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高索斯在短暫的震驚之後，便嘗試著打開了投向事故發生地的投影法術，但是班恩出手後帶動的魔網混亂和原初魔力的暴動，讓任何遠距離的法術都不能夠直接展示到那裡的慘狀。

朵高索斯能夠感知到的，就只有不斷的死亡，不斷的死亡，數量大得足以讓任何存在為之驚訝的死亡數量。還有隨著這些死亡而不斷生成的，歸屬於【死亡】領域的神力。

感應死亡本該只是持有與【死亡】相關的神職或者神力領域的強者，才能夠做到的事情。但是自從聖者浩劫之後，不少在死靈術領域有著極高造詣的存在，都能夠隱隱地做到這種程度了。

就如同十幾年前的時候，那一群來自無盡荒野的野蠻遊牧民族發動【圖坎大侵攻】時，在費倫地區的大部分傳奇巫妖，死靈法師，龍巫妖都感覺到了在爆發的衝天死氣。

在東方卡拉圖與西方費倫之間的無盡荒野上，一直分散的十五個遊牧部落被偉大的雅門可汗聯結在了一起，聚集起了超過30萬的巨大軍勢！一路向東挺進，輕而易舉地就擊破了位於東方卡拉圖大陸上，堪稱這主物質位面最宏偉的防禦工事，綿延千萬裡的高大【龍牆】，並順勢擊潰了東方強大的翔龍帝國的大軍。

30萬的軍隊！這可是在主物質位面！這樣龐大的軍隊，即使放在其他的巨型位面中，也是一股舉足輕重的力量！

當這支大軍回首攻向西方費倫之時，在費倫最東邊的塞爾紅袍法師們，在第一時間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最後他們的首席，傳奇死靈法師/巫妖薩扎斯坦，通過向他們提供傳送法術服務來換取他們對於塞爾地區的憐憫。那旺盛的軍勢，就好像他們已經能夠把整個世界都納入掌中了一樣。

但是這支大軍，卻在入侵到費倫腹地——科米爾，桑比亞和谷地之時，敗於費倫大陸組織起的聯軍之手。它們的對手有來自各地的巫師，科米爾王國的紫龍騎士和戰鬥法師，劍灣的雇傭兵，谷地的民兵，冰風谷的矮人軍團，甚至就連邪惡的散塔林都派出了一支規模不小的獸人軍隊參戰。

這場大戰造成的其他影響暫且不提，人們能夠知道的，就是科米爾的偉大國王亞桑四世使得費倫這片淨土免受於被野蠻的遊牧民族摧毀文明的慘禍，以及其他等等。但是對於那些精通死靈術的存在，這場屠殺，不僅使他們了解到了自己的力量在聖者浩劫之後獲得了怎樣的成長，同時屠殺產生的濃鬱死亡力量也讓他們的實力更強了一步。即使那些死亡力量，大部分歸於了新晉的死神希瑞克，還有其他持有【死亡】領域和神職的神祇，他們能夠分到的只有一些殘羹剩飯。

而現在，朵高索斯又有了同樣的感覺。只是這一次，那些產生的死亡力量，沒有被任何一位，甚至是現任死神希瑞克分享到。他能夠感知到神力的生成，自然也能夠感知到它們的流動，那些邪惡的力量正在不斷地湧入某位存在的身體之中。

而最應該警戒他回歸的那個瘋子，正陷入和多位神祇的交戰之中，抽不出一點力量來阻止他的行為。

“看起來投影法術不起作用?要不我們直接傳送過去看看吧。”

莫河啪一下從椅子上跳到了桌上，走到朵高索斯的面前。後者也很快站了起來，與莫河保持平視。

“你說的很對，現在投影法術不起作用，如果要了解情況的話，恐怕我們確實得要趕到那個地方親眼看一下。但是作為和你訂下契約的英靈，我並不建議我們現在就過去。”朵高索斯沉吟了一下，

向莫河坦白地說道:“班恩的力量正在恢復，而且恢復的速度遠超預估。他在隕落之前，肯定在主物質位面留下了什麽後手。他現在的力量，估計已經不遜色頂級傳奇了。”“頂級傳奇?”莫河聞言一呆，隨即陷入了思索之中。

總職業等級達到25級以上的職業者，才算是頂級傳奇的水準。而這樣的強者別說主物質位面了，把范圍擴展到整個宇宙系統內，咳咳，刨去有神格等級加持的神祇之外，能夠數的過來的就那幾個。無底深淵中不少惡魔領主的實力，都僅僅只是初入傳奇而已。

具體的說，以現在班恩的力量，哪怕不算他漫長時光積累的戰鬥經驗，也能夠輕輕松松地把五個像他們之前遇到的食人魔巫師那樣水準的傳奇按在地上爆錘。而如果算上戰鬥經驗，恐怕就要提升到一打十二個那麽多。

“那麽……要不就你去一下，然後回來。把看到了什麽再轉述一下。”

“要是我去的話，恐怕就要和那位直接打起來了。”他把手一攤，擺出一副無賴相來。“一頭傳奇龍巫妖，哪怕我再怎麽掩飾。在他的感知裡也和在沒有光亮的夜晚裡高舉的火把一樣——他曾經掌握過死亡的力量，不死者不可能逃過他的感知。”

“哪怕是英靈?”

“哪怕是英靈，我也是龍巫妖。”

就在兩個人為到底要不要傳送過去爭論的時候，會議室的門外響起了幾聲清脆的敲門聲。

是外人。兩人對視了一眼，隨即默契地拿出了特製的黑袍罩在了身上，若無其事地坐回了椅子上後，才回應了門外之人。莫河召喚出的英靈在進出會議室的時候，都不會如此禮貌地敲門詢問，都是隨便順手一推就走進來或者靈體化進出。本來的遠阪時臣還會端著貴族架子，每次都要敲門問候才進入，但隨著時間一長，要處理的事情一多，他也慢慢習慣了如此不優雅的作為。

吱嘎一聲，大門打開了。

走進來的正是財富主教艾爾菲爾，遠阪時臣在緊跟在她身後進入了房間，順手把門帶了起來。他們的神色很差，尤其是艾爾菲爾。身軀好像柔弱得隨時能被一陣風給吹倒，面色慘白如同複生的死人，雙眼應該是因為剛剛哭過而微微泛紅，眼眸裡透露出的是濃濃的絕望。

還沒等莫河他們開口詢問，她就歇斯底裡地叫喊道。

“遠征軍完了！女神完了！什麽都完了！黑暗暴君他摧毀了一切！”

一連串的淚珠很快又從她的眼眶中滑落，喊叫透支了她所有的力量。如果不是遠阪時臣適時地走到了她的身邊，這位準傳奇的主教可能就會和一個病人一樣，跌倒在地上。魔術師慷慨地將自己的肩膀借給了她，給她以支撐，同時遮住她不想表露出來的難看哭相。同時朝莫河他們點了點頭。

“剛剛艾爾菲爾接到了來自財富遠征軍的最後通訊，他們在駐地被班恩襲擊了。牧首確定已經罹難，其他的主教也……遠征軍已經四散而逃了。財富教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