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余在太子妃詫異的目光下,帶著剛剛選定的奶娘離開。
離開前,他還想去看一下蘇清蘇嫻,卻被太子妃攔下了。
太子妃說:“男人就是善變,明明有素兒那麽好的女孩,卻還在外面拈花惹草,這惹的還是我的兩個親侄女,秦有余,我告訴你,除非你八抬大轎抬過來,不然就別想見她們。”
“呃……”
秦余尷尬地離開太子府。
回去的時候,正見燕王在前廳等他。
燕王說:“有余啊,太子哥哥那邊已經有回復了,賈太師他通敵賣國,信中說他曾試圖盜取安州兵防圖,只是缺了實證,可太子哥哥說自己派人在太師府外嚴密監視,一有風吹草動,我們便可動手了。”
彼時,秦余已經叫那名姓李的奶娘去後院見曹老爺了,此刻聽了消息,不禁大喜,賈太師下台之日,指日可待了。
太師府中,賈太師將莫先生噴了個狗血淋頭,說他辦事不利。
莫先生說:“我也不知道,那秦余選人也太奇怪了,我們的人有十五個,而且個個都比那三個充數的好,可誰知……”
“祖父無需擔心。”
在他們討論的時候,賈公子進來了,他指出自己已經安排了人手,而且此人已被秦余帶走。
賈太師詫異地看著自己孫子,聽完敘述,不禁大讚道:“這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孫兒你乾得好。”
原來,就在莫先生下套的時候,賈公子以防萬一,也安插進自己的人。
此刻,賈太師不禁高興起來,可沒多久,又歎氣道:“我們的計劃都被那小子給破壞了,本想通過草原之戰把蘇折給拉下來,趁機斬斷太子的一條臂膀,可沒想事與願違,半路殺出個秦有余來。”
接著他又問道:“莫先生,那個“在等人”有消息了沒有?”
莫先生淒然道:“忘記跟你說了,隱殺內部在前月發生火並,在等人一派被那個言姐姐給滅了。”
“什麽!”
賈太師怔住了,“這麽說來我們的計劃豈不是全都功虧一簣了?”
莫先生點了點頭,說道:“太師,如今行事對我等不利,要不先撤吧?”
賈太師好笑道:“撤?呵呵,能撤哪裡去。你不知道外面都是皇城司的人了?太子肯定看了那信,已經對我們有所懷疑了。”
莫先生突然問道:“那劉不懂這條線?”
賈太師沉吟片刻,說道:“劉不懂已經沒用了,蘇折不下馬,他就是個棄子,叫譚姑早點把他給解決了,省得夜長夢多。”
說完,頓了頓,仰起頭繼續道:“孫兒告訴那個奶娘,今晚就可以行動了,秦家的那兩個孽孫,我不希望他們看到明天的太陽。”
賈公子看了看自己的祖父,知道他已經下定決心,於是點頭道:“孫兒知道了,這就去安排。”
賈公子走後,賈太師指著他去的方向,對莫先生道:“瞧瞧看,這是我孫子,比我那兒子強多了。”
莫先生卻擔憂道:“公子他是不錯,只是賈家已經日薄西山,太師你應該想好退路。”
賈太師看了看天空,感覺自己已經沒希望了,所以歎道:“是啊,是該想退路了,老夫可以死,東樓可以死,可孫兒他必須活下去,莫先生五日後便是陛下祭天的時候,老夫打算那時候動手,而你呢帶著他趕快走,走得越遠越好,希望我賈家的骨血能繼續傳承下去,不然我愧對列祖列宗啊。”
莫先生點了點頭,拱手道:“現在我就去接應公子,說什麽也不能讓他有所閃失。”
說罷,就出門而去了。
賈太師出門,
看著天空漸漸西沉的太陽,耳邊突然響起秦余在京城鄉試時寫的那首《好了歌》。將《好了歌》念了一遍後,不禁想起二十多年前的秦太師。
他望著北方,眼前陡然出現一位和藹可親的老人,張張嘴,伸出手想要去探,可什麽也摸不著,只是道:“太師大人,沒想到這次輪到我了。”
……
有了奶娘,曹素便不用那麽辛苦了,秦余身上的擔子也松了幾分。
晚間,本要安歇,可天河一直哭個不停,曹素怎麽哄都沒有用。
秦余怕影響到已經入睡子衿,便把天河抱到臥室外。
在院子走了好幾圈,然而天河仍然沒有停止哭泣,秦余覺著這小子算是訛上他了。
那姓李的奶娘過來,笑了笑說道:“公子,把小公子給我,我有辦法。”
秦余想,奶娘總比他厲害,於是便痛快地將兒子交了出去。
李嬤嬤抱著天河,天河頓時就不哭了。
這孩子……
秦余揉了揉酸疼的胳膊,奶娘這時突然道:“公子啊,我看小公子是剛才喝多了,肚子脹,所以不舒服,要不讓奴家把他帶到外面散散步,消消食啊?”
秦余覺著這個辦法不錯,而且外頭都是燕王的兵丁,倒也不擔心奶娘會出什麽么蛾子,於是痛快答應了。
不過,他也不敢放松警惕,叫出嚶嚶球跟上李嬤嬤。
李嬤嬤出了院子,兩隻眼睛圓滾滾地轉。
因為根本沒人上秦宅找事,而且京城最近也太平,所以……外頭的守衛根本沒過多在意李嬤嬤。
秦余坐在前廳喝著茶水,突然從屏幕裡看到李嬤嬤鬼鬼祟祟,頓時醒了過來。
千算萬算,沒想到這啊……
他趕忙衝出門去,而那李嬤嬤早就拐過一條黑巷子,走遠了。
嚶嚶球雖然不能出手,可她一直遠程監控著。
“站住!”
還好李嬤嬤沒有走遠,秦余追上了。
李嬤嬤轉過身,有些驚恐,趕忙用手掐住天河的脖子,“別過來,過來我就掐死他。”
天河被卡住脖子,居然沒有哭泣,還摸著奶娘的手,伸出舌頭舔了舔。
李嬤嬤見孩子如此可愛,母愛被激發出來,所以沒有用力。
“哼,秦有余,你也有今天。”
賈公子從黑暗中走出來,接過了秦天河。
天河不喜歡這個男的,於是哇哇哇地哭起來。
“姓賈,你可以傷害我,不要傷害孩子。”
秦余有些急了,可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賈公子冷笑道:“秦有余,我終於等到這一刻了,我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自從在尼山書院認識以來,終於可以出一口惡氣了。你小子害了我父親,害了我賈家,今天就讓你嘗嘗喪子之痛。”
說著,將天河舉得高高的,眼看便要摔下去。
“誰敢傷害我的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