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留來著,但是那人說他沒手機,還說日後來了會再給我一部分錢。我當時也沒多想,就答應了。我尋思錢都出了怎麽也得來領骨灰吧。後來他沒來,我還特地去了趟公安局,公安局說要保密,沒告訴我地址。讓我自己看著處理吧。”
“估計他不會來了,要來早就來了。”徐遠山說道。
“哎,誰知道呢,既然收了錢了,就得把事給人辦好。再說這個死者也是苦命人,人是橫死的,死後還在外面飄著,連個家也回不去,想想也可憐。”
“這個人是怎麽死的?”
“出車禍,就在西郊不遠的那片荒地十字路口,有天晚上剛下完雨,他騎個電動車不知道怎麽跑那條偏僻的公路上去了。在那個十字路口那,被一輛過往的大貨車當場碾壓身亡了,整個上半身都壓扁了,血流了一地。”
葛成功說完,徐遠山的心突然咯噔一下,他想起了老夏講的那個故事,和這件事竟是如此的雷同。世界上怎麽會有如此巧合的事?難道老夏講的不是故事,而是一件真事。
“這個死者叫什麽啊?”徐遠山有些驚悚的問道。
“陸如山。”
陸如山?那啥?徐遠山的頭皮一下就炸了,他驚恐的走到那個骨灰盒前面,骨灰盒上面貼著一張照片,徐遠山驚恐的看著那種照片,感到身體在抖動。
照片上的人看著和老夏十分相似,只是摸樣要比老夏年輕好多。此刻正掛著詭異的微笑看著徐遠山。
這個人和老夏是什麽關系?他是老夏的弟弟?還是這個人就是年輕時候的老夏?
葛成功看著徐遠山奇怪的舉動,問道:“怎麽了?你認識這個死者嗎?”
“不,不認識。”徐遠山驚悚的說道。他的腦海裡滿是一件黑色的雨衣。
葛成功說:“嗯,裡面空氣不好,咱出去聊吧。”
徐遠山跟著葛成功走出了殯葬服務中心,葛成功又說道:“殯儀車和火葬場用我幫你聯系嗎?”
“那就麻煩了。”
“別客氣了,沒什麽事,你就回去準備準備,提前和醫院那邊交接一下。明天上午你來超市找我就好,到時候我會幫你找好殯儀車。”
“嗯,謝謝。”徐遠山再次道謝,然後準備起身想要離開,突然背後又響起了葛成功粗框的聲音說道:“那個死者是個巴蜀人,你真的不認識嗎。”
巴蜀人?徐遠山的心裡一沉,他想起了莊綺彤,那個女人也是個巴蜀人。難道老夏也是巴蜀人?老夏會不會和莊綺彤認識?老夏一年前就來過西郊出租屋了,但是他卻說自己從沒來過西郊這邊……老夏為什麽要撒謊?
“不認識。”徐遠山回頭看著葛成功說道。
葛成功不知道在想什麽,沉吟了一下說:“沒事了,你去吧。”
徐遠山這才轉身告辭,但是他的心裡始終在想著老夏的事。這一切難道和老夏有關系?徐遠山感到莫名的恐慌,老夏算是他在商場裡面最談得來的同事了,可他現在卻隱隱感覺老夏很危險。
回道樓上,徐遠山想著去看看成濟怎麽樣了。推開門,夏芷珍正在屋子裡面陪著成濟……
“爸爸。”
成濟看見徐遠山進來,輕輕的叫了一聲,下一秒眼淚刷的就流了下來。
徐遠山走過去,輕輕的摸著成濟的腦袋,安慰說:“媽媽走了,但是她不是永遠的離開了我們,她只是去了另外一個世界,她會一直在天上看著我們。以後我們要好好的活著,別讓媽媽為我們擔心,懂嗎?”
成濟哭著點點頭,一臉堅毅的說:“嗯,我是大小夥子了。我不讓媽媽擔心,以後我替媽媽照顧爸爸。”
成濟的話讓徐遠山特別心酸,他的眼淚刷就下來。說:“成濟真是長大了,懂事了。明天我們一起送媽媽最後一程。”
父子倆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夏芷珍在一旁也感動的熱淚盈眶。
離開了成濟的房間,徐遠山敲響了徐幻蕾的房門。開門的是陳興運……
“哥,進來說。”
徐遠山說:“不用了,明天你嫂子火化,我來通知你們一聲。”
陳興運的臉色有點難看,他往屋子瞅了一眼。豆豆在哭,徐幻蕾始終沒出來。
“知道了,哥,你等我一下。”
陳興運轉身跑進了屋子,不一會又出來了,手裡好拿著一遝錢。徐遠山不明所以,陳興運看著他有些難為情的說:“哥,這是五千塊錢,你拿著,這是我和幻蕾的一點心意。”
“不用了,錢我有。你們也不容易,不用為我操心。”徐遠山拒絕了陳興運的好意說道。
陳興運臉色不太好看,扭扭捏捏的不說話。徐遠山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啊。”
“哥,你要是理解我們就好說了。豆豆病了,高燒不退,幻蕾的意思是明天火化我們就不去了。”陳興運不好意思的說道。
徐遠山的心一下就沉入了谷底, 自己在這就他們是個親人,沒想到自己的妻子明天火化,他們竟然不去送最後一程。姚翠菡活著的時候,徐幻蕾就看不起自己一家。現在人死了,卻不去送行。他們也太看不起人了……
“話我帶到了,你們不用去了。”徐遠山冷冷的說道,他的拳頭攥的吱吱響。
“對不起,哥,實在是……”陳興運想著再解釋一下,被徐遠山打斷了。
徐遠山說:“不用說了,你們不去最好,去了翠菡更難受。”徐遠山強壓著心中的怒火,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他傷心的用拳頭狠狠地捶打著牆壁,牆壁逛逛作響。
不一會夏芷珍推門進來了,他看著怒氣衝衝的徐遠山,低聲說道:“剛徐幻蕾來找我了。”
“不要跟我提他們一家。”徐遠山怒吼著打斷了夏芷珍的話。
“你冷靜一下,豆豆這兩天病了。下午孩子就要去住院,你得理解一下人家,不能總讓人家理解你。”夏芷珍勸說道
“跟我無關,我不認識他們。”徐遠山冷漠的說道,但是明顯語氣緩和了好多。
夏芷珍無奈的搖了搖頭。辦案追凶她在行,處理這種家庭糾紛,她不行!
第二天,葛成功找來了一輛殯儀車。殯儀車上響起了哀樂,引來了不少人來觀看。徐遠山他們披著孝布去火葬場給妻子火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