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震撼在徐遠山腦中僅有不到數秒鍾的轉念,徐遠山對待那個用真空氣體支撐的深黑色的雨衣,向對待一個罪大惡極的殺人狂一樣一視同仁,六發子彈全部對準了他那鬥篷式的雨帽內,徐遠山想這個真空雨衣的弱點是不是也和人相同呢,腦袋位置才是弱點所在。
誰知在qiang響第一聲的時候,那隻無形力腕就突然拋開了徐遠山,其實也就是那黑洞洞的袖口。被拋出的身體倒仰式的向後滑行,徐遠山手中的左輪手qiang並沒有就此停止運轉,瞄準度卻大大降低子彈打的天花亂墜,有打在雨衣袖口的,有穿透雨衣肩膀的。
其實左輪qiang的後坐力很大,徐遠山每開一qiang火藥後衝力,就會讓徐遠山的身體加速墜地,在徐遠山就要接近地面時才打完最後一顆子彈不過最為操蛋,竟然歪打在了樓頂端沿。
徐遠山想自己急速落地的感覺肯定會很慘烈,徐遠山閉上眼睛靜候這一刻的到來,誰知身子卻撞在了一個軟綿綿的棉墊上面,徐遠山想這應該是自己腦子內顯出的幻感罷了,這種速度式的撞擊讓徐遠山頓感,全身骨架都散開了。
腹內的五髒六腑都跟著翻了幾番兒,喉嚨內像有一條鯰魚不停的要衝出徐遠山的嗓子眼,徐遠山使勁將它給咽下去,,不過徐遠山仍舊慶幸自己還有意識。
徐遠山正在暈頭轉向時,身下傳來殺豬般的嚎叫,“哎呀!!我的奶奶……姓徐的被你媽砸死啦,你怎麽屬王八的嗎,說出頭就出頭,一下子從半空冒了出來……”
幾經顛簸的徐遠山雖然神志不甚清醒,但是還能聽出來,不是衝擊波讓徐遠山腦子產生的幻感,而是徐遠山摔下來時衝倒了代力強,但徐遠山有些弄不明白,究竟是他被撞糊塗了,還是徐遠山摔糊塗了,壓他的是徐遠山和徐遠山媽有什麽關系。
“你你你的屁股壓住了我的肚子,讓我沒法呼吸……”
代力強像仰面朝天的王八似的伸出腦袋,將胃內受擠壓的嘔吐物噴的徐遠山滿臉全是,徐遠山想他今天中午應該吃了臭豆腐加大蒜,可以說那味道真的很帶勁。
徐遠山非但不抱怨,並且要對他由衷感謝,塞滿脂肪的大墊肚子,還有那健碩肥美的大腚蛋子,當然還要感謝言沛嵐,剛才如此驚險她都沒有作出女孩應有的尖叫,而是時刻給予著徐遠山光亮,不過話又說回來沒有他倆,徐遠山根本就不會向這地方來,心中又是一陣忿然。
“你怎麽剛才消失了?忽然一下子又變了出來?竟然還在空中玩高難度的開qiang。”言沛嵐似乎並不打算伸手將徐遠山從胖子身上拉起來,只是一昧的詢問著熱衷的突發新聞。
她說:“你說那衣服怎麽會像人一樣,行動自如呢?我剛才還和上面那件黑衣服拍了照片,可就是角度和光線都太差,明天如果夠幸運的話就可以衝出底版,哈哈……真是太離譜太興奮了……”
“什嘛?”徐遠山對這樣的人感到氣餒,打斷了言沛嵐的滔滔不絕,不過徐遠山的屁股,確實也沒有離開代力強那肥肚子的打算,這對屁股而言那真是一種愜意難得的享受,甚至要是高雅人士的話,都會湧發無限的詩意。
“快看!!那件古怪的黑衣服它還在窗口飄著,我早說過這座廢工廠絕對有古怪,我有把握的說,弄不好這就是整串懸案的突破口,代力強咱們快上樓去將他給拍下來,也許明天整個城市都會地震……”
言沛嵐話語仍舊亢奮,那感覺仿佛是她已經掌握了,連警方都不可能知道殺人狂的一手新聞資料,他們老總又給她一下漲了三倍工資一般。
言沛嵐一發話,代力強就像是受了莫大刺激的黑熊,全身一個機靈肉肚子猛一回縮,他兩隻手將徐遠山推到了一邊,然後再快速的滾身而起,那利索程度不遜於任何一個功夫好手,當然他也許是實在承受不住徐遠山無賴般坐他肚子裝傻。
徐遠山的小腿火辣辣的疼,在小腿迎面骨間很清晰看到有長短不一的五條黑色指痕,萬幸的是還能夠走路,雖然很疼但筋骨卻沒有受太大傷害,休息一段時間應該事無大礙,如果不是這條腿還在鑽心的疼,徐遠山真的寧願相信一切都是幻覺。
可事實就擺在你面前,你不想承認都不成。那件似乎真空灌注的黑色雨衣此刻正詭魅的貼窗而立,看雨帽空洞衝向的方位正是徐遠山的位置。
徐遠山都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心情去面對,因為徐遠山真的不知道他究竟是虛幻還是真實,若說是虛剛才他幾乎就要了徐遠山的命,說真實僅看到的就是一件毫不起眼的破舊雨衣,卻分毫看不見隱藏在它裡面的人,著正是讓人感到毛骨悚然之處。
徐遠山到寧可讓那件黑色雨衣現出他青面獠牙的原貌,因為那樣徐遠山盡可能的會用恐怖的心情去面對,總比現在都搞不懂自己是該恐懼,還是情緒緊張之間做糾結要強。
這時,窗口那件雨衣突然慢慢伸出一隻黑洞洞的袖口,指向徐遠山他們仨人,停頓了幾秒鍾,然後慢慢融入黑暗不見了。
黑色的雨衣給人感覺就好似是在海面飄蕩的死屍,突然的又消失在海面,徐遠山恍然想到那詭異舉止,會不會是暗合了某種古老而邪惡的詛咒呢。
“力強快,咱上樓去,一定要給那身古怪的黑衣服,拍一個真實特寫,我敢說絕對能上明天的頭版,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手捧閃光相機的言沛嵐話語幾近瘋狂。
望著那黑色雨衣從窗口詭魅般消失了,代力強全身不自然的哆嗦了一下,從他眼神內露出了陣陣怯意,他應該是憧憬出了什麽可怕的東西,其實這也是人之常情,換作徐遠山也是一樣,徐遠山才不會為得到那點蠅頭名利,愚蠢到明知山有虎卻向虎山行。
“不如不如……咱們白天再來不行嗎?剛才那東西看著就讓人渾身直冒冷汗,這這說不清弄不明的玩意兒最嚇人了,進到裡面烏漆麻黑的啥也看不見,萬一他從黑洞洞內突然鑽出來咬咱怎辦?這事兒若放到白天,就是牛頭馬面我也不怕……”
代力強甕聲甕氣,眼睛看言沛嵐一眼又趕緊躲閃開,那感覺仿佛是做錯事的孩子,不敢直視父母生怕受到責罰一樣。
“你廢物!就那麽點出息,本姑娘自己去。”言沛嵐說話沒有商量的余地,代力強悻悻的看徐遠山一眼,他冬瓜似的臉上粘滿了嘔吐物,還沒來及抹去,就連忙小步的緊跟在言沛嵐身後。
徐遠山到對這個膽量超群的女孩頗生幾分敬佩,但是徐遠山清楚,那個控制雨衣的隱形鬼魅,絕對不是他們三人就能擺平的,就衝剛才徐遠山在倉庫樓跳窗時被雨衣抓住小腿,足可證明絕不是無稽之談。
此刻回想,也許剛才徐遠山他們雙方在倉庫樓內各自猜疑時,真正的主角還沒登場,言沛嵐並沒有和那件衣服交涉,更不知道他的厲害。
這會兒以眼下情事分析,她如果這樣冒失既沒有防身武器,也沒有策略可言,進去肯定是凶多吉少,徐遠山也相當清楚,正如言沛嵐所說那件妖異的雨衣,很可能就是城內多起命案的導火索,凡事得要三思而斷。
徐遠山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她,給她澆一盆冷水,“你這個自私自利的黃毛丫頭,如果你要去送死就算了,幹嘛還要牽扯上別人,僅為你一己私欲成名立腕麽?利用你的朋友充當你的墊腳石!”
言沛嵐背對著徐遠山停住腳步,代力強一臉純樸的向徐遠山投來濃濃感激之情, 仿佛徐遠山已經成為他的救命稻草,看他那神情又仿佛在這世界上,似乎只有徐遠山才是他的知音。
“你說的太對了。”言沛嵐的語氣頗為平緩,絲毫感覺不出徐遠山心中,預期那副惱羞嗔怒惡口還擊的後果,因為那樣徐遠山盡可以誹謗警察的罪名,將她強製的壓解離開此處,顯然徐遠山的謀略是不成立的。
“那我問你,你又怎麽又會在這裡?”
言沛嵐的話有些前後不搭,明明是她將徐遠山引到此處的,竟然又反過來問,“我是尾隨你才來這廢棄兵工廠的。”徐遠山暗笑她會說出這種沒有水平的話來。
“徐先生看來那是你弄錯了,我想帶到這裡來的,不會是一個無能的警察而是另有其人,力強你隨這位徐先生先回去,我看他是個好人,應該不會讓你去蹲警察局,待我和那件衣服拍幾張相片再走。”
言沛嵐轉頭又對代力強說道,雖然她的話語很輕,但是徐遠山可以從中聽出,其間夾雜出些許哀傷。
“保護民是警察的責任,今晚你必須跟我回去。”徐遠山的話似乎有些牽強。
徐遠山也明白她說自己無能,是在用話激他,想讓徐遠山憤憤的甩袖而去,可徐遠山和她一樣,就是不接她的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