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終於等到你
金銘尹騎著戰馬火急火燎的趕到守備署衙的時候,安逸還沒有來,正廳裡只有安欣坐在那兒逗著她新買回來的斑色鸚鵡,
“來,跟我學,你好!”
安欣手裡捏著一顆瓜子仁,遞到鸚鵡的喙前,
那鸚鵡也是餓鬼托生的主兒,知道這是吃食,一口就把瓜子仁銜住,要不是安欣玉手撤得快,恐怕要連手指肚一起啄了進去。
“你~好~”
安欣樂呵呵的對著鸚鵡有耐心的念了一遍,
然而這隻鸚鵡從買來到現在,一聲都沒有吭過,一度讓安欣認為被鳥市的掌櫃的給騙了,賣給他一直啞巴鳥。
“你要是在不開口,我中午就吩咐廚房把你給燉了!”
安欣玉蔥般的手指,戳在鳥臉上,把精致的五官扭在一起,恐嚇道,
毫無疑問,沉默總是這隻鸚鵡唯一的答案。
“算了,跟你這個偏毛畜生計較什麽。”
她這樣想著,又仍是很耐心的換了一顆更大的果仁,遞到鸚鵡的面前,
不過這次可沒那麽容易讓它吃到了,安欣把果仁拿的稍微遠了一點,看著鸚鵡,慢慢的撅起櫻桃小嘴兒,向它做著唇形,
“你~~~~好~~~~”
“哐當!”
正廳的門被金銘尹猛的一下子推開!
呼嘯而過的門臉,差點打在安欣的側身,驚的她小手往前一抖,
這一抖不要緊,那鸚鵡的嘴尖就像是金銘尹手裡的火銃一樣,迅猛而精確的把那一顆大果仁銜在了嘴裡,咕嚕一下咽了下去。
“你!”
安欣氣鼓鼓的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心,並不打算跟偏毛畜生計較的她,轉而朝著金銘尹慍聲道:“我說你到底什麽時候進屋才知道敲門?我要是站在門口,準被你一下就撞倒了!”
金銘尹忙朝這小姑奶奶拱拱手以示歉意,急聲問道:“欣兒姐,見到逸哥了嗎?”
安欣搖了搖頭道:“沒看到,我來的時候他還在老宅裡,要不你去看看那裡有沒有。”
金銘尹重重一點頭,又風風火火的衝出廳外,
“你慢著點兒,你找我哥什麽事兒?我要是見到他跟他說。”
安欣站在門後,朝著他的背影喊道,
金銘尹跑的頭也不回,隻甩給她一句話,
“讓逸哥去絳雲樓!”
便跨出署衙大門,再次騎上戰馬奔安府老宅而去。
“讓逸哥去絳雲樓!讓逸哥去絳雲樓!讓逸哥去絳雲樓!”
門邊兒的那隻啞鳥,不知道是不是安欣那顆大果仁兒的原因,竟然開口說話了,
安欣沒好氣的用袖口甩了它一下,扇的它張開翅膀胡亂的撲騰著,因為腳下拴著一根細細的鏈子,所以才沒能讓它到處亂飛,
“好的不學,就這些學得快!”
“讓逸哥去絳雲樓!讓逸哥去絳雲樓!”
....................
“不要!”
那跪在地上的紫韻看到這一幕,嚇得破音之聲哭喊著脫口而出,
她拚命地扭動著身軀,但是粗重的麻繩根本就不由得她掙脫分毫,反而讓架在脖頸上的利刃在她細膩的脖頸上留下了幾道醒目的傷痕。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要下殺手的時候,曾子仁卻猛地收住了刀刃,
幽藍色的鋒刃在距離柳思意頭頂還有不足一寸的時候止住了力道,緩緩的滑落在了她的額前,
“怎麽樣?這種感覺不錯吧,柳大掌櫃。”
曾子仁看到縱是柳思意也嚇得俏臉蒼白,滿是得意的譏笑著,報復的感覺讓他和楊氏一樣,胸腔裡充斥著不可名狀的興奮因子。
柳思意知道曾子仁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上次在絳雲樓的一箭之仇,他一直都懷恨在心,
曾子仁緩緩的收起刀鋒,還沒有罷休的意思,手裡把玩著她的這柄凌虛刃,在柳思意的面前不停的比劃著,
“真是個好刀啊,這種世間極品也需要柳姑娘這種美人才能配的上啊,你說是不是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那幽藍色、薄如蟬翼的刀身拍打在柳思意別過去的臉頰上,隨著嘴裡的譏笑聲,手上的動作一點點的加重,
那柳思意本就皮膚白暫,臉頰上的嫩皮更是如凝脂玉一般吹彈可破,哪裡受得了他這男子的力道重重拍打,更何況這凌虛刃還不是凡品,足可摧金斷玉的質地,讓柳思意的臉頰很快就充血了起來,
肆意的踐踏和*,讓性子高傲的柳思意再也收不住眼眶中的一片晶瑩,修長的睫毛忽閃了兩下,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滴滴的順著那被拍打的紅腫的臉頰流了下來,在清瘦的下巴上凝成一顆剔透的珍珠,滴落在地上。
“現在你可以放人了吧。”
此時的柳思意就像是一個被欺負的小女孩,無助的哽咽著,拚盡最後一絲氣力,質問著曾子仁。
好歹算是找回了面子曾子仁轉過身來朝著控制著紫韻的軍士示意了一下,
“放人......”
那些個軍士聞聲把鋼刀拿開,正要躬身給紫韻松綁,卻又聽到曾子仁大喘氣兒一樣繼續說道:“....是不可能的。”
幾個人又趕忙站直了身子,把刀重新架回到了紫韻的脖子上,
“你出爾反爾!你.....”
紫韻看到曾子仁再對柳思意百般羞辱之後,仍不不罷休,忍無可忍的朝著他怒聲道,
“那你還想怎麽樣?”
柳思意的小臉兒上還掛著淚痕,冷冷的問向一臉嬉笑的曾子仁,她從來沒有感覺到一個男人可以笑得如此猥瑣、如此令人作嘔。
“既然你們主仆二人如此情深義重,那麽久交換好了,你,換她!”
曾子仁指了指柳思意,又指了指身後的紫韻,
“不換!我不換!”
他話音未落,紫韻就朝著柳思意哭喊著,
她心裡清楚,現在的曾子仁不同往日,雖然是代理的,可也是朝廷從三品的地方大員,老指揮使已死,布政使竹宗臣又不肯再出手幫她們,如果柳思意落到在曾子仁的手裡,那可真要生不如死了,
柳思意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但是無論他們倆誰換誰,都免不了曾子仁一番報復和折磨,再加上好不容易踩到她們頭上的楊氏,焉能有活路在都猶未可知,搞不好就直接把紫韻的人頭送到寧法神的面前了,
“換吧,我來當人質。”
她面無血色的對曾子仁說道,
或許,以她護法的身份,還能逃的一條活路,總比紫韻十死無生的好。
曾子仁看起來對這個答案非常滿意,完全不顧紫韻的哭喊掙扎,示意身旁的軍士將柳思意的雙手用麻繩捆在身前,扯出一根長長的繩頭兒送到了曾子仁的手裡,
然後又拿出了一根鎖犯人的腳鏈,扣在了柳思意皎白的腳踝處。
曾子仁得意的看著她,手上故意使壞的一拉這繩頭,
那站在台階上的柳思意上身吃力,腳下又邁不開步伐,一個踉蹌,差點從石階上撲到下來,僥是她身子輕盈,才能堪堪穩住沒有摔倒。
“放開她,我們走!”
曾子仁一指那控制著紫韻的軍士,然後翻身上馬,牽著手裡的繩頭,拽著柳思意,跟著送葬的隊伍奔城外而去,
曾子仁根本不顧柳思意腳上沉重的鎖鏈,只顧打馬朝前走著,迫使她不得不猶如一個遊街的犯人,跌跌撞撞的跟在他的馬後.....
................
金銘尹騎馬趕到安府老宅的時候,安逸已經換好了一身官服準備前往守備署衙,他正剛走到屋門前,就被風風火火的金銘尹從外面把這大門撞開了,
“我說你到底什麽時候進屋才知道敲門?我要是站在門口,準被你一下就撞倒了!”
真不愧是兄妹兩個,說的話都一模一樣,半字不差。
金銘尹顧不得安逸的責斥,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快.....快......快去!”
安逸聽得一個頭兩個大,快去哪兒啊就快去,
他轉身從桌案上拿過一杯涼茶,遞給金銘尹,“喝了,慢點兒說,出了什麽事?”
金銘尹接過茶盞,咕嘟咕嘟把一整杯水倒進肚子裡,才把早上豆腦卡在嗓子裡的油膩勁兒衝了下去,然後用袖口一抹嘴,朝著安逸急聲道:“逸哥,快去絳雲樓,絳雲樓出事兒了,曾子仁在哪兒!”
安逸根本就不消細問,因為他知道有曾子仁在的地方,就準沒有什麽好事!
跟著金銘尹兩個人就朝著絳雲樓的方向去了。
他們趕到絳雲樓前的時候,送葬的隊伍早就已經離去了,門前隻留下幾個挎著腰刀的軍士,指揮著絳雲樓的人把白色的孝燈掛到門前,
紫韻的那身淡藍色衣裙的半側,已經被鮮血染成了暗紅色,卻仍不得不在那軍士的喝斥下,幫著梯子上的幾人遞著孝燈。
“都他媽的給我快著點!”
一名手裡拿著馬鞭的軍士,怒罵著他們,
由於腿上的傷勢,讓紫韻原本就氣血不足的臉上,更是一片蒼白,拎起一盞孝燈,費力的給梯子上的李師傅遞著,
由於那木梯被管事帶來的人砍斷了一條腿,十分的不穩,導致身形不高的紫韻要踮著腳尖才能把孝燈遞上去。
“啊~”
拚命伸長的腿,終究還是要拉到被纓槍所創的傷口,
紫韻一下子將孝燈丟在了地上,纖手捂著殷紅色裙擺,大口的抽著涼氣,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那軍士看到她把孝燈摔掉在地上,怒罵了一聲,揚起鞭子就欲要抽打過去!
“嗖!”
就在這瞬息之間, 一道銳利的寒光閃過,將那軍士高高揚起的手臂鑽了個血洞,然後牢牢的釘在了絳雲樓那紅漆木的柱子上,
“啊!疼啊!”
那軍士的慘叫,很快引來了周圍的人馬,三五個士卒看到自己的人受傷,忙抽出腰間的鋼刀,對著短矢射來的方向怒目而視,
然而很快他們的怒氣就在來人面前化為無形。
安逸一身官袍坐在馬上,馬下是端著短弩的金銘尹,
饒是再不開眼,也認識安逸身上的這件四品武官特有的猛虎補服,幾個人紛紛收起胯刀,隱隱的後退著,
安逸看到絳雲樓前的這番景象,就知道自己八成是來晚了,朝著曾子仁的這幾隻鷹犬,怒目道:“都給我滾!”
卻還仍有一個不死心的軍士,欲要拚著都指揮使司的最後一絲“尊嚴”,鼓足勇氣邁步拱手道:“敢問大人......”
“嗖!”
話還沒完全說出口,三枝短箭就釘在了他腳前的漢白玉石階上,縱是堅固如此物,也是被那短矢毫無阻力的穿了進去,
“讓你們滾是不是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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