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個小組,很快劃分好。
除了李櫳這一組,其他基因人自然強者開始抱團,似乎在印證社交能力也是階級進步的一部分。
幾乎內定十強的象九方身邊自然簇擁不少人,他抓著三個隨便成組,隻寄希望李櫳能活著,帶自己見見,什麽叫做夢想。
優勝熱門,柳河自然也是同樣的待遇,而那個最會搞事情,趨炎附勢的鼠建,竟然沒有選擇這些所謂的強者,反而和不聲不響的“降落傘”黑豬基因人組隊,並找來挑釁過黃三的狼柴一方,以及另外一個防禦強健的基因龜人,龜張。
這個團隊除了名鎮一方的狼柴一方,都不是什麽通俗意義上的強者。
每個小組都被帶到劃分好的備戰室內,裡面和給將死之人準備的一樣,放了不少土下人一輩子都吃不上的白麵包。
被強行劃分一組的四個男人,沉默到午夜之前。
期間,李櫳打了幾個呼嚕,接著打了幾個飽嗝,他是真沒少吃。
胸口一大片肉被刮掉的強子,則倔脾氣的不求任何人幫忙,自己拿紗布酒精開始自治,疼的胸肌開始顫抖,眼睛冒誇張的血絲,也咬牙不發出任何祈求的聲音,正好也沒人找他幫忙。
看似話癆的黃三拿出一張紙開始七七八八的寫,始終沉默不言的執刀人,則一副看起來冷酷到底的樣子。
如果這是一個團體,那肯定是一個無組織無目的無領袖的三無團體,他們和在玩誰先說話是傻逼的遊戲一樣沉默寡言。
打破沉默的,是送過來的對戰抽簽結果。
“還需要什麽?”工作人員問道。
幾秒沒人答覆之後,李櫳和喝醉酒一樣道:“有肉沒?”
“要買。”冷漠的答覆,在工作人員看來,這幾個普通人死定了。
“你們有錢嗎?”李櫳左右問道。
“你是中銅人,你應該有錢吧?”強子咳著痰說道。
“每個月的錢都拿去買煙票了。”李櫳搖搖頭道:“算了。”
“呵,窮鬼。”工作人員拋下一句,就這麽走了。
這絕對不是一個貶義詞。
“喂,你怎麽沒錢?你這把刀值不少吧。”李櫳很自然的和執刀人說了第一句話。
其實他老早就憋壞了,這個老東西怎麽這麽能裝幾把,畫風都不一樣。
“錢,對於我來說,早就沒用了,我的意思是...我叫應灃一,我想去地面。”他的聲音充滿滄桑感,和他刀上的劃痕一樣富有故事,但是憋了這麽久,以為會按照人設,吐出來兩個字“沒沒想到說了這麽多。
“你是傲嬌嗎?”黃三愣神問道。
“不是!”應灃一用肯定的語氣否定道。
“果然都是奇葩。”躺著的強子捂著緊皺的額頭笑道。
本來,應灃一說這些的意思是,你們快來好奇一下地面,但是李櫳故意氣他,話鋒一轉:“好久不見啊,強子。”
“中銅大爺,別來無恙。”強子不愧是大老爺們,疼的半死,嘴巴不死不休。
“你們不好奇地面??!”應灃一終於忍不住,紅著臉插話。
這種反差萌逗起來太好玩了,自信如李櫳對下一場也不是十分樂觀,秉承著死前一笑的精神,繼續和強子說道:“上次跳河你怎麽沒死?”
“我要毀滅世界。”鐵漢用柔情的神色說著荒唐的話,腦袋上的花刺青也溫柔了一些。
“那你怎麽來參賽了,看這情況你也活不了多久。
”李櫳正色道。 “哈哈,老子命硬!不需要你關心!你小子沒想到會說話啊!”
“叫大哥保你一命,廢什麽話。”李櫳瞪著說道。
“大哥!”強子不假思索的說道。
然後兩人自顧自的笑起來,煤礦廠的一幕幕如剪影劃過,底層人之間的互相傷害回望起變成一個荒誕劇,再回首,立場階級都不同,才發現從一開始的互看不爽,原來是互相傾佩。
這時應灃一話已經跳到嗓子眼了,恨不得抓來所有注意力。
黃三從哪裡變出錢,到門口喊管事的,買了四碗泡麵,四個清真香腸。
“來煮麵吧。”他拍拍刀客酷男應灃一的背,然後兩人坐下開始拆包裝,放粉,辣椒。
應灃一意外的老實乖張,在反差萌的路上越走越遠,雙腿夾著刀,坐著弓背開始泡麵。
強子聞到泡麵味,想到世界變天之前,自己就好一口老壇酸菜,恰巧他們拿來的也是,於是胃口心氣都大開:“把酸菜多放點給我。”
“自從看到酸菜是老人腳踩出來的,腳垢混在酸菜裡,踩出唧唧歪歪的聲音,我就再也不吃了。”應灃一說道,把自己那份拌到強子的面裡。
本想佔據語言主動權的應灃一本以為這樣會引來強子的關心,沒想到強子說道:“我就好這口”。他以重傷之軀,起來倒開水。
真是身殘志堅,泡麵是人類史上最好的發明,可以讓老樹開花。
老壇的味道飄了出來,應灃一關於酸菜的惡心說辭並沒有影響食欲,四人吸面的聲音此起彼伏,果然映襯了吃泡麵不發出聲音就不好吃的真理。
自橙紅開國歷來第一次有四人走向第二輪的人類,看似都有些神經大條,沒有針對下一輪險惡的對戰說半句話。
而長夜漫漫,睡了半個晚上的李櫳沒了睡意,開始看書。
強子並沒有放棄治療,咬牙切齒的擦藥換紗巾。
黃三繼續寫東西,和維持了幾十年的習慣一樣。
地面上的浪人,應灃一終於受不了了,用壓抑的聲音大喊道:“喂!”
三人這會很給面子,忍著笑看向應灃一, 看著他通紅滾燙的臉,快要崩不住笑。
“地面有個拯救者營地!依靠天險建立了自由安全的地方!據說,有無限接近女人的機器人,接納所有無家可歸的人!我需要幫助,才可以過去!”
終於把忍了半天的話說出來,應灃一和用盡力氣一樣微微喘氣。
這番話對於另外三個人來說無疑是具有爆炸性的。
就像是絕望漆黑的世界衝進來一抹光,刺的眼睛生疼。
渴望正常世界,批判憎惡當下世界的黃三和強子需要時間緩緩,李櫳則想的比較快:“你直接去找人找武器不就好了,何必走到這一步。”
他需要知道,應灃一話的真實性。
如果真如他說,那還真是一個自己可以去追求的世界。
“那裡有機器女人,有自由!我需要值得信賴的人,對這個世界不滿的人!可是,上一個我這麽判斷的人,已經把我舉報給政府,我才到這的...”
應灃一的臉上充滿失落,但瞬間就跳脫到激昂興奮。
“但...這或許是轉機!你們一看就是垃圾,最差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你丫誇誰呢!”李櫳反應過來把《老先生選集》丟他腦門,可這絲毫不能影響應灃一那壓抑的熱情。
他繼續說道:“我看透了,不是瘋子不可能會有勇氣突破這個惡心讓人作嘔的橙紅國!而你們,就是!”
“是你爹個球。”李櫳上去就要抽他,卻沒想到黃三和強子則意外的異口同聲道:“是你媽格比!”
媽這個字,讓眾人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