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影出現在張紫檸的身後,她穿著一件紅色的衣服,胸口掛一面銅鏡,腳踩木屐,嘴裡銜著一把木梳,生鐵鑄成的鐵環戴在頭上,還插著三根蠟燭,分別代表著感情,仇恨,怨念這三把業火。
她一手拿著鐵錘,一手拿著五寸釘,背後背著一個草人。
這是日本志怪奇譚中記載的醜時之女形象。
《楞嚴經》中載:汝負我命,我還汝債,以是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生死;汝愛我心,我憐汝色,以是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纏縛。
相傳佑姬本是一位容貌美麗的女子,她失身於人,最後被無情地拋棄,滿腔的怨恨與嫉妒使她化為厲鬼,她痛恨世間所有美麗的女子,每遇見漂亮女性,她會施以草人之術,將不幸加害到這位美麗女性的身上。
傳說她出現的時間非常固定,在凌晨兩點到四點之間,也就是地支裡的醜時,因此她被成為醜時之女或是醜時參。
只不過這島國的鬼物隔著萬水千山的距離竟然出現在了蕭山,卻是令人有些費解。
望著張紫檸慌張的身影,醜時之女停下了腳步,她背後的草人飄浮到身前,五寸釘在鐵錘的重擊之下一下子釘入了草人的心口。
奔跑著的張紫檸一下子如遭重擊,踉蹌了一下摔倒在地上。
張紫檸捂著心口望著身後漸飄漸近的醜時之女,那根五寸釘就像是釘在了自己的心口一樣。
“你還挺有本事的,身受重傷還在重重圍堵之下進了蕭山,不愧是道教年輕一代的最強者,可惜,本座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扼殺天才了。”一個男子的身影出現在醜時之女的身邊。
“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張紫檸掙扎著起身道。
“抬舉了,我可做不到陰魂不散。”始源君搖了搖頭。
“你是荒宗的人?我張家的變故就是你一手策劃的?”張紫檸望著始源君不善地問。
“我只是看不過一些人的進度太慢,於是小小地助推了一把,怎麽樣?這個結果還算滿意嗎?不僅一舉摧毀了張家的老輩,還將你這個張家未來的希望給扼殺在搖籃裡面,天師道未來二十年的時間恐怕都抬不起頭來了。”始源君自鳴得意地道。
“對了,還沒有自我介紹一下,本座荒宗陰判始源君。”始源君手抬在胸前,微微欠身,自以為很紳士地道。
“荒宗陰判,如今荒宗四大判官之中唯一一位老臣,從二十年前的宗變之中遺存下來的人物,不過荒宗陰判當年不是和我道教的一位副教主同歸於盡了嘛!”張紫檸有些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個看上去不過二三十歲的年輕男子道。
“本座哪有那麽容易死的。”
“若不是我張家有了宵小之徒被你利用,你的詭計不會如此輕易地得逞,我的雲香是被你指使換掉的吧?”張紫檸道。
“人性都是有弱點的,你張家的人也不厲害,誰能玩弄人性誰就是最後的贏家。”始源君陰冷地一笑道,“那雲香可是好東西,我煉了幾十年才煉出來,用在你的身上你應該感到榮幸。”
“那究竟是什麽鬼東西煉製的,如附骨之蛆一般糾纏不散,若不是我用生肉為引還引不出它的殘余。”
“那東西我給它起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做意亂情迷,乃是用了九十九個至陰養屍地的腐屍屍氣凝練而成,是不是沒有想到惡臭屍氣煉製出來的東西竟然如此清香撲鼻。”始源君說,語氣中很是炫耀,為自己的傑作而感到自豪。
“這世間之物就是如此的奇妙,不過這東西唯一有一個缺點,那就是無法抵擋生肉血腥之氣的誘惑。”始源君有些遺憾地道。
“你身邊這鬼物是什麽?看起來像是日本之物。”張紫檸問。
“你的問題還真多,不過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你馬上就是一個死人了。”始源君不屑地說道,“這的確是日本之物,我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找到了它,它叫做醜時之女。”
“我聽你的語氣,你似乎還有同夥。“張紫檸又問,剛剛始源君說過,嫌他們的進度太慢。
“這就不是你該知道了,說了這麽多,你也應該和這個世間說永別了,不過你放心,你這具身體我還蠻喜歡的,我會好好地保留下來。”
“惡心。”張紫檸嫌棄地罵道。
“為什麽你之前那麽慌亂,如今又這麽有恃無恐的樣子。”始源君有些好奇,隱隱之間心頭有一絲不安。
“因為有我們在。”楚辭的聲音突然在寂靜的黑夜之中響起。
接著,楚辭,吳瑄儀,夢美岐三人從藏匿的黑霧之中走了出來。
“沒想到你竟然已經找到了他們。”始源君面色陰沉地道。
“你能夠堵截住紫檸進蕭山,卻不能擋住我們出蕭山。”吳瑄儀道,“沒想到在我們的嚴密監控之下,蕭山還是混進了你這樣的老家夥,荒宗之心還真是不死啊!”
“你們荒宗在蕭山折損的人還不夠嗎?之前荒宗八部眾之一的緊那羅,荒宗三狂之一的天外天,荒宗四判之一的水判走著進來,連躺著出去的機會都沒有。”
始源君深吸了一口氣,“多說無益,我們手底下見真招吧!你們幾個小娃娃在老夫的眼中還不夠看的。”
“你倒是很硬氣。”楚辭歎了一句。
隨後楚辭,吳瑄儀,夢美岐,張紫檸四人聯手出擊,東皇太一,大司命,湘君,雲中君的身影應象在虛空之中。
“四位送信人!”始源君看到這一幕臉色大變。
送信人的傳說流傳在這片古老的大地上已有數千年之久,就連道教對送信人都頗有了解,更不用說是荒宗,這一送信人誕生的源頭。
始源君出手,醜時之女怒吼著,擋在他的身前,爆發出強大的力量,與楚辭他們聯手的力量撞擊在一起。
在璀璨的光芒之中,一道身影衝天而起,始源君的背後伸展出雙翼,頭也不回的一掠而去。
余威散去,醜時之女只剩下了一個稻草人摔落到地上,現場早已經沒了始源君的半根頭髮。
“這老東西真是狡猾,之前做出一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樣子,一見情勢不妙,溜的比誰都快,真是人老成精。”楚辭意外地道。
“跑得了一時跑不了一世,好在我們總算把紫檸的事情解決了。”吳瑄儀說道。
在一旁的樹乾上,水晶生物轉了轉它的那隻獨眼,一切都沒有逃過這隻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