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美救英雄
老板娘聽著外面都沒有了動靜,方才悄悄的撩開廚房的門簾把腦袋探出去,倒三角兒的小眼睛骨碌碌的朝四周轉了轉,確認了四個人都被放翻了之後,才叫過丈夫一起,大大方方的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當家的,你去摸那兩個,我去看這兩條大魚,咱們這下輩子可算是有著落了!”老板娘一邊指揮著男人去窗口的那一桌,一邊徑自想那公子哥兒的黑色包裹摸來。
男人聽著自己婆娘的話,走向窗前趴在桌上的兩個人,還有些不放心的用手推了推,確認了沒動靜之後,才開始四處尋找她們的包裹,
瞅了半天包裹倒是沒找到,剛一俯下身的時候,倒是聞見了一股子女人香。
對了,剛才婆娘不是說這兩個人是女伴男裝嗎?那麽..........
一個邪惡的念頭攛上了他剛剛還有些愚笨的腦袋,還真倒是什麽貓都一樣會偷腥,天生的!
男人心虛的朝著身後看了看,見到自家婆娘還在聚精會神的翻著那個黑色包裹,才放心的又轉回頭來,重重的咽了一口口水,兩隻手就像是個古稀之年的老頭兒一樣顫顫巍巍的朝著趴在桌上的黑衣女子胸前襲去...........
這邊老板娘把黑色包裹打開了之後有些傻眼兒,並沒有她想象中的什麽金銀財寶首飾,而是只有一些常用的衣服和幾兩散碎銀子。
奇了怪了,他們倆那一錠銀子是從哪摸出來的?
她當然不死心,又伸過手朝著那公子哥的胸前衣領裡探去,這一摸不要緊,
“啪!”
一卷黃色的綾錦小卷軸掉在了地上。
老板娘不知是何物,撿起裡的時候感覺入手十分的柔軟,質地應該是相當昂貴了,她拆開卷軸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後面還蓋著個四四方方的紅戳。
這老板娘不認識字,但是她那個當家的家裡有個哥哥是個讀書人,所以她丈夫卻是識得幾個字的,
“當家的,你來看看這寫的是個啥。”
她喊了一聲,便頭也沒回的繼續往那公子哥懷裡“掏銀子”。
約莫過了半晌,她感覺到當家的沒應他,便有些氣惱的催促道:“哎呀那兩個人能有什麽油水,你趕快過來給我看看這個值錢不值錢。”
但是
她的話就像是往那肅水川裡丟上一顆鵝卵石一樣,連點兒聲響都沒激出來。
“我說你能乾點什麽的啊!你.........”
老板娘見他一聲兩聲的都喊不動,氣惱著直起腰來,轉過身就要對她當家的一通罵,
不過
等她轉過頭來看到眼前的情形時,感覺渾身上下的汗毛都在這大冷天的炸立了起來,原本細縫的倒三角眼兒瞪了個渾圓,顫聲道:
“你們.......你們不是被放翻了嗎?”
只見到被她派去翻包裹的男人脖子上,正架著一柄幽藍色的彎形刀刃,冷森森的寒意夾著鋒利之氣,似乎隱隱之間都要把周圍冰冷的空氣切開,這可不就是剛剛進門時候那黑衣女子腰間挎這的那一把?
白衣女子寒著俏臉道:“哼,原來你們這是一家黑店!”
這兩個女子當然不是別人,正是柳思意和她的小姑子安欣!
那老板娘剛才氣哼哼的臉龐早就嚇得面如土色,手裡的東西也全都丟到了桌上,撲通一下的跪在了地上,連聲討饒:“女俠饒命啊!女俠饒命!我們不是黑店啊,我們是正經兒營生。”
柳思意冷哼了一聲,反問道:“正經營生?你見過誰家的正經營生廚房裡有蒙汗藥?”
“我們錯了女俠,我們豬油蒙了心,被銀子迷了眼,我們錯了。”
老板娘的那點兒膽氣早就被幽藍色的凌虛刃嚇回了肚子裡,更不要提他那原本就有些怯懦的當家的了,除了兩條粗壯的腿直打哆嗦之外,一聲都吭不出來。
柳思意本著小臉兒,盯著他們倆看了一會兒後,又緩緩的把架在男人脖子上的凌虛刃插回了刀鞘,
“算你們走運,姑奶奶今天心情好,饒你們兩個一條狗命,記著以後不準再作惡,滾吧!”
“多謝女俠不殺之恩,多謝女俠!”
老板娘又連連叩了兩個響頭後,趕忙爛滾帶爬的爬上前來拉起癱軟在地的男人就往店外跑去。
安欣看著兩個人頭也不回遠遁而去的背影,有些不解的轉臉問柳思意道:“思意姐,剛剛他們還要害我們,就這麽便宜了他們了?”
柳思意卻輕歎了一聲道:“算了,兩個可憐人,又沒有出什麽事兒,何苦要了人家的命。”
說完她又朝著那兩個趴在桌上,吃光了一整盤帶著蒙汗藥菜的“實心兒”男子走了過去,伸出纖細的食指在他們的鼻頭探了探,
安欣忙跟過來關切道:“他們倆個還活著嗎?”
柳思意點點頭,“只是被蒙汗藥麻翻了,沒有事的,睡一覺就好了。”
“蒙汗藥怎麽解開呀?”
安欣跟安逸一樣,一點江湖經驗都沒有,以為蒙汗藥跟那戲文裡說的毒藥似的,喝了解藥就沒事兒,
柳思意笑著說道:“傻丫頭,這些東西哪兒有解藥,我看著光景兒,最快他們也要睡一夜了。”
安欣看著這倆可憐蛋,臻首輕點道:“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咱們就幫他們一把吧。”
說完她就轉而故作心疼的調笑柳思意道:“可憐我的思意姐姐了,一路上都念叨著他的夫君,現在又要耽擱一天了,唉,造孽啊。”
柳思意不滿揮動著粉拳,一個暴栗敲在安欣的腦殼上,
“我還不是為了你,沒有我你走到半道兒上就得被人用麻袋套走!”
安欣不忿的朝她努了努小嘴兒,
“我哪有你說的那麽不堪。”
她一邊揉著被柳思意敲疼了的腦袋,一邊又忽然想起來個趣事,開口問道:“對了思意姐,我哥以前也在家裡跟師傅學過武,你們兩個誰厲害啊?”
柳思意聽完“噗嗤”一笑,心道安逸那三腳貓的兩下子也能算是學過武?於是她很是得意的高高舉起一隻手,在安欣的面前揮了揮。
安欣不解其意,疑惑道:“我是問你們倆誰武藝高呢,你這給我看你的手是什麽意思啊?”
“意思就是我讓他一隻手!”
..............................
邱煌鎮中
秋楓茶樓是整個鎮子裡唯一的一家兩層高的建築了,甭管是桌椅、梁柱還是欄杆,都是清一色的灰褐色實木質地,遠遠看去倒是古色古香,可是近前一瞅,哪怕是一條板凳腿兒上就布滿了一條條或深或淺的裂紋,看起來是有些年頭兒了,
但是這並不影響茶樓的生意,雖然沒有成都的逸仙樓那樣高朋滿座,甚至連華陽縣的潯江樓也是比不了,不過進進出出的人流也是沒怎麽斷過。
茶樓的二層搭著一個簡易的戲台子,台上的人抹這個大花臉兒,唱的好像是玉堂春的曲目,咿咿呀呀的唱到這八府巡按王景隆為玉堂春平反後遂得團圓時,引得台下這些三三兩兩的看客們不斷的高聲叫好。
角落中
一名身穿暗色織錦衣裙的女子坐在一張長條凳上,手裡端著一盞冒著熱氣的香茗,絕美的面容和仿佛與生俱來的雍容華貴之感讓她雖然置身角落,卻如鶴立雞群一般扎眼,
她似乎對戲台上叫好聲不斷的老套情節並不感興趣,眼眸只顧茶樓下面飄著,好像在等什麽人,
而他的對面,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直愣愣的就這麽坐著,看面容不像是中原人士,
他面前的桌上雖烹著茶,但好像僅僅是為難那女子一人準備的,他只顧偶爾警惕的看看四周,然後便收回目光繼續的木訥起來。
不一會兒
茶樓下面就從遠處趕過來一輛馬車,馬車停穩在秋楓茶樓前,上面走下來一個男子,
要說這是個有錢人吧,但他馬車破破爛爛,紙糊的窗戶上還透著風,馬也是匹乾瘦的老馬;要說他是個窮人吧,就光身上那件鑲著金絲的紫青蜀錦祥雲袍可就價值不菲。
他應該就是那女子要等的人,看到那男子上樓來之後,女子也從樓前收起了等候的目光,
這男子年紀不大,面容白淨,五官頗為俊美,但是總感覺有一點變扭,細細看來才知道這別扭的點在他的下巴上,
他沒有胡子!
女子見他朝自己走了過來,便向著坐在對面的壯漢使了個眼色,那壯漢授意站起身來往遠處走了走,似乎意在擴大自己的警戒圈,
然後女子朝著對面的空出來作為向著男子一伸手,
“公公請坐。”
男子走過來應聲坐在了對面,朝著女子一拱手笑面道:“師父讓小人代他向您問安。”
女子鐫秀的嘴角微揚,禮節性的笑了笑,說道:“徐公公也算是我們的老朋友了,還真是小心謹慎呐,每次都是派你前來。”
男子陪笑道:“您見諒,宮中人多眼雜,總歸還是要規避著些不是。不過公公在聽聞了青城的戰報之後,就讓在下做準備了,您就算不來找我,我也要去找您了。”
女子似知道他意有所指,應道:“徐公公大可放心,勝敗乃兵家常事,我答應的東西一定會按時給到公公的。不過這次找你們來,是有一樁大買賣想跟你們談,只是不知道徐公公敢不敢接了。”
“瞧您說的,師父常說,咱們呐都是生意人,什麽大買賣小買賣的,只要價格合適,沒有什麽敢不敢的,您說是不?”
他一邊說著一邊饒有興致的問那女子:“只是不知道您所說的大買賣,具體是指........”
女子看他答應的倒是爽快,便也沒答話,朝著他伸出玉手,輕輕的朝他彎了彎玉蔥般的食指,
男子會意,把耳朵長長的伸了過去,
就看那女子俯下臻首,湊到男子的耳邊,用手攏住唇邊和耳根,保證聲音是出的我嘴入得你耳之後,才開始低語了起來。
一開始倒還好,這宮裡太監的標志性諂笑一直掛在男子的臉上,
可是
說著說著,就見到男子原本一直堆著笑意的表情逐漸變得僵硬,以至於最後甚至看出來一絲驚恐從眼神中掠過,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女子才說完這番話,然後自己又直回身子,手裡把玩著剛剛喝空的青瓷茶盞,微笑的看著那男子,似乎在等待著他的答案,
男子卻像是被那番話驚的不輕,還一直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愣了有好一會兒,才緩緩的收回脖子,從袖袍裡掏出來一絹絲質的手帕,在額頭上輕輕的沾了沾,
“太后,您這筆生意可不是謀財,您這是要謀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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