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冬日之春
高影疏的內房不大,一進去就是一間正廳,廳中央簡單的放著一張楠木大理石的桌案,上面磊著一方寶硯,硯沿兒上搭著一枝填飽了墨的狼毫,烏木筆杆上還刻著幾個雋秀的小字,
桌案上鋪著一張德墨軒的暗黃宣紙,前面擺著副紅珊瑚的筆架。
高影疏的這支筆架甚是有趣,這珊瑚看上去應該是未經雕琢的,自然成形了一隻張開的手掌形狀,每個“指縫”間夾著一枝毛筆,一共五枝,錯落有致的碼在上面,就好像有一隻紅色的巧手將它們拈住一般,
紅珊瑚本就不是凡品,這手掌狀的紅珊瑚恐怕就更是萬中無一了。
再往裡走就是她的閨房了,安逸走到這兒的時候,已經能嗅到空氣中那挾著梔子花香的水汽,
閨房的外面直通著小院兒,越往外走,水汽便越弄,當安逸踏出門檻的時候,已經感覺踏足仙境一般,霧氣繚繞,
這別有洞天的小院是一窪小池,池子下有一空泉眼兒,一年四季溫水不斷,初代蜀王建這府邸的時候,就相中了這塊風水寶地,
一直到高由弘重新翻修蜀王府,便把這一處溫泉又重新改造,將那黑色的火山岩打磨光滑,配上乳白色的水磨石,堆砌在溫泉池的周圍,邊兒上竹林樹影一應俱全,
一到這寒風蕭瑟的時節,黑白交錯的溫泉池繚繞在蒸騰的水汽中,煞是好看,仿佛進了這王母娘娘的蟠桃池。
淡紫色的蜀錦華衣,搭在面前這扇粉黛煙紗的屏風上,長長的鳳紋束腰幾近脫落在地,朦朧之中,還能看到後面池中和池邊的兩道倩影。
高影疏眯著眼浸在池中,一直讓水沒至那雙精致的鎖骨處,右手輕揚,扶著自己左邊的香肩,似有若無的遮掩著水下的那兩團溫潤,
池邊的侍女則拿著一個紅木小桶,一遍遍的將浮滿了紅白花瓣兒的池水,輕輕的從她的玉頸後傾瀉而下,
“可以了,靜兒,你下去吧,讓我自己呆會兒。”
高影疏朝著池邊的靜兒輕輕的揚了揚手臂,
“是,小姐。”
那靜兒應了一聲,將木桶輕放在池邊,躬身退去。
她轉出屏風的時候,差點跟剛邁步小院中的安逸撞個滿懷,
安逸手快,一把就捂住了靜兒欲要呼喊的嘴,然後中指放在唇邊,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得虧靜兒上次見過安逸,知道他和自己小姐的關系,不然準把她當做淫賊,喊外面的劉侍衛長衝進來拿他了。
高影疏獨自靠在池邊的火山岩上,象牙一般嬌嫩的肌膚,被溫泉抹上了一層紅潤之色,隨著周圍的池水一起向外蒸騰著水汽,把她襯的仙氣十足。
安逸悄聲的邁開步子,沿著池邊,走到了高影疏的身旁,撩開錦袍的下擺,俯身蹲下,靜靜的看著這池中的美人兒。
高影疏隨時閉著眼,但是卻沒有睡著,仍然是感覺到眼前有黑影晃動,她還道是那靜兒在一旁侍候,
“是靜兒麽?”
安逸暗笑著,捏鼻捂嘴道:“不是靜兒,是逸兒。”
他那故作怪異的聲音入得高影疏的耳中,嚇得她還以為是哪個色膽包天的登徒子,忙一把抓過池邊的巾袍裹在身上,“謔”的轉過那柳眉倒豎的俏臉,
然而她隻猜對了一半,確實是個“登徒子”,不過卻是那個讓她日思夜想的“登徒子”,
看著安逸那張笑嘻嘻的臉龐,高影疏踮起裹著長巾的身軀,一把環過安逸的脖頸,將那無盡的思念之情化作溫潤的紅唇,深深的印在了安逸的嘴上,
安逸倒也是不靦腆,輕輕的撬開高影疏的皓齒,捕捉著她檀口中的那株丁香,
兩個久別重逢的戀人,剛一見面就旖旎在了對方的溫存中。
“影疏,讓你擔心了。”
安逸用牙齒輕輕的咬了咬她的珠玉般的耳垂,反手將她擁攬入懷,
高影疏也不答話,櫻桃小嘴微張,照著安逸的肩頭就是狠狠的一口,
她這一口可是真咬,疼的安逸倒抽了一口涼氣,咧嘴直輕喊:“哎呦呦,疼!疼!我的姑奶奶。”
高影疏這才抬起臻首,看著安逸的臉,嗔他道:“你現在知道疼了?我天天只能從戰報上看到關於你的消息時,我就像是被你咬著,每天咬著,咬在心頭。”
安逸訕笑著,高影疏這一肚子埋怨的模樣,讓他原本想說戰事吃緊沒時間寫信的話,又嚼碎了咽回肚裡去了,哪裡舍得對面前這個妙人說出口。
嗔完他的高影疏,臉上早已添上了一抹顛倒眾生的風情,頰上的那一縷羞紅,不知道是因為溫泉裡的水汽,還是因為內裡的火氣,
她環住安逸脖頸的藕臂忽的往後一帶,
隻拉的那毫無防備的安逸,一頭栽進了滿是花瓣的溫泉池中,
那池水本就不深,安逸雙手後撐,便借助池水的浮力,將自己托了起來,然後一把拉過那欲要遊走的高影疏,將她穩穩的摟在懷中,
“這可是你拉我下水的,怪不得別人。”
高影疏看著安逸那一臉壞笑的樣子,就知道他心裡也沒藏著好事兒,反而很是傲氣的一甩腦後濕漉漉的秀發,挺起一雙傲人的豐滿道:“哼,你可莫要唬我,我惹的禍,我來收拾便是。”
一邊說著,一邊還用沉在水裡的玉手,朝安逸腹下那燥熱的位置輕輕一點,
試問誰能受得了碧玉佳人的這般撩撥?
安逸順手將她腰間的束帶一拉,披在高影疏身上的長巾,就像是被安逸收買過一樣,毫無保留的向他展現出了那羊脂玉一般的春光。
高影疏白皙的俏臉上布滿著紅暈,她慢慢的將嬌軀藏在水裡,然後報復似的一把拉開了安逸身前的錦袍,
安逸那稍顯健實的左臂上,一處淤青的箭傷尤為觸目驚心,
“你受傷了?”
高影疏將纖手柔荑的撫摸在拿出猙獰的疤痕處,柳眉一緊,關切的問道,
安逸輕笑著坦言道:“戰場上,哪有不受傷了,好在處理的及時,已經無甚大礙了。”
“你說無礙就無礙了?這明明還有一片淤青。”
高影很是心疼的深深吻在安逸的傷痕處,似乎想用自己的嬌豔的溫唇撫平情郎肉體上的創傷,
“有礙無礙,姑娘一試便知。”
安逸的手情不自禁的撫上了高影疏身前那盈盈一握的溫軟,另一隻手將她的纖腰按在自己的懷中,任憑那掌握之中的圓潤在水中擠壓成形,
肌膚之間的觸碰讓赤誠相見二人瞬間升溫,一時間竟讓那升騰著水汽的溫泉水都遜色半分。
相形之下,高影疏那有些涼感的小手在安逸的腹下輕輕的一握,卻馬上又逃也似的松開,迫得安逸有些情急的迎了上去,脹.熱難耐的身下,急欲尋找著那讓他得以宣泄的桃源,
豐腴雙腿間的一抹柔膩溫潤的濕痕輕輕的觸碰了一下安逸,卻不待他觸碰到那蝕骨的柔嫩微陷,又馬上抽離開來,
似若剛剛躍入天堂,又被無情的拋回人間,
安逸攬在高影疏玉背上的手不由的加了幾分力氣,急切的迫使她迎合著自己,欲要尋回那片刻的極樂,卻被她嬌臀一偏,再一次躲開了那已經彈丸上膛的火銃,
急不可耐的安逸雙臂沉入池中,挽起高影疏的雙腿,將她嬌小的身軀一下子托在了懷中,
高影疏已經如同水霧一般迷離的眼中抹過一絲異彩,被安逸擺弄的呻.吟了一聲,側趴在他堅實的胸膛上,
安逸看著池邊的稍高一些的水磨石,嘴角挑起一些詭笑,
他緩緩的將高影疏靠向那被蕭瑟的秋風早已風乾涼透的光滑石面,她那早被溫泉和心火燎的燥熱的玉背,哪裡經得住這冰涼水磨石的一激,
“啊!涼~”
高影疏好像一隻中了箭的天鵝一般,發出了一聲蝕骨的嬌呼,微閉著雙眼揚起了修長的頸,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挺而去,
那一刹那,她玉足綣成了一個弓形,全身都繃緊著,黛眉微蹙,仿佛連那呼吸都被靜止在了時間裡,唯有體內的那溫熱的充實感,酥酥麻麻的沿著她的脊背,散到了她的整個大腦,甚至每一根頭髮絲的末梢.......
“輕......輕著些,啊~”
那塊水磨石就像是安逸今晚最好的幫手,和他一前一後,幫他將夾在中間的妙曼玉人一步步的送入天堂,那顫抖的細腰,顰緊的眸子,仿佛連意識都融化掉了......
風聲竹聲嬌喘聲,隨著池中陣陣的水紋蕩漾開來,在這漆黑如墨的夜色下,上演著一出香豔無比的冬日之春。
..................
唯一的一件錦袍,已經被高影疏溫泉池裡的泉水泡了個全濕,沒柰何,她只能去父親的房中找了一件黑色的玄紋袖袍給安逸穿上,
也幸好安逸和老蜀王的身形差的不是很多,不然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出門赴宴。
高影疏被安逸一番折騰下來,身體已經沒了幾分力氣,斜坐在安逸的馬前,靠在情郎的懷裡,任由安逸將她攬過,慢悠悠的催著胯下的大宛馬,朝著逸仙樓的方向而去,
“影疏,我走的這些時日,可有蜀王的消息?”
安逸低頭問著懷裡的人兒,
“唉~”
高影疏歎了一口氣說道:“上一次收到父親的家書時,信上說遼太后已經親抵臨洮府,不日就會調集全部遼軍,合擊蘭州城,不過那已經是十多日之前的事了,想來現在蘭州戰役已然打響,勝負也猶未可知,真叫人擔心。”
安逸安慰她道:“蘭州城中兵精糧足,城池有高大深厚,對於以騎兵為主的遼軍來說,並不是什麽易於攻取之地,除非.......”
“除非什麽?”
高影疏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繼續追問道,
安逸抬頭望向北面的夜空,墨色的夜幕中,竟然連一顆星星都沒有,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被下面那人喊馬嘶、金鐵交鳴之聲嚇的藏入了雲端,
“除非皇上建功心切,將禦駕親征的大軍拉出去,與遼人野戰。”
高影疏將娥首往安逸的懷裡埋了埋,擔憂道:“戰場形勢變幻莫測,一時半會收不到父王的家書,卻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如你所說,甚至連他的安危都無從得知。”
安逸見她的心裡惦念父親心切,用手輕輕的撫了撫高影疏的玉背,再次寬慰她道:“我也只是說說,如果真的是蘭州城丟了,那遼軍的下一個目標就會是四川。現在我們這裡還平安,就說明蘭州城還仍然在朝廷手中,蘭州城一日在手,遼人就休想向別處前進一步。”
高影疏輕“嗯”了一聲,默然道:
“唉,但願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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