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職業。”
林恩忍不住呆了呆。
在囚徒們進行搏殺時,確實有一些人的動作並不尋常,明明大多數攻擊都很粗劣,有時卻突然爆發出足以斬斷鋼鐵的驚人爆發力。
他的冷兵器搏殺經驗也算得上豐富,尤其是刀劍技擊,放在和平年代開館教徒都沒任何問題。可要叫他對上這種規格外的力量,絕對凶多吉少。
“九劍,武者的力量。”林恩長吐一口氣,對嶄新力量的渴望一時間讓他心中不禁砰砰直跳。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能明確體會到身體素質的改善,與以前那副長期營養不良又遭受核輻射侵蝕的身體完全是天差地別。
即便在角鬥場戰鬥到現在,依舊精力充沛。
年輕人幾乎能清晰地感受到腎上腺素在體內激增,甚至背後傷口的疼痛也漸漸緩和,大腦卻愈加亢奮。
如果以這樣出色的狀態,一對五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盯著眼前蠢蠢欲動的五位死囚,他輕輕調整著呼吸,默默在心中給自己打氣。
林恩深知自信是任何一位戰士強大的根源,如果連自己都覺得自己做不到,那他今天多半是要涼在這了。
可惜不知道怎麽把槍械從那所謂的“物品欄”裡取出來,現在更沒空研究這個。要是有他最心愛的那把霰彈槍在手,乾掉這五個人還不是輕輕松松。
話是這麽說,就算能取出槍來,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林恩也不打算使用,當著這麽多人的面使用槍械一定會招惹來許多麻煩。
“來吧。”林恩肅正神色,在心底默念。
他勢若離弦之箭,劍尖扯成一條銀線,率先發起搶攻。
“不是衝鋒技,這小子真不打算使用武技?”沃茲特眉頭皺起,卻有一股莫名的緊迫感驅使他把劍柄捏得越來越用力。
“拚力量?”這位一臉瘡疤的老兵冷笑,腳掌深陷進砂石地,大吼一聲,武技瞬時發動,手中巨劍折映出冰冷的金屬光芒,眨眼間跨越戰場。
石龍流--米諾陶式衝鋒!
上百公斤重的巨大鐵劍迎頭劈下,撕扯得空氣轟然鳴動。
敵人幾乎瞬間殺至身前,林恩也不由驚駭得瞳孔緊縮。
“扛著這麽大一把鐵劍一秒不到衝了幾十米?超自然就能為所欲為啊?”他在心底破口大罵,自己還在苦兮兮的拿兩條腿跑,完全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此時已經避無可避,隻能舉劍去擋。
兩把劍交擊在一起,交織出燦爛而致命的火花。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金屬剮蹭聲,林恩隻覺是輛卡車朝身上撞來,手上一麻就被撞飛出去,破布般在地上摩蹭十余米才停下。
何等恐怖的力量!
林恩從地上艱難爬起,看著自己不住顫抖的右手,不禁在心底一陣抑鬱。
超自然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還好憑借預測線可以精準預判巨劍斬下的軌跡,能最大程度偏斜卸力。自己手中的長劍是輕薄武器,如果按普通方式招架,他的劍和胳膊早就一齊折斷了。
看到林恩還能爬起來,沃茲特也吃了一驚,石龍流派的衝鋒技以力量見長,這一劍劈到實處,索爾森山脈的巨熊也能砸成肉醬。
可眼前這個年輕人,甚至連武技都不用,單靠精湛的技巧便卸開了大部分力量。
這個詭異的事實讓他大皺眉頭。
武技的使用受到體力的嚴重約束,沃茲特不打算追擊,而是回頭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同夥別再看戲。
等著沃茲特和那個年輕人拚個兩敗俱傷的念頭頓時破產,余下四人面面相覷,然後分成兩組一左一右緩緩迎了上來。
“那個……你們能一個個上嗎?”林恩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右手還是麻得厲害,他打算說點騷話拖延時間。
對面四人當然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一個身穿緊身皮甲,手持圓盾和彎刀的死囚迎面奔襲而來。
林恩深吸了口氣,一甩手腕帶動長劍,火花飛濺,穩穩當當地格擋住劈來的刀刃。而後一腳狠踹在那人的盾上,把對方踹了個趔趄。
借此機會,年輕人佯裝重心不穩,誘騙繞後夾擊自己的人冒進。
身後之人果然認為這是良機而冒失向前,就在他自以為將要得手之際,不料林恩仿佛背後長了眼,突然轉過身閃開刺來的刀尖。借助旋身的勢頭,左手抽出腰間的短匕瞬間扎進死囚的側頸。
匕首深深埋入肌肉和骨骼,綻開大朵血花。
勝負逆轉得毫無征兆,其余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但林恩沒有絲毫停滯,拔出匕首就扭頭擲向方才站穩腳步的持盾死囚。
後者下意識地提盾格開匕首,卻恰恰中了圈套。
視野反被舉起的圓盾遮蔽,壓根看不見林恩正一腳無比凶狠地踢向他的膝蓋邊側。
膝蓋骨頭上傳來破裂的聲音,死囚一下子摔倒在地,還來不及發出痛呼,便被斬進胸膛的一劍徹底了結性命。
僅僅一輪交鋒,圍攻林恩的四人便已折半,余下兩人都傻了眼。
“還有三個。”年輕人彎下腰,雙手握劍,輕輕吸氣以調整急促的呼吸,眼神從身前二人掃過,發現沃茲特正也緩步向這裡走近。
剩下的兩名死囚滿頭汗水,臉上的紋路皺得更深了,卻是半天也不敢主動進攻。
就在僵持之際,其中一名死囚突然睜大眼睛,鮮血從口中流出,身體軟軟垂了下來。
“不,小子,就剩咱倆了。”沃茲特咧嘴笑道,手上漸漸發力,巨劍從背後貫穿身前之人的胸膛。
“你!”
另一位死囚驚恐地回過頭,卻被沃茲特一把扼住喉嚨,隻聽磕巴一聲捏碎脖子,就被垃圾般丟開。
“看來,本來是該我毫無懸念的獲勝啊。”這個滿臉瘡疤的男人聳聳肩,緩緩從同夥的身體裡抽出巨劍,屍體摔在地上。
“這些連消耗體力都做不到的廢物。”
沃茲特對“同夥”下殺手林恩是一點都不覺得意外,這座血腥的角鬥場上終究隻有一個贏家,何時遭到盟友背叛、何時背叛盟友都不奇怪。
所謂的盟友,隻是沃茲特避免在角鬥開始就被圍攻的手段罷了。
“與其提防不知何時背叛的盟友,倒不如趁機先砍了他們,再與明確的對手一對一決勝。”林恩輕輕說道,同時估摸著那把巨劍的長度,不動聲色地退開安全的距離。
“不錯。”沃茲特露出駭人的笑,仿佛面部裂開的傷口。
再無半句多言,對峙的兩位劍手同時出劍。
年輕人用劍鋒一挑腳下的砂石碎塊打向沃茲特的眼睛,不料自己也被迎面甩來的汙血糊了一臉。
“髒嗶!”兩人同在心裡罵道。
但論收勢還是武器輕薄的林恩更佔優,因此搶得先機,他抹掉眼睛上的血,一步上前揮劍便砍,手中長劍帶著切開空氣的凌厲風壓,斬向敵人的要害。
沃茲特的巨劍攻勢可怖,卻也有著太過沉重的缺點,再揮動巨劍格擋根本來不及。
就在林恩料定對方起碼也要撤手棄劍的時候,沃茲特卻怒喝一聲,身上泛起岩石般的晦暗光澤,捏緊拳頭竟朝砍來的劍刃直直砸了上去。
石龍流--石鑄身軀!
沒想到這一劍砍在拳頭上傳來的鈍感卻像是劈在大理石上似的,看樣子沃茲特僅僅隻被割破了皮屑。
“超自然可真方便。”林恩暗罵一句,頓時感到頭疼萬分。
他隱隱猜測到對方使用的這種超凡能力應該有某種限制,不然沃茲特一直使用那招衝鋒他早就沒命了。
也隻能希望如此。
年輕人咬緊牙關,意識到一擊不成後會自己定會遭到反擊,此刻毫不遲疑地選擇向後撤退,重調姿態。
沒想到沃茲特黝黑的劍身上竟閃過蒼藍色的鋒芒,沉重的大劍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猛斬而來,連空氣都被撕扯出一道斜斜的白痕。
鋼魂流--藍玉夢魘劍。
金屬交擊的脆響伴隨著兩串火花,林恩難以置信地呆看著自己手中長劍破碎成片。
而對方那凶戾致命的一劍,來勢無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