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余蘇清坐上劉老實的驢車,到了那西邊的鎮上後,便下車跟周大娘她們分別。
離別前,秦余還是萬分抱歉道:“大娘,因為我們連累你至此,小子真是十分抱歉。”
周大娘卻不以為意,說道:“說這麽見外的作甚,我們都是漢人,漢人當然要互相幫襯了,我們這以前也是大周的土地,只是後來被草原人攻佔了,不得已成為他們的子民,而今鐵木真又管轄了我們,可大家啊,都不喜歡他們,隻盼著有一天大周能夠重新把這片土地收回去,而你是大周那邊的大官,能說上話的那種,記得把我們這些平頭百姓的意思帶回去,這樣,也算不白幫了你們一場。”
不想,周大娘竟如此深明大義,而她身旁的劉老實也跟著點頭。
秦余聽此,肅然起敬,鄭重道:“大娘,老伯,我一定會把你們的意思,原原本本地告訴朝廷,告訴當今陛下的。”
周大娘笑了笑,說道:“好了,快走吧,那群家夥現在差不多已經到我家,一看家裡沒人,定會追來,其實你們進了鎮子,也不一定安全,只是這天太黑不適合趕路,進鎮後,千萬要小心啊。”
秦余蘇清一同點了點頭,隨即和周大娘她們分別。
驢車愈走愈遠,周大娘的那小兒子露出光溜溜的頭顱,在車上向他們揮手告別。
當驢車消失在視野後,秦余兩人才攜手進了這叫西寧的鎮子上。
現下快到亥時,街上行人漸稀,可還有巡邏的官差,在挨家挨戶地搜查,緝捕在逃的犯人,或者敵國奸細。
秦余和蘇清躲在一條黑暗的巷子裡,他叫出嚶嚶球,前去看那些人手上所畫的是什麽人,現在身處敵國,叫他不得不小心。
嚶嚶球飛過去,很快就將知道的傳輸給秦余。
上面沒有自己的畫像,秦余不禁大大地松了口氣。
轉身跟蘇清說了一句,他們開始商量住哪裡比較好。
住客棧怕有點危險,可不住的話,又不知在哪裡落腳,怎麽說今夜總要找個地方度過。
官差走後,兩人從巷口出來,陡然間,秦余的手被身後的一個人給握住了。
蘇清的手溫軟,來人滿手都是繭子。
這倒把他給嚇了一跳,回身本要反擊來者,卻聽見那人向他叫道:“大人,是我們。”
那人說完話,秦余才定神觀察,來者不是別人,竟是先前分散的那些文吏和侍衛們。
“見過大人,大人能安然無恙,我等的心便也安了。”
那人將秦余蘇清帶進一家客棧,進了他們早就定好的客房後,文吏以及侍衛們便一齊跪下。
秦余趕忙將這些人扶起,並問了他們這兩天的情況。
那為首的文吏,叫做朱能,留著細細的長髯,這時候望著秦余,開口說道:“自從和大人分散,我們便住進這裡,一邊打探往南的情況,一邊打算派人和你聯絡,不想人還沒派出去,就遇到大人你了。”
秦余笑了笑,將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也和他們交代了一遍,隨後還不忘問道:“你們這兩天都打探得怎麽樣了?往南有危險沒?”
朱能道:“大人,先前我們一路往北,早就辦好了通行的證件,只要明日一早出發,下官估量著能很順利地回去,只是自從前天大人的行蹤暴露後,就有許多搜捕的畫像在四處張貼,還好那些畫像畫的非常模糊,跟大人你這英俊相貌比起來,有天壤之別呢。”
秦余覺得這文吏說話有趣。
這時候,樓下傳來官差問詢的聲音。
那文吏稍微打開一條門縫,他們住在二樓,
此刻往一樓望去。很快,文吏將門重新關好,對秦余道:“不好了,那些人好像不是這鎮上的。”
話未說完,樓梯口便傳來一陣陣的腳步聲。
很快的,有人在門外面敲打,“裡頭的人聽著,我們是爾朱榮大人的部下,最近有周朝的奸細混進了這裡,大人叫我們來此處巡察,剛才聽店裡的掌櫃說,你們帶進來了一對男女,我們很懷疑便是我等要找的人,所以請你們配合一下我們,將門打開。”
眾人一聽,不禁心中一凜。
對方正是來抓捕他們的,這門可千萬開不得。
砰砰砰!
敲門的聲音加重了,門外的官兵似乎有些等得不耐煩,對邊上的人道:“幾位兄弟,裡頭的,便是周國的奸細無疑了,大家做好準備,一齊踹門了!”
那人說完話, 下一刻就用腳把門狠狠踹開。
門踹開的那刻,他們便見到,除了秦余在桌邊正襟危坐外,就沒有其他人了。
“秦余?原來你真的在這。”來人有些震驚,他是賭坊的打手,在賭坊見過秦余,剛才還以為不是他,可現在卻是歡喜了,如果拿下秦余,那獲得的犒賞,夠他一陣子花費的了。
跟隨的人也都進門了,這些人,秦余數了數,總共七八個,個個都長得凶神惡煞。
“大人,沒想到此人竟被我們先找著了。”
眾人無不歡喜,見到秦余就像豺狼見到綿羊一樣開心。
可突然,門被人緊緊關上。
打手們將身體一齊往後轉去,只見面前五六個不遜色於他們的侍衛圍了過來,那眼神,跟剛才他們看秦余的一樣。
……
客棧的掌櫃這幾天來過得有些不如意,因為發生戰爭,所以到此處做生意的人便也少了許多。
前兩天,有一撥從南方來的客商,住進這裡,本來挺高興的,怎麽說又有生意了。
可是,又冒出了什麽周國奸細,把大家弄得人心惶惶。
就在剛才,便來了一撥人,他們是要尋找兩個周國奸細的。
掌櫃的看過他們手裡頭的畫像,立馬開始回憶最近有沒有什麽可疑的人。
一提到可疑人,除了樓上的那幫南方客商外,就是剛才進門的一對男女了,於是他便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對方。
不一會兒,就見這群人風風火火地上樓了,接著便是很不講理地把門踹開。
這時候,已經過了三盞茶的時間,也不知裡頭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