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計劃具備可行性,眾人也討論起來,相比於使館影業經驗比較豐富的專業人士,羅南在具體細節和執行上,無疑有所欠缺。
這樣的討論,也有利於羅南積累經驗。
討論中,一些計劃也得以確定。
加西亞親自擔任這部影片的發行主管,由羅伯特和大衛-比利亞作為副手,另外從發行部和宣傳部抽調精乾人員共同參與。
托馬斯和特裡等人繼續為《死神來了》制定發行計劃。
這兩個項目的前期啟動資金,暫時由總公司相對論娛樂以借貸的方式提供。
確切點來說,《死神來了》的所有發行資金全都會從相對論娛樂帳面上走過,然後以公司貸款的方式提供給使館影業。
貸款就會產生利息,這筆利息會從影片的先期總收入中扣除。
這是為了給後面兩部影片做帳積累經驗。
“有幾點要注意。”羅南平靜的說道:“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映後宣傳計劃以影片主創作為絕對主角,公司抓緊建立互聯網宣傳部門,與院線公司做好溝通,到時邀請他們試看。”
加西亞輕輕點頭:“我會制定相關的計劃。”
羅南看向羅伯特:“你親自去見劇組主創人員,與他們簽訂合約,同時去東海岸收集些關於女巫的傳說,特別是民間流傳度較高的那種。”
他又說道:“我會跟傑西卡-菲爾頓溝通,搞定片子的重新剪輯。”
這無疑是一次冒險,任何電影投資,其實都是冒險。
公司想要發展起來,冒險是不可避免的,尤其在好萊塢資源被六大公司近乎壟斷的現在。
羅南很清楚,隻有那些血腥、粗糲又能撕開規則的電影,才能讓公司真正變得強大。
電影是風險巨大的投資,以小博大更是險中求勝。
他需要更多的資金,相對論需要資金,沙海娛樂和使館影業也需要資金。
隻有資金充足了,才有可能避免淪為六大公司的附庸和資本的玩物。
《女巫布萊爾》一旦成功,將帶來巨大的現金流。
在好萊塢的生物鏈中,中小公司的生存非常依賴於冒險,因為真正的大公司多數連太過冒險的勇氣都沒有,不是因為他們沒資本,而是他們沒必要。
這是寡頭必然的保守心理,如果已經知道一個東西可以大賣,為什麽還要改變呢?但像相對論、藝匠、米拉邁克斯、十月這樣的公司,想要獲得巨大利潤,必須敢於冒險。
所以,那些製片成本幾百萬乃至幾十萬美元,卻票房超級大爆的片子,大部分來自於中小型電影公司。
即便有些看起來是六大公司的,實際上也是六大代理或者買斷發行的。
羅南打了個電話,傑西卡-菲爾頓很快回了拉片室。
“這是怎麽搞的?”羅南指了指她胸前的汙漬。
記得之前離開的時候,傑西卡-菲爾頓這件緊身襯衣很乾淨。
傑西卡-菲爾頓低頭看了看,卻悲哀的看不到腳,說道:“買了杯咖啡,跟人撞了,撒上面了,沒事。”
“熱咖啡?”羅南好奇。
傑西卡-菲爾頓點頭:“是啊。”
羅南有股想問燙沒燙到那兩團球的衝動,不過忍了下來,萬一這根本不在乎衛生的技術狂人,在這裡脫掉襯衣怎麽辦?豈不是說不清楚了?
“你這段時間不忙吧?”羅南轉到正題上:“能開始工作嗎?”
傑西卡-菲爾頓皺眉:“不會是讓我剪輯這部DV錄像吧?”
這種事一點都不難猜。
羅南攤開手說道:“怎麽說也是正式的影片,比你窩在家裡一個人研究好吧?”
隻要有片子可以剪輯,其他都好說,傑西卡-菲爾頓隻是考慮幾秒鍾,就應了下來:“我可以接這份工作,但我沒錢了。”
羅南問道:“你跟《死神來了》劇組簽約後,不是預付了你一筆薪酬嗎?”
“做研究做練習要花錢的啊,膠片很貴!”傑西卡-菲爾頓直接說道:“跟《死神來了》一樣的周薪。”
羅南搖頭:“這隻是讓你剪輯修改,不是讓你從頭開始,太貴了。”他還價道:“2000美元周薪。”
傑西卡-菲爾頓伸出手來:“行,你先預付我6000美元薪酬。”
羅南在她手上拍了一下:“成交。”
傑西卡-菲爾頓甩了下被拍疼的手:“我要薪酬,你拍我手幹嘛!”
“等簽合同。”羅南直接說道:“簽完合同我預付你一半酬金。”
傑西卡-菲爾頓看了眼有點發紅的手,說道:“我是靠手吃飯的人,打壞了怎麽辦?”
羅南咳嗽一聲,說道:“還是說說剪輯的事吧。”
說起工作,傑西卡-菲爾頓立即認真起來,問道:“你想怎麽剪這部片子。”
“前一段對於小鎮居民的采訪,將一些不必要的主角旁白剪掉,讓這些看起來更像是純粹的采訪。”
剛剛看過影片,羅南記得比較清楚:“鏡頭抖動太厲害,與主線無關的鏡頭全部剪掉。另外,用鏡頭銜接盡可能的塑造恐怖驚悚氛圍。”
這片子從頭到尾沒有出女巫,同樣也能嚇到人。
傑西卡-菲爾頓問道:“你想讓它更像恐怖片一些?”
“不,不……”羅南豎起手指晃了晃,“這部片子重新剪輯的第一原則,是要讓片子像是一部真實的DV記錄,就像是探險的人親自拍攝的DV。現在這部片子,漏洞太多了,鏡頭透過稀疏的樹林,都能看到車輛繁忙的公路,女巫會住在這種地方嗎?”
傑西卡-菲爾頓是個足夠凶又有能力的剪輯師,立即明白了羅南的意圖:“你是想用心理、聽覺和視覺暗示的方式來誘導觀眾,讓觀眾以為這是真實發生的事件,對嗎?”
羅南朝她豎起拇指:“聰明,不愧是我看中的剪輯師。”
“很難。”傑西卡-菲爾頓搖頭:“這部片子拍的太差,無論是人物交代還是電影眾多線索布置都有明顯的作假痕跡,而電影中表現重荷之下人物內心的焦慮和崩潰也都顯得做作不自然,依靠剪輯根本不可能實現你的目的。”
她彈了彈襯衣上的汙漬:“觀眾不全都是笨蛋。”
羅南點頭:“你說的有道理,當然不能隻依靠剪輯,我還有其他準備。”
“好吧,我就不多問了。”傑西卡-菲爾頓沒有繼續討論:“什麽時候開始。”
羅南想了想:“我明天去聯系後期剪輯室……嗯,下周吧,就從下周一開始,記得明天下午去沙海娛樂找我簽合同。”
傑西卡-菲爾頓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擺了擺手:“我知道了,沒別的事我先走了。”
羅南先把她送出使館影業,又找加西亞聊了會工作上的事,也離開了使館影業。
其實傑西卡-菲爾頓說的話很有道理,即使這片子一開始就按照一部‘真實DV’記錄的方式拍攝,呈現的內容也明顯有些急於求成以及歇斯底裡。
如果不是配合相應的宣傳方式,以及多種關於此片屬於‘真實影像’的對觀眾意識進行的潛催眠和‘欺騙’,想要取得成功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種成功隻能算好萊塢的異類,投其所好外加投機取巧的手法注定了隻能使用有限的次數,一旦觀眾熟悉了此類的套路,其結果必然是“把觀眾當猴子耍”的非議和謾罵。
所以,到時一定要把主創人員推到最前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