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待檀青梅回來的楚恣睢坐在車裡,看著四下的火光。蘇酥似乎是接到了來自劉大彪的消息,側頭對著楚恣睢笑了笑。
“好像不用等了,我們可以先回去了。”
楚恣睢潛意識裡覺得事情有些蹊蹺,追問道:
“怎麽了?”
蘇酥耐心的向她解釋道:
“劉大彪給我說,檀青梅不知道被以什麽罪名,緊急帶回燕京城裡安全局的那座大樓了。”
楚恣睢瞬間急了,她連忙準備打開車門走下去。
“不行,我不能讓他們帶走檀青梅,我得去找他。”
蘇酥眼疾手快的按上了司機位置上中控台裡的車門鎖,鎖住了楚恣睢。
“我答應了檀青梅要保護你的安全。先跟我走吧,我把你送回你們的俱樂部大樓裡。”
楚恣睢瞪大了眼睛反問道:
“我都不知道你是誰,不需要你來管我,開門放我下去,不要攔著我去帶他回來,絕對不能讓他被帶回燕京。你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蘇酥無奈的聳了聳肩膀,說道
“我只是遵守住對我最好的朋友的保證啊。而且,人家安全局的內部事件,您去是想用什麽身份攔住他們不讓他們帶走檀青梅呢?”
楚恣睢似乎被蘇酥一言點醒,這才安靜下來。蘇酥繼續說道:
“而且,檀青梅這會應該已經在前往軍用機場的車上了吧。”
楚恣睢略微思考了一下,繼續問道:
“那能麻煩你件事嗎?”
蘇酥點了點頭,說道;
“你說。”
楚恣睢繼續說道:“麻煩你送我回俱樂部大樓吧,明早一早我搭最早的飛機回燕京。”
蘇酥回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有個條件。我既然答應了檀青梅要保護好你安全,那麽在檀青梅重新放出來的這段時間裡,你不能離開我能夠保護到的范圍,明白嗎?”
楚恣睢果斷的點了點頭。
“成交,我們走吧。劉大彪不用管它了。果然檀青梅往俱樂部大樓裡帶的人,全是特工與臥底。”
蘇酥滿臉苦笑,心裡說道:“我可不是啊,我只是個傭兵。”
當蘇酥將車停在樓下時,俱樂部大樓客廳裡的燈已經熄了,魏不客他們應該都回了各自的房間。楚恣睢又走到廚房看了一眼,好嘛,果然晚飯吃完之後沒有人收拾,幾位少爺就這樣把吃完的餐盤餐具散亂在桌上,滿眼望去一地狼藉。
後腳進門的蘇酥跟著楚恣睢進了餐廳,看著桌上的這一切,楚恣睢略微抱歉的衝他笑了笑。
蘇酥陪著楚恣睢一起收拾好廚房與餐桌便由楚恣睢帶著他上了樓。
楚恣睢將蘇酥帶到檀青梅的房間,說道:
“明早四點多我們就得去機場,我也來不及再收拾一間房間給你了,要不今晚你就在檀青梅房間先將就一下吧。”
蘇酥連忙擺了擺手。
“我們倆一起睡習慣了。”
聽到這話的楚恣睢臉色一變,留下一句“明早四點見”便頭也不回的回了自己房間。
蘇酥看著楚恣睢遠去的背影,似乎是明白了什麽。什麽也沒說便躺倒在了檀青梅的床上。
回了房間的楚恣睢也沒有急著睡覺休息,而是飛快的拿出手機翻出通訊錄打出了幾個電話,請留在京城的朋友們幫他打聽關於檀青梅的消息。
但是楚恣睢轉念一想,事情不過是今晚在華亭才剛剛發生的,
依安全局做事的風格,她的那幫朋友們也斷然不知道這件事,最終,她將電話直接撥給了佟麟燕。 電話接通之後,楚恣睢捏著嗓子甜甜的說道:
“喂佟姨,是我,楚恣睢。”
電話那頭的佟麟燕語氣聽上去像是強打著精神。
“昂,楚丫頭啊,怎麽了?”
楚恣睢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佟姨,檀青梅今晚不知道出了什麽事,被安全局的人帶走燕京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佟麟燕在安全局任職的事楚恣睢是知道的。
但是佟麟燕在電話裡也沒有給楚恣睢直說具體是什麽事,只是光說事情挺嚴重的,然後就掛了電話。
放下手機後的楚恣睢躺倒在床上,歎了口氣,決定到底出了什麽事還是等自己回了家之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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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十一點,燕京城裡景山路二號院一棟靠近中間的小樓,相比於一片漆黑的二樓,一樓的燈始終亮著。剛剛加完班回到家的紀沉雀躡手躡腳的打開客廳大門,推門進去的一瞬間她發現一樓客廳裡沙發上坐著的人似乎是在等她。
紀沉雀換好拖鞋放下包,走向客廳。沙發上坐著的男人向她招了招手。
紀沉雀抬頭說道:
“爸怎麽了?怎麽這麽晚還沒有睡?”
被紀沉雀稱呼為爸的男人名叫檀長生,是檀青梅的父親。
檀長生放下手裡端著的茶杯,說道:
“檀青梅明天可能要回燕京了。”
紀沉雀追回道:“他之前不就已經回燕京了嗎,只是一直沒有回家裡。”
檀長生站起身。
“我知道,而且你還偷偷瞞著我去找他。但是這次不太一樣,他出了點事情。這樣吧,你明早沒什麽事的話,十點去你佟姨單位的樓下接他回家。 要是到時候他的事情沒有解決好,吃完飯之後你再把他送回去。”
檀長生光吩咐紀沉雀怎麽做,卻沒有向她說明前因後果,讓紀沉雀有些摸不著頭腦。
紀沉雀追問道:“爸,怎麽了?阿青是不是出什麽事了?阿青謹慎的性格,應該不會出什麽大事吧,況且,還有佟姨在照顧她。”
在紀沉雀的追問之下,檀長生依然沒有向她解釋。轉身走上樓便準備休息。
紀沉雀目送著檀長生上樓的背影,坐在沙發上從包裡翻出文件夾中的文件,給秘書打了個電話推掉了明天早上所有的行程,緊接著又站起身來到了門邊。她都來不及換下剪裁合身的OL製服,再次出了小樓。
走上樓梯的檀長生來到靠近樓梯口的那個房間跟前,貼著房門,聽著裡面的動靜,在沒有聽到任何聲響之後,他在門前徘徊了一會,才返回自己的房間。
檀傾小樓裡,二樓靠近樓梯口的那個房間,房門只有在每日三餐的時間才會打開,並且也只是由家裡保姆送飯進去而已。其他時刻,任由裡面動靜再大,房門都始終緊鎖。那個房間,是檀青梅曾經小時候居住的臥室,只是後來,他從那間房間換去了別的房間住。
走出家門的紀沉雀同樣停下腳步,轉過頭從小樓外面盯著位於二樓的這間房間的窗戶。遠遠的隔著玻璃,她看見窗戶上趴著一張人臉在靜靜的看著她。
那是一張與檀青梅極為相似的面容。紀沉雀站在燈光下衝她笑了笑,踩著高跟鞋在安靜的黑夜中咚咚咚的向景山路二號院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