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綺彤房間的窗戶緊閉著,徐遠山用力回想那幾張照片拍攝的角度。他嘗試找到拍攝的角度,但是他發現不管站在街上哪個位置都不可能透過窗戶拍攝到房間裡面。
莊綺彤窗戶對面是一排低矮的平房,徐遠山見街上沒人,蹬著電動車後座,一把翻了上去。站上房頂恰好能看見莊綺彤的房間,他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攝像功能對著莊綺彤房間比劃著,忽然他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記得照片裡並沒有窗戶的影像,也就是說照片就是在屋子裡面拍攝的。而且他記得相片的角度好像都是從上往下拍攝的。
不是在外面拍的,那是誰?是莊綺彤自己偷偷錄拍的嗎?
如果是,那她的房間肯定隱藏著一個攝像頭,而且就在屋頂的某個角落,屋頂是白色的天花板,除了一樣東西,那盞紅色吊燈……
想到這徐遠山感覺自己的心跳不斷加快,如果真是莊綺彤安裝的話,為什麽那啥沒在她的電腦裡發現相片?難道是別人偷偷安裝的,也許那個人就會有莊綺彤被害當晚的錄像……
但那個人是誰?安裝電腦網線的?送快遞的?或者室內裝修的?還是上一個租戶?太多可能性了,這樣的新聞每天都在發生。如果一個人對出租屋的單身女人產生了邪惡的念想,那他隨時都會抓住各種時機把一個無線攝像頭悄悄趁人不備放到吊燈上面。
這個變態偷窺者一定知道莊綺彤出事的那晚發生了什麽,但是他又擔心那啥會以偷窺罪名逮捕他……
那現在攝像頭還在嗎?出事後門窗都是緊閉鎖好的,徐遠山猜想一定還在。
找到攝像頭,或許就能順藤摸瓜找到那個偷窺者,那麽那晚發生的事……
徐遠山站在房頂翹首盯著莊綺彤的房間,他越想越激動,他迫不及待想透過窗戶發現吊燈上的秘密。可惜吊燈位置有點靠屋裡,被窗楣擋住了視線,只能看見燈的一個圓形腳邊。
就在這時,房頂上的徐遠山心砰的抖動了一下,他的眼神全部聚焦到了窗戶……
那窗戶就像是一布電影屏幕,屏幕裡的畫面是一件昏暗的屋子,突然屋子的窗台上上出現了一雙乾枯慘白的手。
怎麽會有一雙手?
徐遠山還沒來的及思考,窗前慢慢出現了一顆血淋淋的女人頭。緊接著一襲白衣又緩緩從屏幕下面鑽了出來。人頭上乾枯的長發遮住了半邊臉,一雙空洞地眼睛正死死的看向徐遠山,掛著鮮血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猙獰的微笑……
“鬼,有鬼啊!”徐遠山嚇的大叫起來。他的汗毛直立,頭皮發麻,一個踉蹌沒站穩,從房頂掉了下來。
徐遠山顧不得疼痛,呲牙咧嘴的踏上電動車跑了。
可是他該去哪?這裡就是他租住的房子啊,回家嗎?對門就是那個女鬼,可是老婆孩子還在家裡呢,諾大的城市不回家他又能去哪裡呢。
黑夜又要降臨了,徐遠山的大腦已經一片空白,每離家近一步就覺得好像死亡也在一步一步的像他逼近。
昏暗的樓道裡面有兩扇門,門上的綠漆有些斑斑鏽跡。一扇門裡面住著自己的妻子,而另一面裡面此刻正有一個白衣女鬼,靜靜地站著。
樓道裡今晚那啥靜了,安靜的讓人窒息。徐遠山恍惚覺的這裡就像是一座荒廢已久的凶宅,毫無人氣,鬼影重重……
“哢、哢。”突然有一扇門裡面傳來開鎖的聲音。徐遠山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他緊盯著這那扇有鬼的房門。
門“吱呀。”一聲開了,不是莊綺彤的房門,而是自己家的。姚翠菡從屋子走了出來,她以為樓道沒人,一扭臉被突然出現的徐遠山嚇了一跳。
“徐遠山?你怎麽跟個鬼似的一點聲音也沒有啊,嚇了我一跳。”
“鬼,鬼……”徐遠山神情有些呆滯的哼叨著。
他攙扶著牆壁一瘸一拐的朝家門走去,眼神卻驚恐的盯著對面的防盜門,樣子十分的嚇人。
姚翠菡見狀,尖叫著說:“啊!你的腿怎麽了?”一邊說著一邊趕緊把踉踉蹌蹌的徐遠山扶到屋子坐下。
“你怎麽受傷了?腿沒事吧,快把褲腿撩開我看看。”姚翠菡說著就要動手撩開徐遠山的褲子
徐遠山一伸手擋住了,低聲說:“不礙事,騎電動車不小心摔了一跤。”
“怎麽這麽不小心?我去給你找點藥膏吧。”
姚翠菡剛要轉身,徐遠山突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語氣驚悚的說道:“咱搬家吧,現在就搬走,這裡住不下去了。”
“呵呵,怎麽了你?現在搬家咱去住橋洞子啊?”
“不能住了,有鬼,莊綺彤的房間有個女鬼……”
“女鬼?徐遠山你可別嚇我,你是不是聽見什麽動靜了?”
“我是親眼看見了,一個白衣女鬼,七竅流血,就在莊綺彤的窗前站著向外看……”
“你怎麽會看見莊綺彤的窗戶?你、你去後街了?”
“是, 我想去看看……想去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線索,那人頭的事,我懷疑是有人要害咱。”
徐遠山越說越害怕,他的臉在不斷的扭曲,身體忍不住的顫抖。
姚翠菡見狀嚇的要哭了,她帶著哭腔結結巴巴說道:“那女鬼也、也可能是你的幻覺啊?你、你最近被嚇著了,難免會精神有些恍惚,要不你休息一段時間吧。”
說完她輕輕摟住了自己的丈夫安慰說道:“咱從來沒得罪過人,怎麽會有人害咱呢,那人頭也許就是個意外,你別瞎想,別害怕,明天我就找房子,咱搬家,再也不回這裡了……
說這話,其實姚翠菡都是在自我安慰。那凶手到底是人是野獸她自己現在都糊塗了,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這次她鐵了心要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她不能再讓自己的家人生活在這危險的地方。
可是,他們搬走就能躲開嗎?一切就像是上天安排的命數!逃不開,躲不掉!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牆上的鍾表一下一下有節奏的跳動著,不快不慢。姚翠菡聽著表針跳動的聲音感到陣陣胸悶,她生怕指針一不小心停止跳動,自己的心臟也會驟然停止。
徐遠山終於睡下了,她心疼的看著自己的老公,眼圈開始有些泛紅。丈夫的臉上寫滿了疲憊,也許只有在睡著時,他那根緊繃的神經才能松弛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