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遠山剛一瞪眼,大笨熊立馬換上一副無辜的表情:“表哥你真好。”
徐遠山無奈了,還沒等徐遠山無奈的情緒抒發完,母親下一句話讓徐遠山直接進入了崩潰的邊緣:“騰天和在這裡住一段時間,等他們家房子弄好了再回去。”如果說,這句話還僅僅是讓徐遠山在崩潰的邊緣,那麽下一句直接就是崩潰了,“跟你住!”
徐遠山幾乎是條件反射的跳起來:“這不行!”
母親一瞪眼:“什麽不行,你那床那麽大,他是你弟弟,跟你住怎麽了?”
“我,我,我,無念得跟我一塊住。”徐遠山靈機一動一隻手指向了無念,跟小和尚睡一張床怎麽也比跟大笨熊好。
“表哥,我晚上睡覺很乖的,你那張床我們三個人睡兩頭沒問題。”大笨熊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好像下一秒就快哭出來了一樣。
“就這麽定了,你們仨小孩,那麽大一張床夠了。”老媽果斷的發揮了鐵娘子作風,快刀斬亂麻。
徐遠山一聲無語的歎息,這日子可怎麽過。一邊歎息著,一邊往屋裡走,這時候大笨熊一把扯著徐遠山衣袖問道:“表哥你幹嘛去?”
“換衣服。”徐遠山無力的答道,撒開他的手垂頭喪氣的朝屋內走去。
等徐遠山換好衣服出來師傅已經不在院子裡了,折騰了一宿加上昨天看見苟宏朗屍體吐了一地,這會早餓不行了,回來錯過了早飯的時間,這點午飯又還早,琢磨著到廚房去弄點什麽吃的,剛一進廚房,徐遠山震驚了,乃至於要用手揉揉眼睛確定自己不是眼花了。
飯桌上,大笨熊蹲在凳子上,一直筷子叉著個饅頭,然後轉動著,一臉笑容的望著對面的無念小和尚。對面的無念小和尚坐得倒是中規中矩,但,左手抓個饅頭,右手抓的分明就是一塊醬驢肉。
這和尚現在不僅能抽煙,還能吃肉了?為毛徐遠山看電視裡的和尚過得那麽辛苦呢?
徐遠山一進門倆人就瞧見了,表弟朝徐遠山一眨眼,徐遠山表示不懂意思,無念小和尚朝徐遠山一笑,臉上有些泛紅的說道:“我太餓了,天和就先帶我來吃點東西。”
徐遠山走到飯桌前,推了推大笨熊然後坐下,望著對面的無念小和尚,看他一口饅頭一口醬驢肉的,不由得咽了一下唾沫。
順手抓起一個饅頭咬了一口,弱弱的問無念:“這個,好吃嗎?”
無念小和尚咬了一口醬驢肉,連忙點著頭含糊不清的說道:“真好吃,饅頭跟我們廟裡的差不多,但是我們那裡沒有你們這種菌類。”
“哦,好吃就行。。。。什麽?!菌類?”徐遠山一口饅頭渣滓噴了出來,差點沒嗆著徐遠山。
“是啊。”無念小和尚一臉真誠的說道:“天和說這是你們這裡特產的菌類,用清油炸過以後特別好吃,我開始嘗了一點,味道確實不錯,就吃上了。”
狗日的啊!人家是和尚,你怎麽能這樣子騙人家,要是無念知道這就破戒了,會不會悲憤得自殺?徐遠山看電視裡都這麽演來著,就算不自殺,估計也會找大笨熊拚命。
徐遠山側過頭狠狠的瞪了一眼大笨熊,誰知道他壓根就當沒看見,依然笑眯眯的轉折手裡的筷子,然後興致勃勃的看著無念一口饅頭一口驢肉的。
“和尚怎麽樣好吃吧?”大笨熊一臉賣乖的樣子。
無念小和尚邊吃邊點頭,還衝著大笨熊憨厚的一笑。
徐遠山無力的翻了翻白眼,這小和尚被賣了還替人數錢呢。
“你怎知道他是和尚的?”徐遠山愣了一下終於是抓住重點了,貌似這無念一開始就戴著他那頂破草帽,徐遠山師傅也只是說是親戚,沒說他是和尚啊。
“哦,剛才我帶他吃飯,他說他是出家人不能吃葷腥的,所以我才給他吃饅頭和,菌類。”大笨熊不以為是的說道,然後把“菌類”兩個字說得特別重。
這真是,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啊,無念啊無念,你自己送到那小煞星手裡的,這可怪不得別人了。
事到如今,徐遠山也不好點破了,順其自然吧,哪天無念小和尚發現了,也怪不得徐遠山,至於大笨熊,自求多福吧。
匆匆的吃過早飯,徐遠山正準備起身去找師傅,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吃了沒有,剛一站起來,大笨熊從凳子上跳下來一把抓著徐遠山衣角:“表哥吃飽了嗎?”
嘿,這小子還知道關心人了,徐遠山挺滿意的點點頭:“飽了。”
大笨熊又朝無念問道:“和尚吃飽了麽?”
無念將最後一口驢肉送到嘴裡含糊不清的說道:“我也吃飽。”
“那好,我們摸魚去,哈哈哈。”大笨熊興高采烈的拉著徐遠山就往外跑,沒有主見的無念小和尚緊隨其後。
農村的孩子平常沒啥玩的,要不是上山要不就是下河,這季節上山也沒啥好玩的,今天太陽大,下河摸魚應該不會很冷,想起之前當著老媽面答應過,也就任由他拖著往河邊去了。
冬天的魚比夏天難摸,聽老人家說是因為天冷了,都沉到水底下去了,反正祖祖輩輩都這麽說,也不知道啥科學原理,但有時候這些累積的經驗卻比科學管用。
此時已經快接近三月了,徐遠山他們那裡一年四季幾乎是沒有什麽霜凍期,河水不算太大,冬天沒有雨水的緣故,河的兩岸一片片麻柳樹散發著勃勃的生機,這種一年四季長青的樹,在這個時間顯得更加的翠綠,茂盛。
原本無念小和尚來了以後就在河邊打坐,他是出家人,佛門不能殺生,他若是幫著徐遠山他們摸魚,最後也等於間接殺死了這些魚,這對他來說是不可接受的。無奈比較還是小孩子,玩性大,被大笨熊忽悠了一會便脫了鞋挽起褲腳加入徐遠山他們的行列。
搬著石頭砌出一道防水的小型堤壩將上遊的水攔住,堤壩後的水流開始減小,漸漸的水位開始低了下去,采來一大堆的麻柳樹葉,放在石板上,混著河水用石頭搗爛,看著綠色的汁液混入河水裡。
不多時就看見一條條幾寸長的小魚浮出水面,脫掉衣服跳進還有些冰冷的河水裡一陣的翻騰,一條條被麻柳樹麻痹昏的小魚就被徐遠山他們撈在了桶裡。
等徐遠山他們瑟瑟發抖的爬上岸邊時,構築的簡易防水堤壩也終於是被河水沒過,然後坍塌。
徐遠山他們一溜排開躺在大石板上嘴裡叼著雜草微眯著眼睛曬著太陽。
“無念,你怎麽跑去當和尚了?”徐遠山懶洋洋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記事開始就跟著師傅,至於以前的身世,我沒問過,師傅也沒說過。”無念閉著眼同樣懶洋洋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