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周期律?夫君,你的這個總結很不錯……歷代王朝還真是處在這麽一個循環之中啊…..”聽了李路的總結,武媚忍不住擊節而歎,“但是我的好夫君,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會出現這種周期律?”
“噢?媚娘,你是怎麽看的呢?”李路很好奇,他想知道這個武女皇是怎麽看待這個問題的。狂沙文學網
“咯咯…..我看,那有什麽周期律,只不過是歷朝歷代的當權者們忘了咱們老祖宗的告誡而已…..”武媚神秘的說道。
“這倒是新鮮了,媚娘,你說說我聽聽…..”李路豎起來了耳朵,打算聽聽武媚娘的高見。
“他們忘了‘生於憂患,死於安樂’這個大道理……”
李路一聽,可不是嘛,歷朝歷代,只要是剛開國的時候,當權者一般都比較勵精圖治,懂得節儉,懂得提拔優秀人才來治理國家,自能力也比較強。
等到後來天下太平久了,憂患意識也就沒有了,幾代人之後,新的當權者就忘掉了創業者的磨難艱辛,開始琢磨自己享樂和自己兒子孫子的榮華富貴問題,有優秀人才也不用,好位置要留著給自己人,於是整個社會階層便開始不斷地墮落。
社會一墮落,上層精英醉生夢死,處在社會最底層的百姓們就生不如死,於是就要造反,社會陷入動dàng),要麽被農民起義推翻,要麽被外來的少數民族取代,王朝滅亡。
“夫君,現在咱們的大英,就是在開國初期……我很怕咱們的後人墮了你的威名……”武媚一臉憂愁的看著李路,“一旦要是兒孫不肖…人亡政息…..我怕夫君你辛苦打下的基業會…..”說到這裡,武媚並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著李路,顯然這妞兒在等著李路的回答。
“這個,兒孫自有兒孫福,就算我攢下在大的家業,要是兒孫不肖,丟光了那是他們的事,作為他的老祖宗,我啊問心無愧…..”李路這樣回答了武媚的問題,“媚娘,我說的這個周期律和你說的‘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並不矛盾……要跳出這個周期律,好難好難…..”
“咯咯,夫君,你說好難好難,那就是說你有些思路了??”武媚笑著說道。
“妞兒,你反應不錯嘛,我真就有了些想法,不過現在不能說…..”李路心說,等老子統治後期,就實行君主立憲制度,王室成了吉祥物,也許能擺脫這個周期律的詛咒吧?
“又在裝神秘,不好玩…..”見李路不肯說,武媚也沒有辦法,她隻好調轉了話題,“哎,夫君,我今兒去了一趟廉政總局,見到了月氏總督米恩成還有他的那些贓物,咯咯咯,我簡直不敢相信,你說他米恩成就一個漢化粟特人,硬是裝啥中原文人,哎喲,他的那些收藏啊,全都價值不菲…..”
武媚的話,成功引起來了李路的興趣,“照這麽說,這廝想過的子豈不是這樣,在一個靜靜的午後,和煦的陽光下,泡上一壺香茗,賞玩書房博物架上的珍奇,品味四壁懸掛的名人書畫……”
李路的眉頭皺的更緊了,米恩成的這些藏貧絕大部分應該是受賄得來,不得了哇,這是“雅賄”啊。
“夫君,你別說這樣的子還真是逍遙的……”武媚笑著說道,“都說亂世藏金,盛世藏寶,咱們大英在你的努力下,也算是走上了正軌,踏上了盛世的道路,這些年民間書畫、玉器、古玩交易非常活躍,就在咱們碎葉城的琉璃塔那兒有一條街道開的全是這樣的店鋪…….”
“我想見見米恩成,
問問他,是怎麽一步步落到這般田地的……”李路沒有接武媚的話茬,“走,媚娘,陪我去一趟廉政總局……” 當李路看到米恩成的那些盛放寶物的箱子的時候,直接傻眼了,只見這些寶箱裡書畫、寶石、翡翠、黃金、珊瑚、玉石……一件件貴重物品碼放得整整齊齊,品相不凡,令人瞠目。
最出色還是那數成系列的金絲楠木家具,讓李路都覺得有些那啥啊,要知道,這金絲楠木極其珍貴稀少,多產於華夏的四川、貴州、雲南等地的大山深處,古代的時候不僅開采困難,而且運輸也很不容易,需要用水運,通過大運河運到歷朝歷代的京都,專門提供給皇家禦用。
雖然皇家有使用金絲楠木的權力,但是歷代皇帝們都不是很舍得用,因為這金絲楠木實在是是太昂貴太稀少了,就拿李二的晚年開建的大明宮來說,要完全換上金絲楠木,那也得到開元年間才能有這個實力。
而這個米恩成竟然有這麽好的金絲楠木家具,實在讓李路這個一國之君,感到有些羞愧了,“哎喲,真是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力啊,媚娘,你說我都沒有這樣豪奢的家具,我的一個總督竟然有好幾……”
“夫君……”面對李路的自嘲,武媚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這一刻,她恨死了這些貪官汙吏,自己男人辛辛苦苦經營容易嘛,你們這樣挖我們家的牆角,是不是要讓我們一家人都去喝西北風?
“陛下,這些還只是米恩成的龐大家產的一角,他的那些地產,臣都不知道該怎麽和你形容,這麽說吧,咱們大英,只要繁華之地,就有米家的產業,這些產業大多來頭都不怎麽正當,……”李冉這樣李路說道,“臣找人核算了一下,米恩成的贓物和家產大約在三百五十萬兩白銀左右…….”
“三百五十萬兩?嘶……”李路一下就被這個數字給嚇住了,“我的天,這簡直快要跟上我半年的軍費了…..”李路一年要為英軍支出八百萬兩銀子的軍費,而這個米恩成一下就貪了這麽多,讓李路是又氣又急。
“娘的,氣死老子了…..”李路這個氣啊,“把這個混蛋給老子叫來,老子倒想知道他哪裡來的膽子這樣乾?”李路一生氣,連朕這個字眼也不說了,可見他氣憤到了什麽地步。
“夫君,你消消氣……”武媚一邊給李路順氣,一邊說道,“這個米恩成,不凌遲不足以平民憤啊…..”
待米恩成來到了李路面前,他“噗通“一下就跪下來了,”罪臣米恩成叩見陛下,娘娘…..”
“米恩成,朕問你,你上任之時,朕交代與你的那幾句話你都忘了?是不是把朕的話當耳旁風了?嗯,說啊…..”李路越看越生氣,“朕要你替朕好好給百姓服務,你就是這樣服務的?你把百姓的民脂民膏全都服務到你自己家裡去了,你看看,上好的金絲楠木家具,朕都坐不起,你倒好……”
李路一邊說一邊拿腳狠狠的踹向這廝,“朕整裡跟你們這當官的說,民為邦本,老百姓是國家的基礎,你……”李路說道基礎的時候,米恩成忍著疼痛說道,“陛下,臣忘了您的教導,牧民出了叉子,臣有愧父母官的稱號…..”
“直娘賊啊,誰特麽的讓你去牧民了?百姓是朕還有你們這些官兒的衣食父母,他們是咱們的爹娘,你懂不?朕讓你去給他們服務的,服務的,你特娘的不明白這倆字?”李路一聽知道米恩成哪裡出問題了。
原來米恩成這貨不認可官員的衣食父母是百姓的說法,他認為官員不是百姓的公仆,而是百姓的父母,他的責任就是替自己的君王牧民,牧民時間長了,自己搜刮下這些羔羊也不是不可以嘛。
“你的這些收藏,那個不滴著百姓的血汗?你特娘的就沒想想, 要是沒有這些純樸的百姓,你…..”李路越說越氣,“你還有臉提什麽父母官?直娘賊啊,朕什麽時候,要求你們做什麽父母官了,嗯?”
“怎麽不說了?你是不是平裡覺得自己是什麽父母官,就可以頤指氣使;因為是‘父母官’,所以就可以一言九鼎;因為是‘父母官’,所以就可以心安理得接受各種各樣的‘孝敬’……”李路又使勁踹了米恩成一腳,惡狠狠的說道,“直娘賊啊,直娘賊,看來朕必須拿你做作典型啊…..朕要朕的官員們知道,朕不需要什麽狗父母官…..”
一聽李路要拿自己做典型,米恩成一下呆住了,原來他以為李路拿腳踹自己,根據他那個老於世故的師爺兼嶽父的說法,這是陛下真正的心腹的表現,可現在這麽一看,完全不是那麽回事啊,“嗚嗚嗚,陳子良,你害死我了……”想到自己會像其他的貪官汙吏一樣,被處以極刑,米恩成不悲從中來,仰天長歎。
“嗯?陳子良是誰?”李路一聽這貨竟然把責任推到了另一個人上就起了好奇心,“陛下,陳子良是米恩成的嶽父,也是他自己雇傭的師爺……這個陳子良在李唐做過幕僚,是個落魄文人…..”
李路這才明白,自己的心腹將怎學會了“牧民”這樣高級詞兒,原來是被人拉到儒家那邊去了,怪不得這是腐化墮落的這樣快…….
米恩成絕不是個例,像他這樣的官僚,李路明白,在他手下不是一個兩個,看來不下狠手震懾他們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