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遠山苦笑道:“說來慚愧,我當時也是被代力強的話嚇了一跳,一時認為身後有什麽歹人,才急迫的選擇跳了窗,而後又誤將那件黑色雨衣當成了人才開的qiang……”
“你聽,是哪裡傳來的滴水聲。”言沛嵐豎起右手掌打斷了徐遠山的話。
徐遠山回頭看了看代力強他站在那裡正看著徐遠山他們倆的背影發呆,徐遠山狐疑的看言沛嵐一眼,四下靜悄悄的哪有什麽聲音,可她還在較真的傾耳聆聽,“你仔細聽嘛,感覺聲音好像是在樓下的位置。”徐遠山心亂如麻,哪裡還有興趣去聽無聊透頂的水滴聲。
總算是挨到了那間倉庫,各個角落也都尋找了,根本沒有剛才那個黑色的雨衣,它似乎是一團黑霧已經融化進了黑暗之中,言沛嵐獨自來到窗口就著電光附身向下照了照,突然喊道:“徐先生你看這是什麽東西黏糊糊的。”
徐遠山這時在言沛嵐的側面,徐遠山恍惚的看到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黑暗內慢慢凸顯而出,慢慢的慢慢的越來越像一個人的輪廓,明明是將整間倉庫裡外檢查了別說人甚至連隻耗子都沒有,這只有說明那個隱形的主角再次出現了,徐遠山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氣頃刻間全部湧入了腦袋,直壓迫的雙邊耳鳴嗡嗡直響。
言沛嵐似乎也感到哪裡有不對勁的地方“徐先生你怎麽了?”
她剛要向這邊回頭,徐遠山害怕她內心會承受不住這種壓力而登時驚叫窒息,雙手連忙從背後摟住她的上身,將她的身體生硬的擰到剛才窗口的位置,徐遠山的雙掌能清晰的感到兩團爽柔的質感以及她加速的心跳。
就這樣僵持了有數秒鍾的時間,那言沛嵐突然就像是全身觸電一般,一陣猛烈掙扎企圖掙開徐遠山那健碩的雙臂,但是沒有成功。
突然她高抬左腳用腳跟發力,硬脂膠底的鞋跟狠狠的踩在徐遠山大母腳趾位置並快速的左右碾轉,那簡直都是痛徹心腑,腳趾的疼痛讓徐遠山幾要崩潰,但徐遠山忍住要用嚎叫來發泄疼痛的,要知道在這陰森地方大聲嚎叫是多麽不明確的選擇。
徐遠山發誓自己對這樣惡狠刻薄的女孩子,並沒有任何的好感,徐遠山青睞的對象人選應該是類似鄰居胖嬸那樣的,這討厭女人死活管徐遠山屁事,像被人拿棍子攪了一般混亂,徐遠山緊摟言沛嵐的兩臂無力的松弛下來。
言沛嵐一下掙脫了徐遠山的約束,轉身甩手賞了徐遠山一記耳刮子,她眼圈一紅:“猴急臭不要臉的。”
又將手電筒砸在徐遠山身上便扭身向外跑出去。
徐遠山並不想追出去和她多余的解釋,而是趕忙撿起地下的手電筒,向黑暗內的那個人影照去,此刻卻是空空如也人影消失了,徐遠山感覺著不平穩的呼吸和心跳以及腳趾間的麻痛,一切都那麽的真實,徐遠山適才與黑暗內的人影僅有咫尺之遙,不過徐遠山卻分毫看不到他的樣貌,僅是能分辨出那是一個人形。
徐遠山在轉至窗口,在牆壁上沾著一團如清色膠漆的黏團,手電筒的光線已經非常黯淡了,看來徐遠山得要在乾電池快要耗盡前盡快離開這裡,徐遠山可不希望自己在漆黑中與那個隱形人再次發生不愉快的衝突,不過這黏液應該就是言沛嵐所注意的,細細一看那黏團竟然還在輕輕的蠕動著。
此地不可久留,等徐遠山趕出這間倉庫時言沛嵐和代力強已經不在了,徐遠山知道二人的不辭而別的緣由,此時那言沛嵐說不定心內有多狠徐遠山,下來樓的時候手電筒的光線已經變的又紅又暗。
徐遠山也不免慌張,冷不丁腳下被一段東西給使了絆,打滑的身體登時失去重心,徐遠山整個人向樓梯內側跌去,徐遠山心中大罵是那個王八蛋隨地亂丟東西。
手電筒被滾進樓梯側面空洞內,它正為自己獲得自由愉快的跳躍著向更深處滾去,徐遠山惱怒異常的摸索,究竟是何方妖孽在找徐遠山三爺不痛快,當徐遠山摸到那段黏糊糊東西的大體特征時,它竟然還在輕微的顫動,徐遠山腦海電石火光間閃念,那是一條人腿!!!
徐遠山全身如同觸電一般將那東西遠遠推開,接著在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趴到樓梯側面尋著徐遠山的手電筒,徐遠山此刻覺悟出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明知道那東西出沒在你身邊,而你眼睛卻什麽都看不到。
看來手電筒已經是徐遠山的全部,徐遠山也不嫌棄它的暗淡無光,等徐遠山尋著微弱光線摸索到它的位置時,才知道原來在樓梯側面還有一間閣室,也許是當時兵工廠堆放雜物的雜物間,而徐遠山的手電筒正調皮的橫躺在那間閣室的門口。
一扇色調單一漆黑色木門半虛掩著,裡面透出一股腥酸的味道,就像代力強腋下的狐臭一樣難聞,徐遠山本是打算撿到手電後立馬轉身走人,可當注意到這裡竟然還有一間暗室,頓讓徐遠山的獵奇心大起。
趁著撿手電時,就著昏暗的電光向暗室裡面掃了一眼,暗室總體來講還不算太深,縱然電筒的光線昏暗,但還能一下就照到最深處的牆壁,室內散亂著一些分辨不清晰的事物。
由於門是虛掩的徐遠山雖然能直視整間室的深度卻看不到暗室的寬度,在門的後面會有什麽價值發現嗎,徐遠山心想道。於是沒經過深思徐遠山便做了一件讓徐遠山這輩子都深感後悔的決定,趴著身子向門後看去。
徐遠山的眼睛從下望上慢慢抬頭,目光向更深處拉去,徐遠山首先看到在門後有一張破椅子詭異的是上面還端坐了一個人。
那人腦袋微低面色朝裡,正是背對向徐遠山。他穿著一身單調的灰色衣服,身軀乾瘦的簡直讓人發指,說他是一具被曬乾的乾屍或骨架都不離譜。他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徐遠山深度懷疑他就是一個死人。
正在徐遠山想向前趴在門縫上看他到底是活人還是死屍時,啪嗒啪嗒……一陣緩慢的滴水聲,不知在哪裡幽幽的傳來。剛才言沛嵐就說樓下有滴水聲,徐遠山起初還不相信,現在一聽卻有此事。
徐遠山回頭向四下掃視看到的也只有漆黑,僅憑耳朵根本聽不出滴水的聲源來自何處。
等徐遠山在回頭在看那人時,他卻向水汽那般消失了,徐遠山不由倒吸一口冷氣,“活見鬼。”那人離開,徐遠山怎麽沒有聽到半點腳拖地面的動靜呢。
此刻徐遠山越來越感覺到這不毛之地處處充滿了詭異,徐遠山也想衝進暗室內尋個仔細弄清事實原委,但是徐遠山的確沒有這個膽量,你們可以盡情的嘲笑徐遠山膽小如鼠,但是請別忘了這是在荒效野外遭廢棄的工廠內,前提是已經發生過那樣多的不可解釋的事情了,其中一次幾乎就要了徐遠山的性命。
徐遠山並沒選擇屁滾尿流的方式立即狂奔出這驚悚之地,徐遠山知道在樓梯口處還有一條人腿正在哪裡肆無忌憚的等待著徐遠山,徐遠山盡量的降低心跳,以免讓自己心力衰竭而死。
哪條腿果然還在哪裡,等完全走近它時才注意到,那竟然是他媽的一條牛腿,徐遠山深沉的喘了口氣,也沒有以受騙的形式雙手拿起哪條牛腿瘋狂的敲擊地面,來發泄內心的深度恐懼。
徐遠山實在不敢那樣做,因為整條腿就像是一條即將斷氣的蛇還在一伸一屈,徐遠山則是兩足輕緩的邁過哪條詭異的腿, 就像是邁過自家的門檻那樣悠閑,其後便是撒丫子向城內盡情狂奔,幾乎忘記自己還有一條傷腿。
在天色破曉前徐遠山方到家中,整個人如同一灘爛泥癱在床上,靜了片刻趕緊在用一床棉被將身體從頭至腳蒙的滴水不漏,縱然徐遠山全身衣服已經被汗水濕透,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讓徐遠山感到更踏實。
徐遠山想自己應該不至於將那兵工廠內的東西給帶至家中吧,這一宿可稱上是驚心動魄了,那廢棄工廠內的隱形人究竟是人是妖……徐遠山感覺自己的意志逐漸正被夢魘無情吞噬。
徐遠山恍然間睜開眼睛,驚異的發現自己竟還在廢棄兵工廠樓梯下那間暗室,只不過這次已經身在暗室之內了,徐遠山暗想難到剛才的回家完全都是腦子內的幻境,自己壓根就沒有離開過這兵工廠內。
徐遠山看到腳下散亂的全是被鋸子截斷的人體殘肢,胳膊腦袋大腿密密麻麻的,四下也靜的嚇人,這種壓抑感簡直讓人毛骨悚然,那個乾瘦的人仍舊坐在那把破椅子上垂著頭一動不動,憑感覺那就像是一個骨瘦老人正在他的椅子上打盹。
徐遠山小心的躲開腳下那些殘屍,繞到了那人的正前方,希望能看到他的臉,如果他是一個正常人,徐遠山是不會詢問他究竟怎樣波折的來到這地方,而是背負著他趕快離開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