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從馬上跳下來,又分別躲進相對的草叢裡。
他們所騎的馬,早已經跑遠,兩個人不敢說話,不一會兒就見到剛才的那對騎兵朝馬奔跑的方向追去了。
待騎兵們的身影從視線裡消失,秦余馬上朝馬路對面跑去,現下孛爾隻斤人還沒察覺,所以要在他們覺出味道,返回前,先行離開。
秦余走進對面草叢,並沒看見蘇清,不禁大急道:“蘇姑娘,你在哪裡?”
“我在這。”
蘇清躺在不遠的地方,用手捂著右腳的腳踝。
秦余趕忙過去,見她那樣子,想必是剛才跳下來的時候,崴到腳了。
“你還好吧?”秦余蹲下來,想要幫忙。
“嘶,別碰那,疼。”
蘇清忍著劇痛,臉上的表情就像她大姨媽來了一樣。
秦余沒有再碰,只是幫她脫掉襪子,看看傷勢怎麽樣。
他是個善解人衣的,所以在脫她鞋子,以及襪子的時候,動作很溫柔。
蘇清見秦余細心的樣子,心裡不禁感到一絲溫暖,雖然腳上還傳來一陣陣的劇痛,但比剛才好了許多,這或許就叫疼痛轉移吧。
襪子脫下,露出一截白嫩的小腿。
還好秦余不是什麽足控,不然很有可能立馬就往上面舔。
“啊?完了,還流血了。”
蘇清看見淤青的傷口上,有鮮紅的血滴溢出,她害怕了。
秦余從懷裡拿出金創藥,並安慰道:“沒事,幸好沒崴到腳,只是碰傷,我這有藥,塗上便好了。”
說著,便打算給蘇清上藥。
可是,傷口的表面沾了些細沙,如果不清理掉,對傷口的修複影響很大。
他從懷裡拿出一袋從草原那邊帶來,本想路上解渴的烈酒,打算當作酒精給蘇清清理傷口。
將酒倒在手上,在準備動手前,還非常君子地說道:“蘇姑娘,事急從權,秦某多有得罪了。”
在古代,男女授受不親,蘇清也明白秦余的無奈之處,所以點了點頭,任其施為。
秦余先將蘇清的右腿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緊接著,濕濕的大手便往蘇清腳踝上摸去,幫她清理傷口。
天地良心,秦余是真的隻清理傷口,沒做其他不該做的事情。
蘇清皺緊眉頭,一副痛苦非常的樣子,見秦余還沒結束,不想打擾他,只是說道:“嗯……你輕一點兒,我疼。”
秦余點了點頭,此地不宜久留,處理完傷口,便也沒再去摸,只是有些意猶未盡,蘇姑娘的小腿摸起來,手感不錯啊。
上了金創藥,並拿出白布幫蘇清包扎好,還順便給她綁了個蝴蝶結。
在要幫蘇清扶起來的時候,蘇清卻搖了搖頭,十分痛苦道:“對不起,我可能走不動路了。”
秦余無奈,轉過身,拍了拍脊背,對她道:“上來吧,我們得趕快走。”
蘇清看著秦余那寬大的後背,有些踟躕了,可一番掙扎過後,還是倒了上去。
秦余感受到一塊溫暖的美玉伏在身上,脊背上似乎有什麽軟軟的東西在摩擦自己。
將背上的玉人往身上提了提,一陣抖動過後,秦余才開始往前面無人的地方快走。
不知走了多久,天都快黑了,四周寂靜的可怕。
蘇清在背上似乎已經睡著,秦余沒有打擾她,只是這一陣過來,他也已經大汗淋漓。
前頭出現亮光,似乎是有人在點著油燈。
秦余走上前,一戶人家出現在視線裡。
院子前,守門的大狗向秦余狂吠。
有人走出來了,是個半老徐娘的婦人,她的身後還躲著一個才七八歲留著小辮子的娃娃。
那婦人見秦余孤身一人,背上還馱著一個姑娘,不禁大奇道:“這位郎君,你從哪裡來?怎麽會到這個荒郊野嶺?”
秦余沒想到這裡還居住著漢人,於是朝後背努嘴道:“我跟我姐姐遇到歹徒了,又和家裡人失散,所以才淪落到此。”
那婦人將信將疑,眼睛瞅著秦余他們兩個,發現有些不對頭,說道:“你說她是你姐姐,怎麽看起來不像啊?”
秦余連忙道:“是乾姐姐。”
那婦人點了點頭,恰好蘇清在這時候也蘇醒了,剛才聽見秦余的話,雖然不想承認,可還是說道:“大娘,我弟弟說得不錯,我們迷路了,不知道能不能收留我們一晚?”
那婦人瞧蘇清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語氣中更透著嬌柔,而且秦余也是那種人畜無害的模樣,所以點了點頭道:“那好,快些進來吧。”
秦余笑著感激道:“多謝大娘,多謝大娘。小子姓秦,還不知大娘尊姓呢?”
那大娘笑了,“我姓周,認識的都喊我一聲周大娘。”
周大娘請秦余她們進屋,屋子裡除了前廳外,和廚房外,就兩間狹小的臥室。
秦余將蘇清放在前廳的長凳上,自己則四處端詳
周大娘從廚房出來,給他們做了些小米粥,見秦余在觀摩,有些不好意思,指了指客臥道:“對不起啊,我們家太寒酸了,沒有招待你們的地方。”
秦余趕忙道:“不敢不敢,這種情況還打擾你,小子實在過意不去,能有住的就很不錯了,總比在荒郊野外被野狼叼走好些。”
隨即,他拿出了一個金餅,這金餅還是那三王子送給秦余的路費呢。
周大娘見秦余要給她錢,連忙推辭道:“我那死去的當家的說過,客人來了,就好吃好喝地招待,不能拿你們的錢。”
周大娘淳樸,可秦余還是堅持把金餅給她。
周大娘推辭不過,隻好收下了。
接著,將小米粥端到桌上,看了看一直呆呆注視秦余的蘇清,見她的腳上還綁著白布,知道是受傷了,於是說道:“這位姑娘,看你臉色不大好,這粥還是剛剛熬好的,我們還沒來得及吃,不如你先吃了吧。”
蘇清盯著大娘手裡的碗,裡頭傳來香噴噴的味道,喉嚨蠕動起來,她不禁咽了咽口水。
可余光看見周大娘身後的娃娃正緊緊盯著那個碗,大大的眼睛中充滿渴望,知道這或許是她們家唯一的口糧,所以有些不忍心。
秦余發現端倪,怎麽說還是病人重要,而且也給了周大娘錢,心裡壓力也便小了很多,於是將碗接過來,說道:“小子替姐姐多謝大娘了。”
“來,乾姐姐,快把粥喝了,那樣傷勢才好得快。”秦余轉身,將土碗遞過去。
蘇清有些不好意思,但終究還是接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