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元旦,楊河的天空竟然下起了雪,在灰蒙蒙的空中,展開一副靜謐和諧的飛雪漫天。她飄舞,轉動,音符般躍動在空中。用優美的舞姿,緩緩勾勒,楊河兩岸的遠山,似一曲安逸的愉悅,縈繞在山間,飛舞在空中,化作漫天飛雪,不著濃墨,淡淡的灰白,宛若滲透著古典的白色畫卷,清晰地展現在面前。
雪就這樣靜靜地下著,夾雜著絲絲冷風,文衛走出房間,發現平時喧鬧的工地異常常的安靜。
忽然文衛想起小時候家鄉下的雪。
那時候,常常早晨一覺醒來,推開門一看,鵝毛般的大雪正漫天飛舞,不經意間大雪就靜悄悄地白了杉皮屋頂,屋簷邊垂掛著晶瑩剔透的冰溜,村口那古老的槐樹也被雪兒壓彎了腰,家門口窄窄的石板路整潔如棉,那些小孩子都爭先恐後在潔白的雪路踏上第一行淺淺的腳印。
那時上小學時,文衛的家到學校只有不到兩裡的路,文衛清楚地記得上學的路面很窄,兩邊都是淺淺的水溝,水溝裡也結了一層薄薄的冰,文衛與兄長並肩走在這濕滑的小路上,雙手捂著耳朵,一路嬉鬧。兄長比文衛隻大一歲多,瘦小瘦小的兄長,一隻手插在口袋裡,另一隻手牽著文衛的衣領,生怕文衛不小心掉在水溝裡。
想起這些往事,文衛突然想起沒有與家裡聯系了,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兄長的電話。不一會電話通了,文衛一下竟不知道怎麽說,良久才問了一句:
“哥,現在生意還好做不?”
“現在煤炭生意不景氣,賣不起價,忙碌了一年,沒掙幾個錢。”
文衛的兄長春節後提出想到楊河電站做點事情,遭到文衛拒絕後,回家承包了一個煤窯,資金借了一大半,大部分都要利息,盡管壓力很大,但從沒有向文衛提起。
“你現在還借了多少有利息的?”
想起讀大學時,兄長對文衛無私的幫助,文衛主動問道。
“幾乎沒還,還有十多萬。”
文衛的兄長在電話裡小聲說道。
“哥,我今年還存了一點錢,不多,先借你五萬,等會我給香藍說一下,你先還掉部分利息高一點的借款。”
文衛誠懇地說道。
“嗯,只是這樣下去也不是事,現在老家做什麽都不掙錢,今年是沒啥指望了,還不知道明年是什麽樣的情況。”
電話裡傳來一聲長歎。
文衛內心明白,兄長之所以沒有像別人一樣離家到外面闖蕩,是因為家裡還有一個年過七十的老父親,為這個事情,文衛覺得自己欠兄長太多。
文衛沒有繼續和兄長聊下去,他擔心兄長又提出到楊河做事,如今方林走了,兄長來楊河更不合適。
回到房間,文衛打開沙南考試網,一建成績還沒有出來,以往年的慣例,一建成績都是在元旦前後出,現在離元旦只有兩天了,如果不出意外,一建成績就是這幾天會出。
“如果這次能四門都過,那該多好。”
文衛的心裡不知道祈禱了多少次。
忽然文衛發現QQ在閃動,文衛點開一看是秦筱玉發來的信息。
“文衛,今天的雪好大,景色特別美。”
後面發了三個愉悅的表情。
“嗯,楊河這邊也是白茫茫的一片,我們工地都停工了。”
文衛敲出一行字。
“文大師,元旦你回家不?”
秦筱玉每次俏皮時總喜歡稱呼文衛為文大師。
“我們謝總已經回沙城去了,他要元旦後才能回來,我只能留守工地。”
每次謝文德回沙城前,他都要組織項目部開會,並要求文衛和譚洋兩個人都要留守工地,這已經成了慣例。
“好啊,那元旦放假我帶兩個姐妹們到你們楊河來玩。”
秦筱玉不等文衛回復,緊接著說道:
“中午就在你們食堂吃飯。”
“行,正好張會計也在,我到時喊他一起來陪你們。”
吳德操走後,與稅務部門聯系的是張翔會計,秦筱玉來楊河,文衛叫張會計陪相對比較合適。
“好,不見不散,我下了,等下還要帶佳佳到外面玩。”
秦筱玉緊接著發了一個再見的表情,就下了線。
還有兩天就是元旦節,文衛的內心也充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