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方躍被身體中強烈的灼燒感驚醒。
原本是想等到功德神通推演功法完畢,哪想半途突然感到極為疲倦,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而現在,又被從睡夢中驚醒。
那飲下的血酒,竟如同火焰一般,在方躍體內灼燒起來。
而且不僅在胃中,此刻血酒早已隨身體中的血液流轉,移動到了身體各個部位。
手腳、五髒、六腑、大腦等等身體部位,凡是血管通到的,此刻都在灼燒。
方躍知道這種灼燒只是一種錯覺,但靈血對他身體造成的傷害是實實在在的。
那種強烈無比的,被灼燒的痛楚,也是真實存在的。
方躍痛得從床鋪上摔落下來,在地上直打滾。
那種整個人被放在火焰上烤的恐怖痛楚,此刻就真真切切發生在他身上。
“該死,那杯血酒果然還是有問題!”
方躍意識到了不妙,他的意識在強烈的痛楚中變得模糊不清。
前方似乎有一個曼妙的女子身影在向她招手。
“乖,聽話,就不疼了。”
她的聲音悅耳溫柔,仿佛母親召喚在外受苦的遊子。
方躍看清了女子的面容,是王芝芝的模樣。
這不是真正的王芝芝,而是倀鬼咒在他腦海中形成的主人影像。
方躍忍不住想聽從腦海中王芝芝說的話,放棄一切抵抗,趴伏在她身前。
“該死的妖道,想讓我當狗,不可能。”
方躍怒吼一聲,拚命地以頭撞地,直撞得頭破血流,鮮血淋漓。他快抵擋不住了,腦袋裡的灼燒感,在侵蝕他的意識。
哪怕他不想屈服,倀鬼咒也能吞噬他的意識,讓他變成為虎作倀的傀儡。
“只剩最後一個方法了,若不行,我便立即橫劍自裁,哪怕頭斷血流,也不做這傀儡。”
方躍咬牙切齒,怒目圓睜,掙扎著拉下床頭掛著的寶劍,緊緊握在手中。
此刻功德神通推演的功法已經完成。
上一回被紅衣女鬼在臉上留下印記,傳承功法、改造肉身後,將印記勉強壓製下來。
這一回中了法咒,只能寄希望二重悟道拳對身體的改造,能壓製住法咒。
“祭。”
方躍沒有猶豫,一聲低吼,二百多點功德點被獻祭,化作養料,推動功法傳承。
腦海神識中,一黑一白兩條陰陽魚散發出玄奇的光芒。
體內綿延的灼燒感,在這玄奇的光芒下,仿佛雪花遇到了陽光,一下子就溶解,消失無蹤。
同樣在玄奇光芒下融解的,還有方躍的肉身。
方躍的意識被隔離了出來,感覺不到痛苦,完全以旁觀者的角度,仿佛靈魂出竅一般,旁觀整個過程。
融解,重塑。
看起來像光影幻覺一般,但卻是確確實實發生的。
腦袋中關於內功的知識,也被不斷統合進拳法中,理解得越發深切。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窗戶外透進屋內第一縷晨光時,方躍的意識回到了肉身中。
饑餓,強烈的饑餓感。
這是方躍重新掌控肉身後的第一個感覺,這種感覺如此之強烈,以至於完全壓倒了身體中的其它任何感覺。
方躍撲到桌面前,以最快的速度,打開一個裝藥材的盒子,也不管裡面裝的是那種藥材,直接用手抓起一把,往口中塞去。
而後哢擦幾下咬斷,也不待咀嚼,直接囫圇吞下肚。
胃中仿佛藏著濃酸一般,吞下去的藥材,直接被消化,化作養分供給到全身。
一盒的藥材還不夠,方躍又打開另外幾個藥盒,無論是人參鹿茸當歸還是其他,都是咬幾口就吞,把人參當胡蘿卜啃。
不一會兒工夫,一堆補血養氣的珍貴藥材下肚,饑餓感總算減輕了不少。
這些藥材化作的養分,被方躍的身體飛快轉化為血氣,彌補身體改造所造成的虧損。
方躍感覺一團氣流在胸口膻中穴位置不斷壯大,隨著血氣的補充,這團氣流從最初微不可聞,到繡花針粗細,再到手指大小,一直到現在如同成年男子拳頭大小。
而且,它還在繼續壯大。
方躍看了一眼桌面上東倒西歪的空藥盒,推開房門走了出去,來到後面廚房中。
廚房中早有準備好的食物,鹵好的豬後腿肉,烤好的牛羊肉,紅燒的魚肉,一桶桶酒樓做好送來的菜肴。
方躍也不挑剔,就站在廚房中,拿起鹵豬肉和烤牛羊肉就啃。
一塊塊肉類下肚,一盤盤菜肴下肚,方躍化身饕餮,整個胃仿佛無底洞一般,怎麽也填不滿。
一直到中午,日上三竿。
方躍終於停了下來,從後廚中出來,拍拍肚子,一臉吃飽喝足的滿足感。
食物消化,轉化成氣血,沒有人參等藥材快速,哪怕以方躍如今強悍的消化能力,一上午吃下去的,還有一部分沒有消化完。
不過消化了的那部分食物和藥材,提供的血氣,已經彌補上了身體改造變強,短缺的那部分能量。
方躍——
功德:6點
神通:推演、照見
武技:悟道拳(二重)
“第二重的悟道拳,不知是何威力?”
方躍感受著胸口丹田中,那股湧動的氣流,帶給了他可怖的力量。
他走到院子裡的一塊巨石面前,平穩呼吸,而後揚氣吐聲,吃力地將巨石抱起。
“上千斤的巨石,之前我頂多只能使它在地上挪動一點,現在卻可以抱起來,力量上的提升很大。不過這還不夠。”
方躍邊想著,邊調動丹田中的氣流湧動到雙臂。
一瞬間,他手臂上的力量大增,抱著感覺吃力的千斤巨石,這刻也不重了,他輕松將上千斤的巨石舉起,過了頭頂。
放下巨石,方躍又將丹田中的氣流調動到雙腿上,而後一躍而起。
這一躍,感覺身輕似燕,直接竄起兩丈來高,把他自己也給嚇了一跳。
“擁有內力,我現在的身手,在一個普通的武俠世界,大概能算一方小高手了。”
方躍感覺很滿意,不過在這個鬼怪橫行的世界,這些還是不夠。
方躍想到田陽子和王芝芝這兩個妖道。
“原以為他們是朝廷派來為民除害,卻不料無緣無故對我下咒, 實乃妖道。大丈夫恩怨分明,這仇不能不報。”
方躍想起昨夜如同被火灼燒的痛苦,咬牙切齒,若非自己身上另有秘密,這會自己已經中咒,淪為對方的傀儡。
“只是,對方修道之人,手段詭異,我雖獲得內力,實力大進,但只怕還不是他們對手。”
方躍思索著,若是自己假裝中咒,趁機偷襲,是否有機會殺死這兩個害人的妖道。
雖不知這兩人具體手段如何,但畢竟還是肉體凡胎,刀砍也會受傷。
以方躍現在的實力,趁其不備,暴起偷襲,還是有機會殺死他們的。
不過思索良久,方躍還是放棄偷襲擊殺兩個妖道的想法。
道人的手段如何,只看畫中變人,酒中下咒,已可窺見冰山一角,著實詭異莫名。
方躍並無把握,而且假裝中咒也不靠譜,沒準法咒一失效,對方就感應到了。
一旦偷襲殺不死他們,或者提前被發覺,死的就是方躍自己。
而且這兩人是朝廷派來,身後還有否勢力也是一個問題。
螳臂擋車,風險太大,事不可為。
方躍決定按原計劃,回到鄉下去,避開這滿城的惡鬼、妖魔、邪魔、妖道等等亂七八糟的怪物。
擁有功德系統,還是躲起來偷偷提升實力比較重要,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這樣想著,方躍也不耽擱,怕田陽子和王芝芝發現法咒失效,找上門來,匆匆收拾了一點行李,租的院落押金也不管了。
背著行李,出門雇了輛騾車,也不向誰告別,徑直回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