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海寇?為什麽老覺得心中有些不安。”
方躍手裡提著兩包藥,走在街上,兩包藥中就是硫磺和硝石,用淡黃色的桑皮紙包裹著。
“餛飩,賣餛飩嘞。”
方躍經過一個餛飩攤子,耳邊的吆喝和鼻尖聞到的食物香味,讓他從思索中回過神來,因為肚子在抗議了。
從醒來一路匆匆跑到豐和當鋪贖回玉佩,又到任氏藥鋪中購買硫磺和硝石,他到現在還沒吃過東西,此刻自然餓得慌。
“老板,來碗餛飩。”
方躍在攤位上的木桌前坐下,不一會,攤上老板將冒著熱氣的一碗餛飩端上來。
一碗餛飩下肚,方躍感到全身暖呼呼的。
“民以食為天,隻有吃飽了飯,才能感受到平安喜樂。”
方躍抬頭看著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雖說這裡隻是個小縣城,繁華程度不說和前世地球相比,與那些府城都城也根本沒得比,但那洋溢的紅塵氣息依舊撲面而來。
“噩夢降臨,不知道會影響多少人。雖然那噩夢是以當時夢中的我的視野來看,但那些畫面如此恐怖慘烈,普通人如同草芥,生死不能自主,而在我視野之外的地方,人們真得能平安無事?”
方躍搖頭歎息,可惜他現在不過一個文弱書生,自身難保,幫不了別人,隻能歎一聲生死有命了。
“天災人禍,鬼怪橫行,人力有時而盡。不過說到人禍,似乎東海海寇的身影有在我噩夢的畫面中出現。”
方躍眉頭皺了起來,東海海寇的畫面不多,噩夢中的內容又混雜紊亂,他更關注的是那些恐怖詭異的鬼怪,一時沒想起東海海寇也是噩夢的內容之一,雖然在噩夢中微不足道。
“難怪我聽任駿麟提到東海海寇時,心裡會覺得有些不對勁。”
方躍臉上神情嚴肅起來,仔細回憶噩夢中有關東海海寇的內容。
“有關東海海寇的內容在噩夢開始不久,除了寥寥無幾的畫面外,還有一些是聽聞,而噩夢的內容都是以我的視野展開。既然我能在噩夢中見到他們奸淫辱掠殺人放火的身影,那麽他們很可能是攻破城池了。”
方躍面色有些變了,按照時間排序,東海海寇入侵是在噩夢開頭的地方,也就是說這是不久之後就會發生的。
而短期內方躍不太可能離開平安縣去別的縣城,那麽被東海海寇攻破的城池,顯然就是平安縣了。
“該死!”
方躍恨恨地一拍桌子,要是讓那些畜生攻進城來,屠刀之下,這縣城之中得死多少人。
“客官,你這是……”
餛飩攤攤主是個老實巴交的漢子,看到方躍突然拍桌子,以為是對自家的餛飩不滿意,有些忐忑。
方躍回過神來,見四周的人都在看著自己,知道自己剛才的反應有些激烈了。
“沒事,突然想起一些氣憤之事,不關你的事。你家餛飩很不錯,若有機會還會來吃。”
方躍臉色緩和下來道,他不可能去跟一個攤主為難,升鬥小民,本是不易。
見方躍誇讚自家餛飩,餛飩攤攤主很高興,笑逐顏開道:“客官喜歡就好。”
方躍站起身來,道:“多少錢?”
“三文。”
方躍付了錢,看著街上的行人,和路旁攤位上忙碌的人,微微歎了口氣,提著藥包離開。
“若是東海海寇真得攻進城來,我該怎麽辦呢?”
方躍一邊走,
一邊想著。 他並不住在縣城中,而且馬上要回鄉下村中,按理說就算海寇攻陷縣城,也不一定能影響到他。
方躍住的村子雖然是臨海的小漁村,不過位置偏僻,離縣城較遠,村中土地貧瘠,村民大多是漁民,靠著海上捕魚為生,窮得叮當響。
東海海寇不太可能跑他們小漁村來,因為根本搶不到什麽東西。
即使真有窮瘋了的海寇跑到他們村子來,應該也是小股,從海面來的話,村裡常年在海上的漁民可以預警,村民們有足夠的時間逃進山裡。
漁村三面臨海,但後面是連綿的群山,躲進去海寇也找不到人。
“隻是難道要這樣被動,坐等危險來臨?坐等這滿城市井小民流血漂櫓?我既然提前預知了東海海寇可能破城,總該做點什麽,豈容賊寇囂張。”
方躍右手捏緊,心底慢慢有了主意,雖然他個人對此無能為力,但他可以去找有能為力的人。
“哎呦。”
想事情正想得入神,耳邊一聲嬌呼聲,方躍感覺自己撞到人,軟玉溫香滿懷。
他吃了一驚,忙後退一步,抬頭看去,眼前是一白一青兩個美貌女子。
“你這個人有沒有長眼睛?”青衣女子惱怒道,方躍剛才撞到的人就是她。
“冒犯兩位姑娘了,在下這裡給你們賠罪了。”方躍連忙道歉,這裡是他不對在先,想事情太過入神,一時不查撞到了人。
青衣女子冷笑道:“撞到人說聲賠罪就可以了嗎?你拿什麽賠罪!”
這女子長相甚美,瓜子臉,櫻桃小嘴,隻是此刻柳眉倒豎,氣勢洶洶,略顯得有些刻薄。
方躍微微皺眉,道:“那姑娘欲待如何?”
按理說不小心撞到,不過是件小事,又不是騎馬把人撞傷了,賠罪道歉後也就揭過了,青衣女子這般未免有些咄咄逼人了。
“小槐,莫要胡鬧。”白衣女子開口說話了,語氣輕柔,仿佛不帶煙火氣息。
她氣質嬌柔,似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最引人注意的是她玲瓏剔透的肌膚,如玉勝雪,光潔細嫩。
方躍與她們撞上,後退了一步,與她不過一步之隔,離得相當近,卻竟然沒能從她肌膚上看到一絲瑕疵,整個人仿佛一尊無暇的玉人,襯著身上的白衣,竟有一股縹緲的意味。
“姐姐,我都被人佔便宜了,你還這樣說!”青衣女子跺腳道。
“姑娘還請慎言,這怎麽是佔你便宜了?”方躍急忙分辯道。
白衣女子拉住青衣女子的手,製止她繼續無理取鬧,轉頭對方躍道:“我妹妹喜歡胡鬧,公子不用太在意。”
言罷就要拉著青衣女子離開。
方躍不知怎麽,突然心中一動,開口問道:“冒昧問一句,姑娘可是姓白?”
白衣女子微微愕然,而後回答道:“我不姓白。”頓了頓,又道:“以前或許是姓林吧,太久了。”
說著,微微福了一禮,拉著青衣女子離開了。
望著一青一白兩女子嫋娜的背影,方躍愣了會神,思索著白衣女子最後一句話是什麽意思,難道連自己姓什麽都不確定?
“不過不姓白,不是白娘子啊,還有小青也凶了點。”
方躍搖搖頭,繼續趕路,前往縣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