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剛查完了七星城一案之後,李路並沒有讓其立刻回碎葉,而是繼續巡查北部各城,他要周正剛好好整頓一下官場,小周同志一向兢兢業業,所以接到命令之後,他馬不停蹄的巡查各城,很是查處了一批貪官汙吏,在這期間他每天都用信鴿給李路匯報他的所謂所見,在匯報自己工作的同時,他也把自己看到的一些趣事寫給了李路看。
李路處理完了公務,就讓人取來了今天周正剛的信件,他要看看這個周正剛又看到了什麽趣事,也好開心一下。
當他看到周正剛的信裡寫的那些趣事的時候,李路的眉頭緊皺了起來,難道又出孫天元那樣的貪官汙吏了?還真不是,周正剛給李路的信裡寫到,他在伊列城城郊看到成群的老鼠倉皇逃竄,還有一百多隻黃鼠狼也在哀嚎亂跑。他去伊列河注入的夷播海(巴爾喀什湖)視察的時候,發現湖裡的魚紛紛浮上水面,成群跳躍,有的魚尾巴朝上頭朝下倒立在水面上,像陀螺一樣飛快地打轉;伊列河河口附近湖面上,成群的小魚急促地遊來遊去,梭魚、鯰魚、鱸板魚紛紛上浮,極易捕捉。
成群的靖蜒、蝴蝶、蝗蟲、蟬、螻姑,麻雀飛聚在漁船之上,憑人捕捉驅趕,一隻也不飛起。伊列城城郊接連幾天看見成百上千隻蝙蝠,大白天在空中亂飛。
而且據周正剛所言,伊列城裡一些人家馴養的狗、貓,甚至還有鴨子,努力把主人拉出房屋。養雞場的雞怪叫驚飛,牧場的牲畜驚恐萬狀,騾馬掙脫韁繩逃出馬廄,周正剛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因為信鴿無法降落,他只要使用了驛路加急的方式傳信。
李路看了覺得寒毛都要立起來了,“我的天,這是要地震啊……”想到這裡,李路站起身來,立刻寫了份手令,要求八百裡加急,送到周正剛那裡,同時李路把自己的心腹叫來,要求他們做好抗震救災的準備,按照李路的要求,英軍進入了一級戰備狀態……
信使在跑死了兩匹好馬之後,終於把信送到了周正剛手裡,當周正剛看到李路之後,嚇得是魂不附體,他趕緊叫來伊列城的軍政官員,把李路的旨意傳達下去,盡管大家不信有地震,但是出於對李路的迷信,加上這是李路的命令,他們紛紛行動起來,按照李路的旨意,去說服百姓們暫時離開自己的居所。
但是百姓們卻不理解官府的好意,好多百姓還認為官府是在打他們家產的主意,他們拒絕聽從官府的命令,最後官員們沒有辦法,隻好抬出李路的旨意來,百姓們這才勉勉強強跟隨官府的差役走出他們的房屋,去城外的草原集合,盡管大多數人都聽從了李路的旨意,但是仍然有極少部分百姓或者是舍不得自己的家業,或者乾脆就不拿李路命令當回事,他們頑固的堅守再不自己屋裡,有些人還嘲笑別人是傻瓜…….
到底誰是傻瓜,很快就揭曉了,當周正剛看著百姓們都被趕出城來之後,很是欣慰,他問一旁的伊列知府康南華,“南華,百姓們都出來了沒有?”
“哎,周兄,我們可是被百姓們罵慘了……絕大部分都出來了,只有極少部分人寧願死在我們面前,也不願意離開他們的家…..”康南華一臉的無奈,“要是地震了還好,不地震,就算有陛下的旨意,這次強製搬離也會成為你我的汙點……”
康南華話還沒說完,就覺得大地開始晃動起來,幾乎在一瞬間,康南華撕心裂肺的喊道,“快到開闊的草原上去……不要聚堆…..”他的心裡是既難過又高興,難過的是自己主政三年的伊列城幾乎是一瞬間就變成了已對廢墟,高興地是自己聽從了李路的指示,盡最大力量保全了百姓。
幾乎是一瞬間,人們就覺得地動山搖,頃刻間房屋塌陷,道路裂開;被趕出城外的百姓們一開始還很是憤恨,但是當他們回頭的時候,驚訝的發現他們生活的伊列城竟然不存在了,想到之前英軍士兵們勸說他們的時候,很多人還罵罵咧咧甚至動手打了那些士兵,他們心裡這會羞愧的無以複加,好一會兒,一個老者“噗通”朝著碎葉方向跪了下來,“陛下,您果然是生活在人間的神,要不是您提醒我們,我們……”
這個老者是個波斯人,他信奉的是瑪茲達克,瑪茲達克教派可是把李路稱作人間之神密拉特的,本來老頭就信的很迷,這下子更迷了,那些草原道信徒們也呼啦啦跪了下來,感謝李路提前預知了危險,把他們從死亡中救了出來。
由於伊列城有周正剛坐鎮,又有康南華這樣的乾吏,所以伊列城除了極少部分人員傷亡之外,就主要是財產損失,但是康南華卻很高興,因為大部分伊列人都活著,只要人還在,就有希望。
伊列這邊情況還算良好,可是夷播海西邊的諾州就不行了,諾州是一座工礦業城市,很多礦主和礦工舍不得自己的礦山和工作,加上諾州知府有些不以為然,而且他也沒有康南華那樣的魄力,百姓們一抗議,他就屈服了,當地震發生的時候,這位知府竟然還在府衙裡喝茶,結果他也被埋在了廢墟裡面。
由於諾州損失嚴重,而且傷亡極多,另外還有許多百姓被埋在了廢墟之中,當周正剛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他立刻以欽差的名義,調動軍隊前去搶救幸存者。在他的命令下達之後,離著諾州最近的騎兵第九師迅速趕到了已經成為廢墟的諾州。
當他們趕到諾州的時候。,戰士們都驚呆了,誰見過這麽慘的情景啊:滿地死屍,腦漿、血流……幾個女衛生兵甚至還嗚嗚地哭了起來。騎兵第九師的師長李福華急得大叫:“直娘賊,哭什麽!還傻愣著做什麽,快救活人呐!”但他自己的聲音也在發抖。
然而, 他們出發時想得太簡單,隻帶了幾把鐵鍬來,面對著已經看不出是一座城市的廢墟,戰士們雖竭盡全力,但收獲甚微。到處聽得見呻吟,到處聽得見呼救,可是房屋電費殘骸像山一樣壓著無數一息尚存的生命。戰士們咬緊牙關,用手扒開堅硬沉重的瓦礫廢墟。當天下午,全師三分之二的戰士的手指甲全部剝落,雙手血肉模糊。就這樣,到第二天中午,他們救出了三百多個人!到諾州之後的三天裡,他們只顧著救人,甚至沒吃飯,沒喝水,沒合眼。
從營房送來的飯,都在半路上給了災民和傷員。那幾天,人的精力、體力真是驚人,戰士們赤著膊,隻穿條短褲,蹭得渾身是傷,但不曉得疼,只知道扒呀!扒呀!這支同大自然災害搏鬥的軍隊,實際上是沒有武器、赤手空拳的軍隊。
戰士們的心像成天被刀戳著。有的地方,清清楚楚可以看見廢墟下的活人,可是沒有工具,沒法救出。裡面的人在受折磨,外面的人也在受折磨!戰士們千方百計給壓在廢墟下的傷員送水送食物,用嘶啞的嗓音一遍遍喊話,讓那些幸存者堅持、頂住!
夷播海附近發生大地震的消息迅速的傳到了碎葉,李路立刻下令所有的工作重心全部轉移到抗震救災上來,他接連發布多道命令,調集大量物資和人力前往災區,甚至他自己也準備前往災區視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