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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民無悔》第1803章 真是沒想到
第二天早上,楚天齊起的稍晚一些,但也剛過七點鍾,於是洗漱完畢,準備去吃早點。可是拉開屋門,卻把他嚇了一跳,一個人站在外面,還差點摔進屋裡,顯然剛才一直靠在門上。

 一楞之後,楚天齊看清了對方容顏,便什麽話也沒說,而是隨手摔上屋門,冷著臉走向樓梯。

 那人邁出兩步,隨即又收住,失神的望著前方,臉上滿是懊悔和慚愧,也帶著濃濃的不安。

 快八點的時候,楚天齊聲音響起,是和柯揚一同回來的。

 “老胡,你怎麽在這?”柯揚不解的問。

 門口站定之人,不是別人,正是縣政府黨組成員、公安局長胡廣成。聽到常務副縣長問話,馬上接茬:“我來找縣長匯報工作。柯縣您先請,等您出來後,我再進去。”

 看到楚天齊的陰沉臉色,柯揚沒再說什麽,而是疑惑的看了胡廣成一眼,跟著楚天齊進了屋子。

 上班的人們陸續來了,看到公安局長站在縣長門外,既好奇也疑惑,不知他們在演哪一出。大多數人倒沒細想,只是把胡廣成的作法當做拍馬屁,但也有人想的更多一些。

 站在樓道裡,就像猴子一樣被人觀賞,胡廣成心中很不是滋味,卻也無奈,最後乾脆就面向著縣長室屋門,愛誰看誰看。

 劉拙自是發現了胡廣成身影,但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並沒有盯問,也沒有打招呼,更沒讓對方屋裡就座。

 在將近九點半的時候,柯揚才出來,真不知是事情多,還是故意抻著。盡管心中不無想法,但胡廣成卻沒敢表現出來,而是恭敬的上前詢問:“柯縣,縣長現在閑著嗎?”

 盯著對方看了看,柯揚吐出了幾個字:“縣長讓你進去。”

 “謝謝柯縣。”胡廣成心中大喜,表示感謝後,立即上前敲門。

 “篤篤”,敲門聲響過,裡面並未傳出聲音。

 胡廣成隻好再次抬手敲門,並把耳朵貼在門扇上,但仍然沒有等到裡面的允許。

 橫了橫心,胡廣成扭動門鎖,輕輕推開一條門縫。稍微停頓一下,並未聽到喝斥,便緩緩推開屋門,閃身進了屋子。靠在門板上,胡廣成抬頭看向桌後,見縣長正低頭看著文檔,似乎並未聽見開門聲似的。

 知道對方不可能沒聽到,只是不願理自己而已。於是胡廣成略微穩了穩心神,緩步向前走去,直接來在辦公桌前。

 楚天齊依然沒有抬頭,旁若無人的翻閱著文件。

 已經好久沒享受過類似“待遇”了,胡廣成不禁難堪,卻也無奈,隻好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裡,就像犯錯誤的小學生一樣。不過他心裡倒也坦然,做好了長站的心理準備。

 可是站著站著,胡廣成就覺出了不對,這可不是站多長時間的事,而是隨著時間推移,那種無形的威壓越來越大。壓力就來自面前低著頭的人,是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這種威壓讓他心跳加速,也讓他情緒緊張,漸漸臉上有了汗意,很快便結成了汗珠,可他卻不敢抬手去拂。隻到此時,胡廣成才真正意識到縣長的可怕,是又怕又悔。

 終於,足足過了二十多分鍾,楚天齊才抬起頭來,看向對面滿臉汗珠的人。

 見到縣長看來,胡廣成忙道:“縣長,我錯了。”

 楚天齊冷冷掃了對方一眼,沒有搭茬,而是拿起電話,撥了幾個數字。待電話一通,直接說了句“過來一趟”,就掛了電話。

 屋子裡再次恢復了寧靜,壓抑的寧靜。

 “咚”、“咚”,胡廣成聽到了自己清晰的心跳聲。

 “篤篤”,敲門聲響起。

 “進來。”楚天齊對著門口說。

 “吱扭”,屋門推開,喬海濤出現在門口。看到屋內情形,他先是一楞,隨即走到沙發旁,坐了下去。

 “喬縣也在,說吧。”楚天齊說著,靠在椅背上。

 “我錯了,大錯特錯,真是沒想到啊。”做過懺悔後,胡廣成講說起來,“賀國棟是八月三十一日上午被釋放的,當時是他老婆接的他。按照規定應該對他監視居住一百八十天,也就是到明年的二月底。可是,在九月八號那天,吳海亮忽然找到我,說是賀國棟老婆找他,反映賀國棟的風濕犯了,需要到外地去洗溫泉,還拿來了相關診斷證明。我見診斷手續齊全,又想著不會出什麽事,尤其以前吳海亮也幫過忙,這不過是個順水人情,就同意了,讓他們辦了相關手續。

 在剛開始的那幾天,我還讓人隔三差五聯系賀國棟,也總能聯系上。後來時間一長,就沒有再繼續聯系。這些天雖說沒聯系賀國棟,卻也沒聽到他犯事的消息,就沒往這方面想,不曾想卻是他鼓動的喬順,才弄來了那麽一堆爛東西。

 我承認,在允許賀國棟外出這件事上,我的確有私心,想著還吳海亮人情,也存有僥幸心理。但我卻沒有其它想法,請縣長一定要相信我,我現在不敢有二心。”

 “胡廣成,你我都不是孩子,我希望你知道事情輕重,不要犯糊塗。在這件事上,我暫且信了你,但你不要再做類似的事。今天有喬縣長在場,我把醜話說在前面,如果我發現你還有陽奉陰違的事,可別怪我不客氣,別怪我翻臉無情。”楚天齊臉色很冷,但語氣還算和緩。

 盡管縣長沒有聲嚴色厲,可胡廣成卻不敢有私毫懈怠,他知道事情輕重,同時也感謝縣長的寬宏大量。急忙表態道:“縣長,您的大恩大德,我感激萬分,沒齒不忘,我保證一定把賀國棟捉拿歸案,否則自動辭去所有職務,以示懺悔和愧疚。”

 楚天齊已經做過聲明,便不再糾纏先前的事項,而是直接問起了案情:“現在賀國棟的行蹤有線索嗎?”

 胡廣成搖搖頭:“沒有。從昨晚喬順交待後,我便第一時間派人聯系賀國棟,結果那個號碼根本打不通。然後又讓人連夜趕到賀國棟上次報的地方,在天快亮的時候,咱們的人回過話來,說是賀國棟根本不在那,以前倒是待過幾天。與此同時,也第一時間找了賀國棟老婆,可那個女人一問三不知,再問就‘嗚嗚’大哭,不知她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裝糊塗。現在我已經撒出四路人馬,摸查賀國棟的行蹤,並且已經聯系市局,監控與賀國棟有關的號碼,目前還沒有進一步的消息。我打算從您這裡離開以後,立即召集相關人員繼續開會,分析這小子行蹤,無論上天入地,無論陸上水裡,一定把那個家夥掏出來。”

 “你是什麽時候來的我這。”楚天齊忽然問出一句看似不相乾的話。

 胡廣成先是一楞,隨即老實回答:“凌晨五點多,聽完幾撥外出警力匯報後,我就直接到了這。”

 “眼窩都黑青了,這麽熬下去可不行,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楚天齊揮了揮手。

 “是。不,不抓住那個王八蛋,我根本睡不著。”胡廣成聲音嘶啞,違背了縣長的命令,轉身離開屋子。

 在屋門再次關上的一刹那,楚天齊注意到,胡廣成抬手去抹眼窩,其實喬海濤也注意到這點了。

 屋子裡靜了一下,喬海濤說了話:“真是沒想到,本來以為是秦博昭,結果弄出個賀國棟來。”

 “確實沒想到,但秦博昭的嫌疑仍難解除,很可能賀國棟也是個棋子,就像喬順和那個騙子耿直一樣,也不排除他們都是棋子。”楚天齊緩緩的說,“但賀國棟的出現,似乎為另一個疑問找到了答案。”

 喬海濤點點頭:“嗯,就憑賀國棟與那女人的關系,有些事似乎能解釋通了。”

 楚天齊也緩緩點頭:“是呀。其實我們早就應該想到了,只是一直還認為他處在監視之下,才直接進行了忽視。對於那個女人,現在我們也不易輕舉妄動,不能打草驚蛇,更不能讓人倒打一耙。”

 ……

 縣委記辦公室,喬金寶眉頭緊皺,在心裡做著選擇題。

 盡管他已經選擇了好幾次,但一直沒有準確答案,這並非是選題難做,而是事情重大,實在難以抉擇。如果向東的話,很可能領地會一點點丟失,最後丟的幾乎什麽都剩不下。如果向西的話,可能就會阻止領地丟失之勢,也可能還會收復失地;雖然這個希望渺茫,但畢竟是一個機會,可這也僅是理論上的機會,正因此才極其難以抉擇。

 “叮呤呤”,桌上固定電話響了起來。

 看到那個號碼,喬金寶就頭疼的很,但還是硬著頭皮接了起來:“陽哥。”

 “喬大記,真是沒想到呀,縣委一把手被二把手打的的毫無還手之力,這也太奇葩了,奇葩的讓人難以置信。”電話裡的聲音陰陽怪氣的。

 明知狗嘴吐不出象牙來,但喬金寶還是問道:“你到底要說什麽?”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照這樣下去,你還能剩下什麽?忍讓換和平,可能嗎?”對方的聲音滿是譏諷。

 是呀,可能嗎?喬金寶不由得產生了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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