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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武神》第一千零七十六章絕望
第1076章絕望

 此時部隊士氣已失,再戰不是能不能打勝的問題,而是能不能活著回去。麻光弼想要撤退,已經殺紅了眼的安西軍騎兵豈會放過他們?

 “噗嗤!”一聲,一名剛剛轉身的羯騎,被一名安西軍騎兵砍中了腦袋。鬥大的腦袋像皮球一樣滾落在地上,而那具無頭的屍體半天才墜落在地上,被馬蹄踩成肉泥。

 隨著麻光弼下令撤退,羯族騎兵不分精銳和輕騎,已經毫無戰意。而安西軍騎兵卻越戰越勇,長槍如同毒蛇,槍槍見血。橫刀揮舞如風,刀刀咬肉。直殺得羯族騎兵慘叫連連。然而,失去了戰意的羯人,根本無人敢反身一戰。

 “饒命,饒命啊別殺我,我投降!”不少還會漢語的羯人用半生不熟的漢語喊了出來。

 此時殺紅了眼的安西軍將士卻是根本不予理會,隻馳馬砍殺。終於,羯族騎兵們絕望的事情發生了。得到葉鹹許可,仆從軍諸將領已經得到了葉鹹的許諾,賞賜照舊。以首級計功。無數仆從軍騎兵和西域諸國牧巴格達也大叫著衝了上來。

 在這時候,偶爾回頭的羯人一看後面的情景,頓時大驚失色。密密麻麻的騎兵,塞滿了視線之處。未用多久,這近三萬羯族騎兵就被殺了個乾淨,也只有麻光弼率領不足兩千騎兵趁機返回城內。

 劉衍看到城外騎兵大敗,特別是麻光弼隻率領不足兩千騎回城,特別是精銳騎兵只剩了不到一千五百騎。頓時急得吐血了。

 而葉鹹倒沒有客氣,直接派出兵馬,把怛邏斯城給四麵包圍了起來。

 就在魏國軍隊包圍怛邏斯城的時候,葉鹹也命各仆從軍將領和西域諸國牧騎到他的帥帳裡開會。

 要說何以識實務為俊傑,其實西域諸國和中亞諸國皆是,他們都非常清楚自己的價值,就是一群被利用的炮灰。他們也非常清楚,無論誰的勢力大,中亞絕對不是他們這些土著可以當家的地方。原本中亞地區是安息帝國的勢力范圍,在安息帝國滅亡之後,薩珊帝國和嚈噠帝國則是兩強爭霸王。最後波斯薩珊帝國聯合西突厥滅亡了嚈噠帝國,最終中亞卻成了突厥帝國的勢力范圍。

 當然,漢朝強盛時,他們也向漢朝效忠。現在魏國強大了,他們打敗了嚈噠帝國,中亞各國都是魏國的奴役國了。這些仆從軍將領都清楚,很有自覺性,知道自己存在的價值就是作為炮灰,但他們同時也清楚,只要自己能夠活下來,那麽他便不再是炮灰,而是搖身一變成為魏國的一員。魏國作為天朝上國,胸懷肯定是廣闊的,只要自己為大魏帝國出過力,流過血,大魏帝國也不會虧待他們。

 葉鹹道:“本帥已經盡殲怛邏斯城的精銳。現在羯族拒不投降,本帥也絕不姑息。在攻在怛邏斯城之前,本帥決定要斷絕怛邏斯城的外援。怛邏斯城往東是稅建城和俱蘭城,現在已經歸我大魏治下,自然不用考慮。而往南則是庫巴城,往北往則是白水城,往西則是布哈拉。現在本將軍已經派出軍分別奪取這三城,所以本帥兵力不足。需要仰仗諸位!”

 眾仆從軍將領皆道:“願為大帥馬首是瞻!”

 葉鹹道:“本帥早已說過,敢阻抗大魏王師,破城之後雞犬不留。本帥自然不能讓別人說本帥言而無信,所以破城之後,誰敢手軟殺無赦。當然,本帥也不會虧待諸將,但凡繳獲,諸位可以截留三成,七成上繳!”

 聽到這話,眾仆從軍將領非常興奮,要知道怛邏斯城和撒馬爾罕城都是中亞商業重鎮,裡面的財物非常多。哪怕是上繳七成,剩下的也足夠他們富得流油了。

 雖然是驅動降軍攻城,魏國葉鹹也沒有故意消耗這些仆從軍炮灰。他命令安西三個弩炮營、三個八牛弩營為仆從軍進行遠程火力壓製。

 隨著葉鹹命令下達,一百零八具弩炮排在城下,隨著射擊諸元調整過完畢,一發發弩炮炮彈砸向怛邏斯城。由於安西軍火藥消耗巨大,後援運輸不力,葉鹹並沒有命令弩炮發射火藥,而是直接發射石彈。同樣重達二十五斤重的石彈,經過工匠簡單處理,就被砸到了怛邏斯城的城牆上。

 弩炮射擊準確度不比火炮,要麽砸在城樓上,要麽砸城垛上,或是直接砸在城牆上。碩大的石彈一落地便掀起一片的碎石碎塊,一些倒霉的石軍將士被當場砸死,或被碎石砸在要害,城牆上的通道上到處都是散碎的血肉,一灘灘血跡上滿是掉落的磚石碎塊。

 劉衍醒來後,非常鬱悶的坐在城門樓裡,對眼前的局勢他非常擔憂。城中的守軍還好點,多少有點鎮定,而城中被挾裹的青壯卻非常混亂,因為沒有經驗,嚇得在那鬼哭狼嚎亂叫亂跑,不少人因此做了倒霉鬼。

 就在魏國安西軍的弩炮和八牛弩壓製得城牆上守軍無法抬頭時,足足三四千仆從軍抬著雲梯向城牆衝去。這些仆從軍的裝備簡直是慘不忍睹,有的還是剛剛在戰場上撿來一套殘破的鎧甲套在身上,上面還沾著斑駁的血跡。沒有辦法,魏國安西軍非常喜歡波斯人用烏茲鋼打造的魚鱗甲,但凡繳獲的魚鱗甲都被安西軍收了起來。至於羯族輕騎那些萬國雜牌裝備,安西軍將士則看不上眼了,就把這些裝備賞賜給了在追擊騎兵戰鬥中表現較好的仆從軍將士、

 這些仆從軍將士進攻沒有半點章法,如同一窩蜂一樣衝了上去。如果面對漢人把守的城池,這樣的進攻方式絕對是找死。然而,此時怛邏斯城的守軍並不是漢人,也不擅長守軍作戰,所以他們也沒有漢人那層出不窮的守軍武器。特別是遠程攻擊武器,基本上沒有,唯一厲害的則是十幾具希臘人打造的弩炮。這些老舊的弩炮剛剛發言,就被安西軍以多打少,集中優勢火力壓製射擊,結果短短一刻鍾的時間,怛邏斯城城牆上的弩炮全部啞火了。

 此時,葉鹹為了防止仆從軍攻擊不利潰逃,命令兩千俱蘭城仆從軍充當督戰隊。這兩千騎兵人人都有一張騎弓,一旦發現仆從軍士兵調頭逃跑,或者停止不前,他們就上前射殺那些攻城的仆從軍將士。

 在抗日戰爭中,偽軍作惡其實不比日本鬼子少。屠城屠村,殺人放火搶劫強奸這些惡事,他們同樣沒有少乾,面對同袍他們舉起屠刀,一點也不會手軟。當然這些俱蘭仆從軍發現攻城仆從軍有掉頭者,或遲滯不進,他們便會縱馬上前砍殺。仆從軍們沒有選擇,只能撒開兩腿往前跑去,以期不要被城上的弓箭擊中。

 第一波攻擊非常不順,三四千名仆從軍在短短半個時辰內戰死過半,余者也大都帶傷。葉鹹命令這一波仆從軍撤退下來,換另外一波仆從軍上前攻城。不過葉鹹也比較善於收買人心,但凡在攻城受傷的仆從軍士兵,都派人救治。死了也按照他們的習俗處理。有土葬習俗的給就地掩埋,有火葬習俗的就以火葬處理。

 特別是傷兵的夥食,還是非常不錯的。特別是那些傷兵,人人都賞賜了一罐安西軍將士早已吃膩了的罐頭.這讓這些仆從軍將士非常感激。

 面對魏國仆從軍如同潮水般不計傷亡的攻勢,怛邏斯城頓時感覺到了極大的壓力。怛邏斯城本來就是商業重鎮,因為商業需要,城牆范圍非常廣,城牆周長足足有二十裡,這樣的城池在中原已經算是大城了。大城都有一個致命弱點,那就是防守壓力大,進攻者如果兵力多,就可以充分發揮人多勢眾的優勢。

 更何況怛邏斯城的守軍不僅要承擔著來自攻城仆從軍的壓力,也要時刻防備著安西軍的弩炮。特別是八牛弩,被按排到了三百步遠的位置上,在這個距離上,八牛弩準確度非常高。往往可以準確命中守軍士兵。

 怛邏斯城守軍將士無不感受憤慨,他們殺傷進攻敵人再多,卻不傷害魏國軍隊分毫,仆從軍卻紅著眼睛進攻,一不小心就會要了他們的老命。特別是葉鹹命仆從軍集中善射者三千余人,配備強弓箭,進入城下一百步進行火力壓製。

 三石強弓射程足足有一百五十步,眾多仆從軍軍中也有不少人才,這些善射者單獨成立一個積射營,結果讓城牆上的守軍初始不防,結果被射下來一地。

 石國守軍無不憋屈,安西軍不攻城,只在那用密集弩炮、八牛弩以及硬弓遠中近壓製城頭,讓他們頭也不敢抬一下,何談殺傷敵人。

 石軍大將石卜從未經歷這種打法,一時慌了手腳,待反應過來想探頭察看安西軍動作時,一隻強弓勁矢正中他頂上頭盔,震得他頭盔一顫,嚇得一下又縮了回去。

 壓製得城牆守軍不敢抬頭,第二波攻城仆從軍終於有驚無險把雲梯搭在了城牆上。看著雲梯出現在城牆上,這些守軍也知道怕是不成的,唯有拚命了。他們紛紛抬起擂石滾木扔下去。可是有個倒霉蛋剛剛把一塊石頭舉過頭頂,還沒有來得及砸下去,突然一隻勁矢正中他的胸口,他痛得大叫,結果手裡的石頭從頭上掉下去,反而把自己砸死了。

 呼呼啦啦幾百名守軍站起來反擊,然而剛剛露頭,就被射中過半。嚇得那些守軍將士臉如土色,身子抖如篩糠。

 這三千神射手幾乎是整個中亞數得著的高手,所他們百步穿揚有可能是誇張,可是要是在百步之外射人的腦袋,那絕對是八九不離十。這三千神射手裝備清一水的三石硬弓,葉鹹賞賜他們每人一套魏國製式明光鎧甲,並且把他們的夥食水平提高到了魏國安西軍將士一樣的標準,在這種待遇下,這三千神射手也急於表現自己。

 這三千神射手,單獨成立為安西軍積射營。以百人為一隊,每百人隊負責一塊城牆區域,只要城牆上的敵人敢露頭,他們就進行箭雨覆蓋式射擊。極高的命中率,極高的射速,雖然城上石軍有著城牆的掩護,但也死傷了不少的人,甚至於有一種被壓得抬不起頭來的感覺。那種感覺又如在水中不得呼吸一般,壓抑得人心直跳,壓抑得人直想發狂。

 葉鹹對怛邏斯城的進攻是立體式的,不遠一百零八具弩炮一百零八具八牛弩進行著不間斷遠程壓製,三千余神射手就近射擊,下面更有無數仆從軍將士附蟻攻城。然而葉鹹並沒有打算把仆從軍將士全部消耗在怛邏斯城下。他真正的殺招是安西軍直屬工兵營的坑道攻勢。

 冉明把太平軍用來攻破南京城的坑道爆破法剽竊到了一千六百多年前,自然不會拋棄這個巨大的技術優勢不用。坑道爆破,其實也算不上什麽先進的技術,只是火藥自從發明出來,就產生了一個誤區,裡面雜質較多,提純不足,配方也不合理,所以古代火藥的威力非常有限。但是到了清中後期,火藥技術已經大成,這種坑道爆破戰術自然就應運而生。

 就在仆從軍不間斷進攻時,安西軍直屬工兵營三百多名工兵也使用工兵鏟進行坑道作業。劉衍原本以為安西軍進攻會在日落時分停止,然而沒有想到天剛剛擦黑,魏國安西軍就布置了不少火堆,挑燈夜戰。

 這一天的城池攻防戰打得非常慘烈,雖然石國守軍給魏國仆從軍造成了不小的傷亡。可是石國守軍付出的代價也不小。至少四千多名石國守軍陣亡,傷者逾以萬計。死者也就是死了,反正羯人是習慣了死亡,他們見得太多生離死別,一顆心臟早已鍛煉成堅硬似鐵石。

 可是滿城傷者的陣陣慘叫,卻加深了活著的人的恐懼感。活著的石國兵將各個一臉的驚懼的神色,他們被迫和城外安西軍激戰一天,下來的結果是什麽呢?他們也付出了數千人的傷亡,加上死在城頭上的那些民壯,傷亡並不見得比城外敵軍少什麽。有些人早已沒有了戰意,蜷縮在女牆之下默默的看著那些死在身邊的弟兄,心中充滿了怨恨,這仗他們不想打下去了,他們不少人知道這是為別人賣命,而他們能求得什麽呢?

 石國守軍傷亡之大,早以讓劉衍不堪忍受,這才是第一天,第一天啊。那些青壯死的再多,劉衍也毫不在乎,因為這些都是可以隨時補充的。只要怛邏斯城城中還有人,就不怕征不來人。可那些忠心耿耿的石匠會成員的損失,卻是無法得到補充,尤其是八千羯族精騎,這些可都是他們的生存本錢,打沒了就打沒了。

 劉衍的心抽搐得厲害,一開始,他是期望使用城中挾裹的青壯來消耗安西軍,損耗安西軍的兵力,再以石匠會骨乾成員重創他們,可是安西軍根本就沒有參與攻城,而是采取了各國仆從軍。炮灰死得再多,人家安西軍也不會心疼。特別是魏國安西軍犀利的弩炮和八牛弩,這遠程武器壓製城上,卻不攻城的戰鬥方法讓他有力使不出。

 弩炮、八牛弩、強弓硬弩射擊的破空聲,還有那些被命中傷亡者垂死的慘叫聲,好像永遠都不會停歇。劉衍有一種抓狂的感覺,就像是要折磨人一樣,偏偏不肯一次折磨完,就這麽一刀一刀的刮下去,直刮得他遍體磷傷,直刮得他血流如柱,直刮得他肉去骨現,直刮得他一命嗚呼。

 城上有青壯受不了這種挨打的壓抑, 開始在城上逃散。石軍立即進行鎮壓,石匠會成員手起刀落,就是幾十個人頭落地,那些青壯一陣驚慌,不敢再往城下逃,硬著頭皮貼著城牆蹲在那。

 麻光弼此時已經清醒了過來,此時他的雙腿俱斷,雖然沒有性命之憂,短短時間內恐怕沒有機會再上戰場了。不過麻光弼倒也硬氣,他讓親兵抬著他面見劉衍。

 不顧傷痛的折磨,麻光弼幾乎是咬著牙,強忍著鑽心的疼痛,道:“王上,如今我軍野戰失利,兵將皆無鬥志,士卒疲頓不堪,在魏國安西軍的弩炮打擊下,今日傷亡也不小,若無法挽回頹勢,恐怕這個城也守不下去。以末將看倒不如王上在城中青壯裡面挑出一些人,充作陷陣士,反攻魏軍,把魏軍在城外的弩炮給破壞掉,眼下我軍傷亡巨大,若不破壞魏國的弩炮,明日一戰,恐怕是全軍都會崩潰。”

 劉衍知道麻光弼之敗,乃非戰之罪,他已經盡力了。對於城外野戰失敗,他倒沒有怪罪麻光弼。想想覺得麻光弼說的也有理,今日之戰無論野戰還是守城戰,石國兵將傷亡非常大,這些傷亡超過一半都是其遠程弩炮和八牛弩造成了。若是集中陷陣之士出城夜襲,其實勝算很大。也無需太多人馬,只需要數百上千人,或許就能建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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