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女人,可能是女記者,終於忍不住,對回頭進電梯的周易問:“這位師傅,你這推的是什麽啊?”
周易作勢要掀被子,還齜牙咧嘴:“哦沒啥,就是客人拉肚,將幾條被子弄髒了,好像還有點香呢,你聞聞。”
那女記者連連後退,趕蒼蠅似的:“去,去去,死變態,居然說屎是香的?你當那是新鮮出爐的,千層香酥餅嗎?”
身邊其他人,也捏著鼻子,皺眉躲得遠遠的。
終於有驚無險的,將推車推進一樓,那碩大的庫房內。
姚玲玉衝了出來,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其間還不停乾嘔,臉上明顯有不少汗跡,看看周易的眼神,卻複雜至極。
周易咧嘴苦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還特意挑了新被褥,否則會更糟糕。這才是第一步,還有最關鍵的一步,我們必須從正門出去。”
姚玲玉用餐巾紙在臉上,身上擦了又擦,換了好多張餐巾紙,眼睛卻看著周易,沒言語。
也不知她這餐巾紙,究竟藏在什麽隱蔽的角落。
周易指著庫房的另一側:“剛才我已查過,那邊還有一個後勤通道,是後廚與庫房的預留通道,但出路還是要走正門。
“不過,那裡正停著輛小貨車,我觀察過,那是洗衣廠的車子,上面有一車的髒布草,應該很快就會離開。只要我們躲在裡面,用被子蓋住,車子走時,記者肯定不會發現。”
姚玲玉蹙眉,憤然瞪眼睛:“髒……布草?”
周易無可奈何:“那也沒辦法,這是唯一能瞞得過記者的方式了。不過姚老師您請放心,我在小貨車後擋板一角,已用新被褥整理一個空間,勉強夠咱倆躲進去的。”
姚玲玉氣得眼眶都紅了,她何曾受過如此大折磨,而且還是在那種,她想想都會嘔吐的環境中。
周易將那身工作服脫了,又帶著姚玲玉,從庫房另一側,來到了所謂的後勤通道那邊,果然有輛小貨車,正停放在那裡,裡面堆滿了,髒亂的布草。
兩人遠遠看到,有個穿工作服的,小個子男人,正一邊抽煙,一邊朝小車那裡走去。
周易面色一變,急忙拉住姚玲玉,貓著腰快步靠近小貨車尾部。
隨即他更是壓低嗓子:“前面那男人,肯定是小貨車司機,看樣子就要離開了,我們得快些躲進去。
“姚老師您靠著右邊一角,面朝外躺進去,那兒有通風的縫隙,後面又有我擋住,不會很難受的。”
到了小貨車後尾,周易輕輕掀開,右角一側的髒被褥,下面果然露出一個,可勉強容下兩人曲身的空間,那的確是用乾淨潔白的被褥,所隔離的一個容身空間。
姚玲玉深深望了眼周易,在周易的幫助下,跨進那個空間:“你怎麽會想到這些的?”
周易等姚玲玉躲進去後,瞄了一眼那駕駛員,見對方沒注意這邊,便貓著腰,也跟著跨進車裡,並將上方的被褥,小心的翻蓋著,被角掖在縫隙裡,牢牢的壓緊。
同時他壓低聲音解釋:“酒店為了圖省事,一般會將髒碗筷與布草,外包出去,而布草都是外包給洗衣廠,剛才我看到這車子,就猜測,肯定是洗衣廠晚間來收貨了。
“其實我真不是惡心您,像您這樣的公眾人物,時常出差住酒店是常態,但不管是什麽樣的酒店,她的衛生狀況,都會存在不為外人道的秘密。
“就像這家酒店的被褥,看似潔白乾淨,骨子裡,
卻是與醫院的布草,同機器一起清洗,清洗劑更是用強力消毒液,與中和酸清洗。 “我說這話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告訴您,外表光鮮的背後,是正常人無法接受的真相,只要我們盡量注意,保持必要的謹慎就可以了。”
姚玲玉聞言,心中竟出奇的平靜,這是極不可思議的,若是以往聽到這些,她還不連膽汁都吐出來?
這處被周易偷偷整理出來的空間,受條件限制,顯得格外狹小,姚玲玉面朝外曲著身子,身後的周易,也不得不同樣面朝外,緊靠著她曲著身子。
兩人的樣子,就像周易在身後,抱著姚玲玉,躺在床上,盡量曲身睡覺一般。
盡管周易已竭力往後仰,但兩人的身體,還是無法避免的貼靠在一起,相當於零距離了,這致使兩人的心中,都有漣漪產生。
尤其是周易呼吸間,熱氣哈在姚玲玉的後頸上,導致姚玲玉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在這狹小的空間內,髒被褥的味兒,汗餿味,男女氣息,以及淡淡的香水味,混雜在一起,讓人無法忍受。
可偏偏的,作為有潔癖的姚玲玉,卻沒有出現強烈反應,也可能是從沒與一個男人,如此尷尬的接觸,使得她注意力,發生轉移了吧。
其實在一開始的計劃中,周易是想讓姚玲玉單獨躲進車裡,他自己正大光明的,從正門離開。
可後來想一想,還是覺得那樣太危險。
畢竟他與姚玲玉,是一同參加晚會的公眾人物,一旦他從正門出去,被記者拍了照片,很容易就比對出,他真實的身份,那樣一來,即便順利離開,也變得毫無意義。
小貨車突然晃動了一下,顯然是那司機已上車了,很快,司機就啟動車子,嘴裡哼著不成調的歌,緩緩向外開去。
時間不長,車子停了下來,似乎是被什麽人攔下了。
“師傅,你這車裡拉得是什麽?不會躲著人吧?”
“你們感興趣可以翻翻,運氣若好的話,說不定能找到女人的經血,又或是找到大便什麽的。”
“呃……那還是算了,師傅你這是故意惡心人呢?”
車子再次開動,速度也變得快多了。
很顯然,剛才是門口那幫記者攔路,此時車子已離開酒店,在主乾道的車流裡了。
車子搖搖晃晃,躲在後面的周易與姚玲玉兩人,一位是熟透了的水蜜桃,一位又正值血氣方剛的年齡,在這種情況下,可就備受折磨了。
本來兩人就緊貼著,隨著車子的晃動,身體間的磨蹭是難免的,最要命的是,兩人都出了汗,姿勢更是非常不妥。
時間不長,兩人的氣息,都逐漸變得粗重起來,身體也不受控制的,有了生理變化。
周易是口乾舌燥,心猿意馬的,腦海裡不由自主中,閃現無數美妙的畫面,每一張都令他血脈僨張,眼看就要龍抬頭了。
艾瑪,這車……震了啊!周易費力咽了口吐液,震了又如何,此情此景,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樣子,就要乾男人該乾的事兒,他腰一挺……
於是乎,他啞著嗓子,不拘言笑地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姚老師我給您說個笑話吧?”
他決定分散注意力,否則馬上就會出醜。
“嗯。”姚玲玉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鼻音。
艾瑪,這聲音太勾心了!周易哆嗦了下:“在一個公司辦公室裡,一人老是放響屁。
“他的同事忍不住說,‘你能不能不出聲?’然後就見他坐在哪兒,搖來晃去抖個不停。
“他的同事忍不住好奇,就問,‘幹什麽呢?’那人回答說,‘我調成振動的了’!”
周易的話音剛落,就感覺姚玲玉突然抖個不停,似乎是強忍憋笑的樣子,倒真成震動的了。
艾瑪,真要命!
周易本意是分散注意力,可事與願違,姚玲玉這一憋笑,抖抖的,反倒使得摩擦更劇烈,周易立馬有了明顯的反應。
姚玲玉身體一僵,忽然就不抖了,很明顯,她也察覺到不妥的地方了。
“我們怎麽辦,難道就這樣,跟著車子, 一直到洗衣廠嗎?”她的聲音明顯有了異樣。
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我是有意的。周易的聲音,也好不到哪裡去:“不需要,等會在司機等長時間紅燈時,我們就悄悄下車。”
姚玲玉納罕:“那你又怎麽知道,人家等的紅燈,是長時間的呢?”
周易很理所當然的樣子:“紅燈時間長的路況,都是交通要道口,很遠就能看到,司機點刹車子的話,多半就是這種路口,緩刹車子滑行,證明紅燈時間不會太長。
“另外,在這種路口,一般等的車子也比較多,我們可以感受到光線的變化。再說等遠離酒店後,我們也可以掀開上面的被子,打眼觀察嘛。”
情況跟周易說的差不多,感覺距離酒店遠了,又似乎是大十字路口,兩人悄悄掀開上面的被子,見果然是時間很長的紅燈。
趁著車子停下等紅燈的空擋,周易快速溜下車,又托著姚玲玉的細腰,將她送下車,隨後再悄悄跑到人行道上。
周易在臨走前,還特意將那個空間弄亂,防止被司機看出端倪。
到了此時,兩人才真正松了口氣,總算是有驚無險的,逃離了那幫記者的視線,而姚玲玉,又再次將自己遮擋的嚴嚴實實。
這時姚玲玉才愕然發現,她們所在的車尾一側,竟剛好緊靠人行道一側,穿行非常方便。他不會連這一點,都事先考慮到了吧?
“周易,你佔了我的便宜,怎麽說?”
“啊?”周易好懸噴血而亡。
我……花了三百八一晚,睡都沒睡,還說佔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