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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武神》第八百九十章城頭變換大王旗
第890章城頭變換大王旗

 此時的魏國護軍不再是當初拚人數的時候了,在少量精銳部隊的配合下,重型弩炮雖然沒有,可是小型的投石器卻從來不缺少的,況且投石器也不是什麽高科技含量的東西,普通木匠都會做,普通百姓也會操作。

 投石器的威力雖然小點,可是要看那是在打什麽東西。如果是砸城牆,可能有點有心無力,可是對付那些連甲胄都不全的土著軍隊,可是算得上是大殺器了。

 無數人頭大的石彈飆飆的飛向土著軍隊,石彈立刻砸得那些土著頭破血流,慘叫連連。

 張倫也不示弱,他雖然沒有上陣搏殺的勇氣,不過親自敲響的戰鼓。

 “咚咚!”的戰鼓聲響起,護軍各部人馬從馬家山的各個方向發起了潮水般的攻勢,關鍵是土著擅長攻不擅長守,如果借助馬家山的地利優勢,也可以給魏國護軍造成不小的傷亡,可是這個時候,能動的土著都自發的發起了決死衝鋒,守備力量幾乎可以說是沒有。

 魏國護軍很快就攻上了山頭,這時發現蜀軍營中居然都是僅剩一口氣,餓得快死的士兵了。

 劉承永所部被完全殲滅,張倫和徐訓快速把這個情報發給了謝艾和鄴城,謝艾雖然沒有派出援軍,不過卻耽擱了一些時間,讓蜀軍援軍開進了成都。

 桓溫滅亡成漢後,桓溫在蜀地舉任賢能,器重常璩以及尚書仆射王誓、中書監王瑜、鎮東將軍鄧定等人,授以參軍之職。但是這些人在東晉被東晉的士大夫所歧視,常璩等便忠心輔佐起了桓溫。在謝艾兵臨成都時,像常璩這樣的蜀中大族皆率領家兵或糧草,前來成都支援桓溫。

 慕容恪見成都援軍進入成都,就勸謝艾進攻成都。慕容恪道:“鎮西大將軍何故推遲進攻成都,難道不知攻城時間越遲,桓溫的力量就越強嗎?”

 謝艾笑道:“艾也無可奈何,這是陛下的旨意。”

 聽到這話,慕容恪卻良久無語。按說冉明也是善戰之人啊,怎麽當了皇帝就變得胡來起來?怎麽可能置軍國大事於兒戲?

 不光慕容恪不理解,就連鎮南將軍張溫、征南將軍石越以及總參謀長籍羆同樣不理解冉明的用意。

 只有謝安隱隱猜測到了冉明的用意,鎮南軍佔領了樊城,而且采取了極為快速的辦法,按照桓溫的打算,樊城注定要失守的。但是樊城肯定要拖到七八月份才能失守,那個時候魏軍銳氣已失,桓溫反攻的時機就來了。

 可是讓眾人所料不及的是,樊城失守得太快了。根本沒有堅守預料那麽久,而且樊城既失,襄陽又被團團圍困,這個時候襄陽人心異動。特別是時任荊州別駕的習鑿齒居然辭官了,稱有惡疾,需要養病。這話說出來在荊州是沒有人相信的,習鑿齒雖然不說是體壯如牛,但是卻向來健康。

 習氏是襄陽豪族。東漢襄陽候習鬱的後人,在荊襄實力非常大。特別是習鑿齒,這個人是東晉大儒,精通玄學、佛學、道學、史學,仕林中影響非常大。在歷史上習鑿齒被桓溫和苻堅器重。

 猜測不透習鑿齒的用意,習鑿齒的好友張沼就去拜訪習鑿齒了。習鑿齒與張沼是兒女親家張沼是西晉懷帝時任洛陽令張韙的孫子,西晉時期以洛陽為都,洛陽令就相當於現在的北京市高官,相當牛叉的人物。此時襄陽張氏雖然風光不再,但是不可否認,瘦死的洛陽比馬大,襄陽張氏也不容別人輕視。

 張沼拿著冉明發布的檄文給習鑿齒看。習鑿齒道:“謝安石的文采不錯,即使放眼大晉也是一流的。”

 謝安石出仕魏國,其實並不是什麽秘密。更何況魏國此時的皇后謝道韞是謝安石的侄女,謝無奕的女兒,對於襄陽儒林來說,二人皆是東晉名士,謝無奕的女兒,謝安石的侄女,天生就有著好感。

 張沼道:“彥威(習鑿齒的字)與謝安石有舊?”

 習鑿齒笑道:“起初鑿齒並不識謝安石,不過倒是與興公(孫綽的表字)去東山居拜訪過謝安石,雖有一晤,不過隻談玄學,並未深談。不過吾與謝安石之從兄謝尚,之兄謝無奕卻是舊識,時常手談經辯,關系莫逆。”

 兩人一來一回,說的話一點也不涉及當前最敏感的降叛話題,不過習鑿齒剛剛表露了與謝安石人脈,張沼就馬上心知肚明了。笑道:“怪不得彥威兄穩坐釣魚台,絲毫不懼北兵已至,原來有此通天門路。”

 習鑿齒笑道:“吾已辭官,閑居林下,不問世事。不管是南兵北兵,東兵西兵,來了只要能守土安民,便不誤吾讀書修身。天下豪傑爭鼎,我輩隻待太平!”

 張沼說道:“彥威的胸懷我等望塵莫及也。況且彥威兄也有通天的門路,沼就是想要太平,恐怕也不會太平。”

 習鑿齒道:“文素也有意於太平?”

 張沼道:“這個自然,如今四海之內,就是瞎子也看得出天下大勢,沼也早有思慕太平之意,只是未得其門。”

 “這有何難?”習鑿齒笑道:“只需換一面旗子而已。”

 “換一面旗子”習鑿齒可謂是一針見血,道出了千百年來士大夫的本質。漢朝末年,享受了四百多年漢朝俸祿的功勳貴戚,士族豪門紛紛扯起大旗,撬起了漢朝的牆角。三國征戰百年,良謀如雨,猛將如雲,東漢皇朝亡了,魏、蜀、吳三國也風吹雲散了,可是一直不倒的還是士族豪門。

 因為他們可以分散投資,無論家中爭鹿奪鼎勝出的是誰,他們都可以享受勝利的果實。就像我們最熟悉的諸葛亮,諸葛亮的大哥是諸葛謹,仕東吳,拜大將軍,左都護,領豫州牧。弟諸葛誕仕魏,為吏部侍郎,累遷揚州刺史、鎮東將軍,司空。至於諸葛亮那就不用說了,蜀中名相,蜀國事實上的控制人。

 像現在魏國事實上的例子也非常多,謝安、謝琰、謝玄仕魏,而謝氏其他子弟,如謝石、謝萬、謝郎等人都是東晉高官。哪怕就連魏國尚書令王簡,也和東晉尚書令王述同出太原王氏。而東晉名將忠臣溫嶠,不僅兩次甘當臥底挽救了東晉,他的兩個兒子都是東晉高官,事實上他的姻親幾乎都是魏國重臣。姨丈是劉群的父親劉琨,舅表弟就是崔悅、姨表弟是劉群,還有一個姨表弟是盧諶。至於汝陰太守溫輝是溫嶠伯父溫羨的孫子,和溫嶠的兒子是同輩堂兄弟。

 哪怕是身為冉明陣營中比較受重用的弘農楊氏楊暉、隴右李氏李賢,事實上他們也在東晉有家族成員出仕。張沼笑道:“不怕彥威笑話,就是沼想換這個旗子,恐怕也沒有門路,如果自送上門,恐怕只是自賤身價。”

 “呵呵!”習鑿齒笑道:“這個顧慮也是存在的,不過要想解決倒也容易。某雖然辭官閑居在家,但是荊襄還算有幾分薄名,各郡縣也有幾個朋友,若文素有意,也可聯絡一下,我們基本上就可以代表荊襄的民意了,若不戰而取荊州,這個進階之資你看若何?”

 “妙計,妙計!”張沼笑道:“古有周郎妙計安天下,今有彥威智計定荊襄。好一招反客為主,恐怕魏國今上得知彥威之名,恐怕也要引為知己。不過,此事不亦久拖,張鎮南如今可是卯足了勁,準備一舉拿下荊襄要成就他不世功業呢,籍安北封王,可是大大激刺了張鎮南,一旦讓張鎮南打造好了攻城器械,恐怕就遲了。”

 習鑿齒笑道:“這個自然省得,你我二人今後如何,就看這一拚搏了。”

 張沼卻一本正經的道:“我等聖賢門下,儒有門徒,非為一已富貴,但求天下太平而已。所謂功名利祿,不過是過往浮雲。”

 張沼說得大義凌然,事實上他心裡是怎麽想的,恐怕只要不是傻子,都可以猜測出來。在張沼走後,習鑿齒的兒子習辟疆就從書房內的屏風後走了出來。

 習鑿齒對次子習辟疆道:“荊襄定矣,為父所謀者,功成泰半。”

 習鑿齒三個兒子長子辟強、次子辟疆、少子辟簡,而習鑿齒所倚重的不是長子辟強,也不是少子辟簡,而是這個次子辟疆。習辟疆如今年方十六,長得很帥,甚至有點偏向女性化,這是魏晉時代的正常審美觀點。長得帥那就不用說了,習鑿齒雖然不算帥哥,可是也算不上醜,他的遺傳基因本來就不差。習鑿齒看重習辟疆的地方,就是他的成熟,特別是與年齡極不相符合的成熟。

 “父親大人昨日遞交了辭呈,今日張文素便登門拜訪,看樣子他現在非常著急啊!”習辟強很有玩味的笑道。

 習鑿齒道:“我們習家雖是襄陽大族,不過偏重文治,如果在太平年月,這倒無妨。然而如今的關頭,所重者還是手握軍權的將校。他們張家和我們習家不同,為父的門生故吏遍布襄陽各郡縣,可是在軍中卻沒有什麽根基,可是張文素他一門子侄多為荊襄將校,掌握著軍事力量。為父所求,其實和張文素所求的都是一樣的,如今他只是沒有門路而已,蜀王雖是不世俊傑,但是他隻算虎狼之將,卻難和真龍天子抗衡。如今冉氏崛起已經不可逆轉,唯有順勢應天,才是正途。這個張文素早就想降了,心裡想扭捏一番,卻害怕怒了張鎮南,隨手把他滅了。但這也正常,襄陽畢竟是要害重鎮,如果襄陽易幟,七荊襄其它郡縣勢必望風景從。相反,如果張文素決意抵抗,以襄陽的雄兵堅城,魏國要強行攻下隻怕也不容易。為早得太平計,我想冉子陽不會吝嗇一個好價錢的。”

 一根稻草,放在大街上就是礙眼的垃圾。如果和白菜捆綁在一起,那就是白菜的價格,如果綁在大閘蟹上,那就是大閘蟹的價格。價值有多大,要看跟誰綁在一起,這點習鑿齒非常清楚。他沒有冒然與魏國聯絡,也沒有與謝安聯絡,他需要的更多,一個引起冉明注意的契機。

 張沼來了,作為荊州司馬,相當於後世的軍區參謀長,掌握著荊州的軍事訓練、給養和功勳考評,雖然說荊州是桓溫的大本營,但是桓溫卻絕對不敢輕視張沼。

 因為張沼這個人,雖然打仗不行,也沒有什麽名將潛質,不過他有一個長處,那就是踹弄人心,拉攏人心。作為襄陽大戶,在桓溫成為荊州刺史時,他給了桓溫很大的幫助,作為報酬,那就是張氏子侄多在軍中效力。

 就像桓溫西府府剛剛開府時,所屬西府軍建立了四萬步騎,合計八個營,襄陽張氏不僅為桓溫提供了大量的甲胄糧食,還提供了六千多人的青壯。其中襄陽張氏直系子弟就二百多人,而且加上姻親就多達一千多人,兩千死忠佃農萌戶,就是其他三千多人也大都是荊州子弟,受張氏影響較大的。經過逐年戰爭,這些張氏影響力比較大的六千多人,除了戰死,殘疾的部分,大部分都升到了曲候,都伯這個級別。像張氏子弟,多成為了校尉、司馬一級的軍官。

 盡管官不大,他們卻是直接掌握著軍隊權力的人。

 張氏聯姻,習鑿齒也是看重張沼在軍隊方面的勢力。這次習鑿齒也是準備拿著張沼的資本當作進晉之階。

 習辟疆道:“孩兒這就連夜去見張鎮南(既張溫)。”

 “不。”習鑿齒道:“張鎮南一旦輕取荊州,甚至有望在三路魏軍中獲得首功,封王閑置那是必然的。我們不能打上張鎮南派系的烙印,否則習氏子弟以後在仕途上,絕對會受到打壓。”

 “那父親的意思是,孩子去直接聯系謝安石?”

 “也不行!”習鑿齒道:“聯系謝安石,就等於把荊州送給了謝安石,謝安石是外戚,西漢外戚當權亂政的例子在那裡擺著,冉子陽肯定會對外戚有所提防。所以跟謝安石關系太深,也終究不是什麽好事情。”

 習辟疆這個時候恍然大悟道:“父親的意思是要直接面見冉子陽?”

 “不錯!”習鑿齒憐愛的撫摸著習辟疆的腦袋笑道:“為父已經老了,還能有多少前程。況且為父在荊襄的影響力太大了,帝王用人,不是其才,而是其忠。帝王心術,你永遠不懂。就算荊州易幟成功,為父在冉子陽心中,也會留下不好的印象。不過你卻不同,你可以借著這個機會,跟在冉子陽身邊,努力取得他的信任,到時候我襄陽習氏就可以大興了。先祖可以做到襄陽候,你要努力,爭取是襄陽郡公,或者是襄陽王。魏國冉氏父子,皆非凡人,他們會不會大殺功臣,為父親猜測不出來,但是他絕對不會虧待忠於他們的人。盧子涼(盧諶的表字)范陽王, 位極人臣。其子盧偃雖然降爵為范陽郡公,但是范陽盧氏萌澤三代不成問題。還有劉越石(劉琨),他本是西漢中山靖王劉勝的後代,可以到了劉群這一代,居然可以恢復王爵,足可以見冉氏父子的豁達大度。”

 習辟疆雖然才十六歲,卻非常聰明。作為荊州精神領袖習鑿齒的兒子,他其實有非常大的壓力。畢竟他取得的任何成就,在眾人眼中,那就是理所應當的,一旦有任何差池,那就是給他父親臉上抹黑。這個時候,他已經有些頭腦了。張沼雖然有心相降,其實也是被荊州輿論所誤導了,在荊州內部,習鑿齒早已利用他的門生故吏製造了魏國冉子陽天命所歸的輿論,還有魏軍滿萬不可敵的傳言。更重要的是,他還有一個布局,那就是利用張沼,把荊州水師送給魏國。

 擁有兩萬熟悉荊州氣候的水師,對於魏國而言,絕對比拿到一郡或者一州重要的多。一旦失去荊州,徐揚八郡就是一塊可口的肥肉。

 張鎮南有意縱容下,習辟疆僅僅帶著兩個隨從,就輕易的渡過了魏軍襄陽的封索線,來到樊城。習辟疆早已得到消息,冉明已經移駕到了樊城。由於樊城采取了炸藥爆破的方式克城,所以城牆破壞非常嚴重,可是對於城內的設施卻損害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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