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徐遠山找個機會悄悄問師傅:“這事咱們不管了?”
師傅趁徐遠山母親不注意,使勁的踹了徐遠山一腳低聲罵道:“老子什麽家夥都沒帶,你讓我怎麽管。”
徐遠山深以為是的點點頭,了然。
自從那天一回到家裡師傅就把自己關進了小木屋裡,神神秘秘的,也不讓徐遠山打擾,接下來的兩三天也是進進出出的,每次背個空包出去了,回來那包總是滿的。
自從師傅住到徐遠山他們家這都多少年了,除了教導徐遠山平時都挺閑的,這麽忙還是第一次見,父親問徐遠山,徐遠山表示不知道,徐遠山這是真不知道。終於父親也按捺不住好奇心逮了個機會問他:“浦師傅你這是幹啥呢?”
師傅一咧嘴:“準備冬眠捏。”
父親如是的跟母親說,母親白了父親一眼:“這都年十五元宵節了,冬什麽眠?我看八成是和下田壩的事有關。”
父親對下田壩發生的事情是知道的,早先母親回來後就添油加醋繪聲繪色的跟家裡人描述了一番。父親聽母親這麽一說,一把將在旁邊做作業的徐遠山拽過來:“你們是要去下田壩?真有鬼啊?”
鄉下人雖然迷信,敬鬼神,但奈何誰也沒見過啊,中國人講究個啥?眼見為實,這沒親眼見過,終究還是將信將疑的。他們都知道師傅是“陰陽先生”,但這麽多年除了看見師傅教徐遠山念幾本古書,教徐遠山練練功夫,也沒說什麽抓鬼啊之類的。
當然徐遠山是不可能將自己的經歷告訴他們,要不然他們還不擔心死。
“你們看我知道嗎?這幾天師傅壓根就沒見我。”徐遠山很無奈,徐遠山確實是不知道,這幾天師傅也不督促徐遠山練功了,每天都呆在他屋子裡。
而且徐遠山自己也擔心一點,師傅這次什麽事都背著徐遠山是不是說明,這次他不準備帶徐遠山去?徐遠山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也沒心情寫作業了,把筆頭一扔就往師傅的小屋跑去。
門沒鎖,推開門,一股怪怪的味道鋪面而來,徐遠山一把捂著鼻子朝屋內四下張望。
屋內桌子上一疊疊的符紙,一個盤子裡是調好的朱砂,師傅此刻正背對著徐遠山提著毛筆在一張符紙上刻畫。聽見推門的聲音也沒有回頭:“門關好。”
徐遠山將門帶上,走到師傅旁邊,看見他正在用力的畫著符籙,額頭上冒出絲絲的冷汗。畫符是個功夫活,沒有足夠的法力支撐,畫出來的符基本就是廢的,一般畫出來的符法力有效期是一周,也有半個月,一個月的,時間不同花費的功夫不同,若是要畫那種永久有效的符那付出的代價就大了,畫符的材料,畫符人的法力,還必須借助外物密封保存,否則符上的靈力隨著時間推移還是會慢慢失效。
好一會師傅才收筆,將這張畫的符輕輕的放到一邊,然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看得出來這桌上這麽多符在這兩三天畫完師傅耗費了不少心神。
“師傅你這幾天都在畫符啊?”徐遠山看師傅這樣子滿是心疼。
“嗯,還準備了一些布陣的材料。”師傅微微的閉上眼,略顯疲憊的答道。
“師傅,你這次是不是不準備帶我去?”徐遠山忐忑的問了一句,徐遠山是真怕師傅不帶徐遠山去。
師傅睜開眼看了徐遠山一眼,嘴角邊若有若無的笑了一下:“是沒準備帶你去,首先是這次估計有危險,其次,你膽子太小了,
我怕嚇著你。” 徐遠山尷尬的一笑,徐遠山知道連續兩次徐遠山的表現都讓師傅失望了,身為道家玄學的傳人,本就是驅魔鎮邪的,但徐遠山偏偏還被鬼給嚇了兩次。
“師傅我知道我讓你失望了,不過你放心,經過上次以後,我保證今後再也不會了。”徐遠山一聽立馬著急了,這老頭兒果然是沒準備帶徐遠山去,不行,不行,說什麽徐遠山也得去,先哄好老頭兒再說。
老頭兒不為所動輕哼一聲:“你保證也沒用,這次不比上次,到時候我可沒功夫護著你,你去了也是給我拖後腿。”
又是捶背,又是捏腿,任徐遠山百般說,師傅就是靜若磐石,絲毫不為所動。
確實沒招了,怎麽說都不頂用,徐遠山一咬牙,心一橫,狠狠的說道:“你要是不帶我去,我就自己偷偷的去,哼哼。”
這句話明顯是刺激到師傅了,老頭兒蹭的跳了一來,一巴掌拍徐遠山腦袋上惡狠狠的喊道:“你敢!他麽的,老子這輩子就收了你這麽個徒弟,你要有什麽事,誰來繼承我道統?你是想讓我們這一脈在我這兒斷了傳承麽?”
老頭兒是真怒了, 但此時徐遠山也不能退步,徐遠山要一退步就真去不了了。摸著腦袋,還真疼,好在師傅不會下重手。
“師傅,這些事我遲早都要面對的不是嗎?你也不可能護著我一輩子吧,你總這麽護著我,我什麽時候才能真正長大,真正繼承你的道統?”徐遠山雙眼含著淚光,無比可憐,又無比真誠的說道。嗯,硬的不行,來軟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對,就這樣。
徐遠山這話似乎是說中了師傅的要害,剛才還滿臉怒色的師傅,聽完徐遠山話以後,漸漸的平靜了,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閉上眼睛。
徐遠山忐忑的站在一旁,等著師傅發話,內心卻是各種忐忑。
半響後方才聽見師傅一聲歎息:“你說的也不無道理,總護著你,你永遠也長不大。”
徐遠山一聽,樂了,趕緊獻媚道:“師傅您老人家最好了,這麽說您老是同意帶我去了?”
師傅也不睜眼看徐遠山,輕輕一點頭:“明天一早咱們就出發,今晚我好好休息一下。”
晚上吃飯的時候,師傅說明天一早帶徐遠山去縣城,晚上可能不回來了。父親想問什麽,但被母親瞪了一眼也沒問出來。母親的神色間充滿了擔憂,徐遠山知道,她肯定已經猜出來徐遠山和師傅是要去下田壩了。
第二天一早,本來徐遠山和師傅是打算靜悄悄走的,但細心的母親已經早早的替徐遠山他們做好了早飯,徐遠山和師傅匆匆吃過以後便出發了,臨行前母親替徐遠山整理衣服,隻說了一句,一切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