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泄完的秦炎離面色已經恢復如常,很想喝醉的他卻是越喝越清醒,畢竟他喝的是酒不是水,於是在他準備再來一瓶的時候被初穩攔下,已經灌了那麽多,這要再喝下去,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哥,你有沒有很認真的愛過一個人?你知道你知道你把她頂在心尖,她卻突然抽離,是怎樣的一種感受?”秦炎離覺得初穩倒是和自己有頗多相似的地方,沒有用心愛過的人,無法理解什麽是痛徹心扉,他和秦牧依依一起長大,可以說她的生活全部都有他的參與,他已經習慣了她的存在,而這個習慣又是非常可怕的東西。
往後的日子再無她的存在,想想就已經足夠心痛了,以後還要一天天的挨下去,他到底能撐多久?
“有,我知道愛是怎樣的感受,也清楚愛不在了會是怎樣的心情,所以才有會有為伊消得人憔悴說法,癡情的人總是更容易受傷。”初穩道,相對來說他的愛情路並不坎坷,而且他和南宮可人都深深的愛著對方,其實,因為事不關己,便無法感同身受,倘若去了的人是南宮可人,他怕是也會和秦炎離一樣吧。
“哥,那你該知道我這裡有多痛,我真擔心它會不會痛到罷工。”秦炎離用力捶著胸口,秦牧依依已經在他的心裡安了家,要硬生生的將她挖去,如何承受的住,現在他可以理解那句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含義了,事情沒攤到自己身上,便覺得沒那麽嚴重,真的輪到自己了才知道,愛可以讓你生,也能讓你死,當然,他不會死,但也和活死人無異。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醫心的藥我沒有,但我還是要說一句,要走的留不住,想來的一定會來,那丫頭那麽愛你,她一定不想你為了她毀了自己,一如倘若那個突然離開的是我們,你會希望她一直活在悲傷裡嗎,絕對不會,你只會希望她比你在的時候更幸福,我想那丫頭也定是這樣想的。”初穩一邊點頭,一邊拍著秦炎離的肩膀,事已至此,除了承擔,再沒別的選擇。
“不是我幼稚,是我真的無法接受她就這樣離開的事實,我總是覺得她一定躲在某個我找不到的地方,就當我是心存幻想好了。”秦炎離兀自的搖頭,沒辦法,不是他不願意接受,是沒有能讓他接受的理由。
“冠冕堂皇的話誰都會說,但真要做起來就有難度,我相信那丫頭會一直在你心裡,就永遠的放在心裡好了,很多時候我們活著並非只是為了自己,有太多的人需要你,而且我相信,那丫頭也希望你好好的活著,別辜負了他,別傷了關愛你的人的心,有再多苦都放在心底,只因我們是男人。”初穩看向秦炎離。
我們除了愛情,還有親情和友情,不能因為愛情不在了,親情和友情也跟著放棄了。
“哥,我命白,我都明白的,若不是有太多的顧及,我就出家當和尚去了。”秦炎離點點頭,是啊,曾經那丫頭也說過,倘若她發生了什麽意外,他必須要好好的活著,他會活著,至於是不是好那就不知道了。
“我相信你一定不會讓她失望,不會讓我失望,更不會讓大家失望。”初穩語重心長的說。
“哥,我真的不是矯情,這段時間我從未間斷過對她的搜救,范圍越來越大,卻是沒有一點結果,倘若真的是我親眼所見那我也就認了,但現在不管別人怎麽看我,我依舊堅信她一定還活著,只是我還沒有找到她而已,我要在這裡等她,直到她歸來的那一天。”秦炎離一字一句的說。
“好,那我就和你一起等她,等她回來了,你若舍不得,那我來幫你教訓她,為什麽要用這樣的方式來傷我們的心,我們都是那麽愛她。”初穩回應著,他此時說的這些不過是寬慰秦炎離的話,誰知道多年後會成真,那個可人兒又會活生生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好,哥一定要幫我狠狠的教訓她,絕不能手軟。”秦炎離點點頭,狠心的丫頭啊,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的心遠沒有你認為的那麽強悍,不是你想怎麽折騰都可以的,這次我可以原諒你,隻請你早早的歸來,不要讓我等太久,我還有很多想要和你一起去做的事。
“放心,我一定不會手軟,到時候你不要心疼就好。”初穩回應著,倘若她真有回來的那日,哪裡還舍得教訓,疼還來不及呢。
“哥,你不用一直陪著我的,我不會想不開,我知道你很忙,就不佔用你的時間的了。”秦炎離道,他已經陪了自己這麽久。
“事情是忙不完的,我正好借機偷個懶,你別嫌棄起我就好。”初穩挑眉。
“哥,我想去作旋轉木馬?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秦炎離起身。
“好,不管你想做什麽哥哥我都陪著你,多少年都沒玩過那東西了,現在正好尋找一下兒時的記憶。”初穩也跟著起身。
“依依喜歡,而且她一直想讓我陪她去山頂看日出,我卻一直說等方便的時候一定帶她去,卻總是在不方便中,現在成了空頭支票,哎......”秦炎離無奈的要搖搖頭,倘若知道會是這樣,那他一定答應她所有的要求。
秦牧依依說木馬的發音跟親親很像,所以她喜歡木馬,她喜歡便也是他喜歡的,可惜,現在陪著他去坐木馬的人卻不是她,
“你不是說要等她回來嗎?那時候再把缺失的都補上就好了。”初穩道,擁有的時候一直覺得以後的時間還長,不用急於現在的,突然常態被打破,才知道我們做的太少,錯過的的太多,不甘,太多的不甘。
“哥,謝謝你,謝謝你認同我的想法。”秦炎離很是感激的看著初穩,吳芳琳都將秦牧依依的骨灰帶了回來,所有人也一定相信秦牧依依是真的死了,只有初穩一直在順著他的意思,這是作為一個男人的理解。
“不要總說什麽謝謝的話,其實,我也和你一樣不相信她就這麽沒了,她是這麽熱愛生活,這麽熱愛身邊的人,她怎麽舍得離開,約定,我們就在這裡一起等她歸來。”初穩很是認真的說。
這個時候真是秦炎離極度悲傷的時候,順著他又何妨,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他自然就適應了,何必選在這個時候往他的傷口上撒鹽呢。
愛情啊,當真是折磨人的東西。
“哥,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放心吧,過了今天,我就會認真工作,畢竟秦氏還有那麽多人需要我,我沒資格懈怠。”秦炎離看向初穩,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秦炎離知道自己的生命不是隻屬於他一個人的。
“你能這樣想到是極好的,以後倘若有什麽需要盡管招呼我,絕不含糊,不過,有些話我還是要說一說,關於伯母帶回來的那個骨灰盒你作何處理?”初穩看了秦炎離一眼,以常理來看吳芳琳應該不會隨便拿一個骨灰來說事,畢竟這不是開玩笑的事。
“哥,你說我該怎麽做?我真不願意就這麽認了,我派了那麽多人去尋,什麽結果都沒,我的人撤了,怎麽突然就找到了?”秦炎離很是無奈,葬吧,不甘,不葬吧,又交代不過去,秦炎離之所以懷疑是因為他山上山下包括沿途的村莊都尋了個遍,就差沒把螞蟻洞掏一掏了,卻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現在吳芳琳搞了這麽個東西來,讓他怎麽信?
“不管你怎麽想的, 死者為大,還是入土為安吧,倘若你實在不願意,墓碑上就不刻名字好了。”初穩可以理解秦炎離的心情,但倘若那真的是秦牧依依的屍骨,以後再把名字刻上也是可以的。
“哥,謝謝你的提議,我會斟酌著來。”秦炎離點點頭。
“好了,不說這個了,不是說要去做木馬,我都有點迫不及待了。”初穩率先往外走。
看著兩個大男人坐在旋轉木馬上,不只是孩子投來訝異的目光,就來陪同的大人也表現出不解,倘若是一男一女抑或是兩個女孩子倒是情有可原,兩個大男人一起來玩這東西,實在不能理解。
秦炎離和初穩才不管別人理解不理解,賴在旋轉木馬上坐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工作人員都看不下去了,勸他們去嘗試嘗試別的項目,兩個人才結束了木馬之旅。
“我們去K歌如何?所幸就熬個通宵,然後一起去山頂看日出?難得放肆一回。”出了遊樂園初穩再次提議,反正是派出一天的時間陪他,索性就嗨個夠好了,真的朋友就是在你悲傷的時候一直陪在你身邊,然後滿足你的所有要求。
“主意到是極好,但還是算了,今天已經佔用了你一天的時間,也該回去陪陪嫂子了,放心吧哥,我不會有事,你說的,我是男人,該承擔的必須承擔。”雖然秦炎離不想回去,不想獨自面對那空曠的房間,但他也知道適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