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尋騎著小黃車,左拐右拐,盡量避開攝像頭的視野,來到了一處破舊的小區內。
小區樓上這個點兒已經沒有一絲燈光照射出來,而外面也沒有路燈照亮行路,陳尋借著月光,在兩邊牆上都畫著一個大紅色的“拆”字。
陳尋伸出一根手指,只見手指之上有一縷青煙冒出,青煙隨著空氣流轉,往一處樓道中飄去。
陳尋跟上青煙,來到了一棟樓中的二樓,青煙在一間房門前停下。
陳尋露出了笑容,手掌探出,對著門鎖輕輕一轉,只聽“哢嚓”一聲,老舊的房門便被打開了。
走了進去,便聽到裡面傳來幾聲舒服的出氣聲,撲面而來的還有一股濃烈的酸臭味。
陳尋皺了皺眉,捏住鼻子看了看裡面。
屋內有一縷白熾燈光照射出來,門口擺放著半人高的垃圾袋,地面上也油膩膩的,還有大量凝結起來的灰塵,就是有人住,但沒人收拾的那種模樣。
陳尋走進去,站在唯一一個有燈光的房屋門口,裡面有一個人,這人面黃肌瘦,雙目無神,手掌顫抖的拿著一個吸管一樣的東西,吸管的另一邊插進一個小瓶子裡。
這人沒有注意到陳尋的到來,可以說,他根本沒空注意,他的精神和身心都交給了那根吸管。
陳尋也沒空理會這人,走進後伸出手在他面前招了招,男人便放下吸管,目光呆滯了起來。
“今天早上你在夏風大樓停車場下面畫的圖案是誰讓你畫的?”陳尋問道。
“龔治,他給了我一張紙,讓我按照上面的圖案畫的。”男人呆滯的說道,他的聲音很無力,像是幾天沒吃飯的樣子。
“那張紙在哪裡?”陳尋又問道。
“燒了。”男人回答。
“那龔治現在在哪兒?”
“不知道。”
“你能聯系他嗎?”
“可以。”
陳尋露出微笑,道:“那好,用你的辦法叫他出來。”
男人點點頭,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並在陳尋的要求下開了免提。
很快,電話便被接通了,傳來一個煩躁的聲音:“周明,你他媽有病是吧?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
男人立刻臉色一變,討好的說道:“對不起,治哥,我也不想這麽晚打擾你,可是我已經忍不住了,你那邊還有沒有藥?求你能不能給我一點兒?”
龔治怒道:“我靠,之前給你的你都吃完了?你他媽這麽想著早死嗎?藥沒有,忍不住也得忍著。”
聽到這話男人也就是周明一下子就急了,不僅僅是陳尋控制著他,他本身也慌了神,怒聲道:“龔治,你這是什麽意思?以前你讓我幫你藏藥我藏了,還有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我也幫著乾,現在你想翻臉不認人?那好,今天你讓我去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說要給我一份藥,你把我該得的給我,不然我就去警局裡告你們,這樣大家都不得好。”
他這話說出口卻對於光沒有什麽震懾力,這樣的情況也出現過幾次了。
龔治本想罵回去,但又住了口,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說道:“好,可以,我等會讓再給你打電話。”
隨後電話掛斷,周明胸口劇烈起伏,明顯還沒從憤怒中回過神來。像他這樣的人,有時候發的火都是沒頭沒腦的。
陳尋吐出一口口臭,讓周明平靜下來,恢復了呆滯的模樣,站在一旁。
看來在今天周明回來之後並沒有和那個龔治接觸,
倒是挺謹慎的。那個奇怪的陣圖被他破了,對方肯定有所警惕,才會讓周明直接回來。 另一邊,龔治掛了電話,便出了房間,來到另一個房間前,輕輕的敲了敲,叫道:“馮大師,您睡了麽?”
房間裡一片安靜,不過一會兒傳來一個聲音:“進來吧。”
龔治大喜,便進了門。
屋內沒有開燈,但是卻布滿了熒光,龔治嚇了一跳,但仔細一看,才發現這些熒光都是螢火蟲發出來的光芒。
借著螢火蟲的光芒可以看見,床上有一個穿著奇怪草叢服飾的中年男子盤坐著,他雙手結扣,閉目養神,頗有一種道士修煉之風。
“馮大師,打擾了。”雖然中年男子相貌平平無奇,也沒有多強的氣勢,但龔治還是小心翼翼的站在牆邊叫到。
“嗯,什麽事。”馮大師問道。
龔治想了一下,說道:“剛才周明給我打電話了,說東西吃完了,所以找我要,這幾天您也知道,條子們都在到處找我們, 周明這家夥沒東西吃了肯定會鬧得雞飛狗跳的,很危險也很麻煩,我想……”
說著,龔治就橫著手在自己脖子上抹了抹。
馮大師皺了皺眉,說道:“我沾不得死氣,除非你能在找到一個怨念極重的鬼魂過來。”
龔治搖搖頭,露出了一個殘忍的笑容道:“不用這麽麻煩,這周明和之前那小子不同,周明為了買東西早就把家產敗光了,老婆孩子跑了,爹媽也早早去世,現在是獨自一人過日子,而且他住的那家小區馬上就要拆遷,所以也沒什麽人住,所以他除了認識我之外並沒有什麽朋友,像他那樣的人突然暴斃,我想沒人會注意的,就算查出來是吃東西死的,只要我們收拾好現場,也是死無對證!”
馮大師深深的看了龔治一眼,幽幽道:“你要親自動手?也行,留著他終究是個禍患,你準備怎麽做?”
龔治笑著說道:“他不是喜歡吃東西嗎,那一次就讓他吃個夠,被撐死的,也怪不了別人。”
馮大師點點頭道:“嗯,這個辦法也挺好,就是有些浪費了。”
“是啊,便宜那家夥了。”龔治說道。
馮大師站了起來說道:“那好,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
“馮大師也去?這事兒只有我一個人就行了,大師大可放心。”龔治恭敬的說道。
馮大師搖搖頭道:“我不是幫你,既然他死了,那他的靈魂還能廢物利用,而且,你想再體驗一下上次的事情麽?”
龔治回想起在公交車時的感覺,頓時打了個哆嗦,不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