。”
一個水手用臉貼住李勝的心臟,然而探了探他的鼻子,和葉善人道。
葉善人揮舞著胳膊,急道:“快,快扶進屋裡去。”
原來亭子的邊上便有個酒廬,那是葉善人自己家開的,專門用來在湖邊小憩的地方。
葉善人這時候哪還有心思和秦余談天,早已經跟著幾個抬人的下人一同往酒廬去了。
秦余看葉善人他們都走了,獨獨留下他和燕王府管家,不禁覺著有些尷尬,人家明明好意邀請,而你呢,把人家鬧得個雞犬不寧。
哈哈,秦余內心笑了笑,沒有一點的自責。
燕王府管家看了看他,擔憂道:“解元公,李勝之事一起,恐怕這葉家以後對你會有所不利啊。”
“呃……沒辦法,誰叫這是上天的安排呢。不管了,既來之,則安之,鹿管家你和那位葉善人說一下,就說多謝他的房子,還有剛才的那一踹了。”
說罷,獨自一人離開了亭子。
“你……”
燕王府管家,他姓鹿,此刻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誰叫人家秦余是燕王殿下的貴客呢。
他歎了歎氣,怎麽說這葉善人和燕王有交情,自己必須去做個和事佬,歎了歎氣,人已經往酒廬去了。
……
剛剛的行為有些霸道,有些仗勢欺人,如果沒有燕王,沒有這解元身份,人家恐怕連理都不理你了。
突然,在此刻,秦余覺著有身份,真的非常重要,就比如拿洪如玉的事情來說,如果沒有這兩層身份,恐怕開封府的人也不會鳥自己的。
秦余歎了口氣,大步往秦宅而去。
而這時候,開封府那邊,府衙的畫師已經根據洪如玉的描述, 把那女子的樣貌畫了出來,開封府的人按此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開始搜捕起來。
只可惜搜尋了大半月,也沒能找尋到女子的蹤跡。
秦余也有到府衙看過,發現這府衙裡的畫師,實在是令人一言難盡。
而那洪如玉自此後,一言不發,好像啞巴了一樣。
秦余無可奈何,不過畫像上女子的輪廓確實和譚姑很像,這倒給他提了個醒。
時間飛快,轉眼便到了除夕之夜。
煙火璀璨,萬家歡騰。
秦宅也不能例外,曹老爺初到京城的不快,也因為時間一長,早已淡忘許多,這時候,女兒女婿都陪在身邊,他別提有多樂了。
前廳裡,韓江韓溪兄弟都過來陪他們過年了。
酒桌上,秦余把盞,今年是他來這個世界的第二年,有點感慨,也有點惆悵。
韓溪韓江,曹素曹老爺,還有被邀請來的蔡顯,大家一起和秦余碰了碰杯。
“大家,新年快樂。”
“秦兄弟,祝你明年考上狀元啊。”
“韓大哥,你該娶個媳婦了,你娘就沒逼你找個姑娘嗎?”
“伯父,恭喜你有個這麽好的女婿。”
“哈哈……大家喝,大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