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裡,曹德吃罷飯後,便起身,要到外面收帳了,曹素本要跟著去,但被她父親留了下來。
曹德說:“素兒,你好好陪著余兒,過幾天我們就回寧州了,前幾日你都跟著我,應該也累了吧,今天為父便放你幾天假。”
曹素聽懂曹德的意思,可是,秦余這個大壞蛋太壞了,自從昨晚表明態度後,便纏著自己,要……要那個。
這可不行,我曹素說什麽也不會答應的,至少,至少也要洞房花燭,才能那個啊。
她拉住曹德的手不放,扭著腰撒嬌道:“不嘛,爹爹,我要和你一起收帳。”
曹德看著女兒扭捏的樣子,心裡樂了,看來女兒和余兒是真心喜歡對方的,不然也不會千方百計想要躲著余兒,可見,自己沒有找錯人。
曹德拍拍曹素的手,並沒有理會她的話,只是轉過半個頭,對秦余道:“余兒,今天什麽都不用想,安心陪著素兒就好啦。”
說罷,就撇下曹素,出門而去。
秦余在後面,拱手道:“爹爹,你走好。”
曹素看著他,好笑道:“昨天還是伯伯長,伯伯短,哼,今天就叫爹爹了,還喊得那麽順。”
“我不止爹爹喊得順……”
說著,拉住曹素的手,“好娘子,跟我出門吧。”
曹素想要掙開手,但被他那句好娘子叫得心裡甜甜的。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今天太陽高照,雪開始融化,使得氣溫低了好多。
曹素隻覺得秦余的手又大又暖,不自覺地身體竟也靠了過去。
秦余攏住她的腰,他們商量著,今天去哪裡好。
曹素不準備上街買東西,再加上她知道潞州有雪景可以看,所以他們兩個人打算一起到郊外轉轉。
潞州東面有一座潞山,整座山都被松樹覆蓋,雪一下下來,白茫茫一片。
秦余拉著曹素的手,他們在路上順手買了一串糖葫蘆。
到山頂,他們一邊欣賞著雪景,一邊拿出藏在曹素懷裡的糖葫蘆。
曹素拿著糖葫蘆,問道:“只有一串,我們該怎麽吃?”
秦余咬下一顆,含在嘴裡,接著抱住曹素,嘴唇下去,用實際行動教她怎麽吃一串糖葫蘆。
等二人從郊外回來,曹素不知是因為天氣冷的原因,還是糖葫蘆吃多了,臉上的紅暈一直難以褪去。
到門口,秦余壞笑般看著曹素,見她嘴唇上有冰糖渣,順勢就要用手去幫她清理。
曹素卻別過頭,不給他碰,自己把糖渣子用舌頭靈活地貼走。
秦余笑道:“不錯,有進步。”
曹素哪裡聽不懂這個意思,小拳頭捶向他胸口,“壞蛋,大壞蛋,吃個糖葫蘆都會變著法子欺負我。”
秦余搖頭道:“哪有,我是在教你一種技藝。”
“什麽技藝,好不知羞。”
“不對啊,糖葫蘆我就喂了你三顆,後面四顆可是你喂給我的。自己累得氣喘籲籲,可也不能怪我啊。”
“呸呸呸,日後不陪你這樣玩了。”
“好好,日後嘛,還有其他技巧可以學。”
“你……啊啊,可惡,壞人……別跑。”
曹素似乎想到什麽羞人的事,追著秦余就是一陣打。
秦余跑上大門,突然碰到一個人,定睛一看,是準備出門的曹德。
“爹,您沒事吧。”秦余把曹德扶穩。
曹德唉聲歎氣道:“唉,因為昨天的事,
張家的人已經把我們恨透了,他們叫整個潞州城的商人不要和我們曹家做生意,今天我出去收帳,好多店鋪都不願意在明年跟我們繼續合作了。” 秦余一聽,收了玩鬧的想法,曹素也聽見曹德的話。
兩個人站在一起,聽曹德把話接著說下去。
曹德道:“五天后,張家他們會邀請潞州城大部分的商販到他那裡做客,到時,我準備過去一趟,看能不能把張家的人說服,不然,我們還是早點回寧州城吧。”
曹素心中焦急,說道:“爹爹,到那天,女兒陪你去。”
“我也去。”秦余說道。
曹德看了看他們倆,歎了口氣,“唉,本來想讓你們開心幾天的,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不過,人多了不好,我看還是讓余兒跟著吧。”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到了第四天傍晚。
明日就是赴宴的時候,曹老爺在正廳,向秦余交代了些話,讓他到宴會時,見機行事。
就在這時,門口來了差役,秦余等疑惑,顧刺史他有什麽事嗎?
等見到差役,差役對秦余道:“小郎君,寧州那邊出事了,不過請你放心,韓刺史他已經控制住了局面……”
接著,那差役把發生在四天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秦余述說,這些話都是顧刺史交代差役告訴給秦余的。
秦余聽完後,不禁一陣心驚肉跳,還好到後面,所有盜賊都伏法了,只是那個頭領一直不知所蹤。
差役道:“寧州那邊的人沿河尋找,都沒有找到那匪首的屍體,想來他並沒有死,小郎君,大人叫你小心,因為匪首逃跑的方向就是咱潞州城。”
“潞州城嗎?”秦余問道。
“是啊,大人他已經加派人手,沿路搜捕了。”
差役說著話,見時候不早,便準備告辭。
秦余把他送到門外,心裡頭七上八下的。
……
潞州張宅,此刻是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雖然張公子入獄,讓張家人的名聲變了差些,但一點也沒有影響他們在潞州的生意與地位。
張家管家此時正張羅下人們,布置場地。
突然,有個下人從外面急忙忙跑了過來,對管家一通耳語。
管家驚訝道:“什麽?張成回來了,他還知道回來。”
管家一努嘴,告訴這下人道:“快把他拉進來吧,怎麽說也是老太公的骨血。”
下人彎腰答了一聲是,接著就出去門外邊,扶進來一位衣服已經凍濕的長須中年。
管家走過去,冷冷道:“呦吼,我們的張公子,二十年不見,怎麽一回來還是個狼狽樣?還以為你在哪裡發財,都忘了我們呢?”
張成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問道:“我爹呢?”
管家往後山拱手道:“老太公已經仙逝多年,你這個不肖子孫,居然到現在才想起他老人家來,哼,真是不孝。”
張成怒目而視,他的一雙眼睛非常攝人,身上仿佛有一股壓人的氣勢,管家一瞧,不自覺地退後幾步。
管家慌張道:“你……你想幹嘛?”
張成苦笑道:“我……呵呵,我還能幹嘛?趕了好幾天路,餓都餓死了,還不趕快叫大哥給我一些東西吃。”
管家道:“呵呵,你以為你還是從前的張公子嗎?哼,要不是看在你是老太公從外面帶回來的,我看都不會看你一眼。這時候居然敢吆五喝六的,哼,我得先稟告老爺,才好給你拿飯呢。”
說著,管家便往張家老爺的臥房走去。
張成站在外面,他抬頭看著上面兩個紅燈籠間的匾額。
匾額上寫著兩個大大的字。
“張家,呵呵,二十年了,我張士誠還是回來啦,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