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深秋的早晨,由於天氣比較冷,一車四個人大家都穿著毛衣外套來的,剛進村口他就發現跟剛才風景不一樣了,視覺上反差特別大,想起家裡還有事沒給父母打電話,借口說拉肚子下了車。
村子裡面信號弱,跑到村口外面瞬間視野清晰了很多,回頭看看發現確實奇怪,幾十米的距離居然是兩種感覺,而且在這也看不到同事了,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結界吧。
跟家裡通了電話聊了點私事,半個小時後他把手機放在了村子外面,再次進去後發現同事在等他,說等了快十分鍾了也不見他回來,還笑他是不是想媳婦兒了,那個時候他懷疑同事是不是看錯了時間,印象裡自己在外面至少呆了將近四十分鍾。
接下來他們也通過了這條地下長長的旋轉隧道,來到了徐遠山他們現在的地方,往裡面看了看,漆黑一片,想想也是,這地下上百米的地方,怎麽會有亮光,可是現在是早上十點啊,現在還也不起床,這算什麽作息時間,亮個燈也算吧。
那個時候消瘦跟徐遠山有相同的感覺,住在地下的人,會受到地表壓力的影響,人的性格也會不正常起來,這地方有野人出沒也說不定。
車開不進去,簡單準備了一些隨身的東西,一行四人出發了,當時隻接到報案電話,根本不清楚具體地點在哪,反正摸到了這裡,現在只有硬著頭皮往裡走了。映入眼簾的首先看到的是一大塊照壁,大概七八米的高度,照壁上面幾乎沒有什麽裝飾。
倒是有很多字,由於光線比較暗,所以沒有專門停下來看,繞過去之後,就看到了一片古老的夜市,跟電視上面看到的古裝片很像,花燈一樣的夜市,賣糖葫蘆的、吹糖人的……吆喝聲,小孩子的嬉鬧聲不絕入耳。如此一對比,他們自己的服飾裝束倒是比較另類了。
“咱們是不是穿越了,要不就是在做夢?這也太真了吧。”說話的是一個小個子,平時都叫他小杜,比消瘦入職早一年,這名字叫的長了誰也不記得小杜的真實姓名了。這話說了也沒人呼應,一個個的都看傻了。
“王哥,咱們是不是得抓緊辦正事了。”消瘦雖然也有點眼花,可是沒忘這次來的目的。這麽一提醒,所有人倒是反應過來一些,為首的王哥是這裡資歷最老的,雖然算不上領導,不過經歷的風浪比較多,此人膽大心細,有他在,什麽情況都不用擔心。
這時路邊一家飯館的老板看到了他們,也沒有覺得他們裝束奇怪,客客氣氣地把他們四個讓到了屋裡,人說入鄉隨俗,也正好借機會跟老板聊幾句。老板說這店從他祖輩開始的,是一家百年老店,不過他經營能力有限,現在也沒能發家致富,不過還好心態不錯,媳婦兒也很知足,所以一家人過得也其樂融融。
細細觀察這裡,發現大部分桌椅門框確實已經很古老了,好在乾淨,出於安全方面的顧慮,就說暫時歇歇腳,只要了四杯茶,不過往下的談話卻讓在場的四個人冷汗不斷。
老板人比較隨和,此時客人比較少,見沒什麽生意,便坐下來和他們聊起了天。他說自己出生於清末,辛亥革命的時候世道大亂,百姓生活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他跟著父母逃荒來到這個地方,那個時候他還小,不太懂事,不過仍記得剛來的時候沒有家,每天挨凍受餓,後來不知道怎麽的突然就搬進了新家,跟著他一塊逃荒來的小夥伴們也都成了左右鄰居。
民以食為天,為了不再受那種挨餓的苦,家人開始耕田種糧,這家店幾乎是一夜之間就搭建裝修好了,雖然那個時候不知道父母為什麽突然之間有那麽多錢,不過現在生活好了,想那麽多也沒什麽用。
說到這裡老板有些臉紅,似乎剛才說的百年老店敘述到這露餡了。不過消瘦他們關注的重點明顯不在這上面,這人清末出生,活到現在怎麽也一百來歲了,可這樣看上去還只是個棒小夥子,這麽說來,這裡所有的東西包括人,都是上百年前的景象,實在太讓人震撼了。
這些人的生活與世隔絕這麽多年,如何保持容顏不老?難道他們幾個被玩了,這是一個大型的劇組在拍電視劇?國產電視劇不可能投入這麽大的成本,這裡怎麽看都不像是影視城,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們真的穿越了。
帶頭的王哥明顯不信這番說辭,待老板喘息的時候,指著他們來時的路問:“如果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就不可能不知道那邊有條路可以通向外面的世界,能看到時間的不同步,現在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們。”
這突如其來的話問誰都得衝個大跟頭,老板一下暈了,看著王哥所指的方向,半天竟說不出話來,這個冷場出現得確實有些突然。消瘦他們三個年輕人覺得事態發展有些出乎意料,又怕老板萬一看到那個缺口知道真相,整個局面會失控。
但是那個出口在那擺了那麽長時間,不可能沒人發現的。
最後老板沒了轍,隻得承認他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幾位仙家,然後就退下了。雖然聲音很輕,消瘦還是聽到了他在拐彎的時候嘟囔的那句“神經病”。
回頭看去,他們來時的地方已經不是黑咕隆咚的大山洞,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山神廟的大門,整條街看上去完美無缺,來時的路已經消失了。
難怪剛才老板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指著山神廟說那裡有去外界的出口,不是神仙就只能是神經病了。事物的發展需要規律來支撐,失去了時間線這條基本準則,再多的合情合理都毫無根據可循。
每個人都無心喝茶水,喝的再多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再次把老板叫來,有些事還需要他來給出答案。
剛才的事已經注定他們四個是神經病了,接下來的問答就更有意思了。
“老板,剛才不好意思啊。”
“是我不好意思,讓各位大仙誤會了。”
“老板,這個山神廟一直在這嗎?”
“是啊,要不你們幾位官爺從哪降落凡間哪。”
“官爺?你知道我們是警察?”
“當然了,要不誰說話能這麽橫。”
聊天從剛才的誤解開始就陷入了低谷,這麽說下去,什麽線索都不會有,還是王哥經歷的多,上去道個歉,再加上幾句悄悄話幾句話就把老板弄得樂呵的,看情緒哄的差不多了。
王哥問:“剛才是你把我們讓進來的,那在這之前你有沒有注意到,我們是什麽時候從廟裡出來的,有沒有什麽可疑的人跟著?”王哥這一番話把話題轉到了抓特務上,一下減輕了不少嫌疑。
這下輪到老板為難了,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一個詞一個詞蹦著,弄得對面這幾位官爺好不自在。
最後老板著急了:“其實吧,我也不知道你們怎麽出來的,也不知道誰在跟蹤你們,我就坐在這掃掃地看看街景,你們是突然出現了。”
“突然出現在那的?沒有走路啥的一系列的過程?”見老板一直點頭,他們也沒什麽好問的了,傻子也能猜出來,他們是從另外一個空間傳送到那裡的。
“不過,你們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前幾天有幾個人也是這樣,突然就出現在那個地方,好像沒睡醒的樣子,我就讓他們進來歇著,誰知道剛去裡面給他們端茶,出來就看不見人了,好奇怪。你們不會是來找他們的吧。”
老板像在努力回憶著,消瘦這才想起來他們是來查案找人的, 這裡與外面的信號不通,也不知道那個報案的電話是怎麽打出去的。雖然還有很多問題要問,不過有要緊的事在身,也就不便長聊了。
想到這裡就一邊往外走,一邊準備結帳。尷尬的事出現了,誰也不知道他們這個時代用什麽貨幣,袁大頭?給人民幣成不?正愁的時候老板過來解圍,幾位不用給錢了,幾杯茶算小店送的,雖不值錢,只求交個朋友,沒事常過來聊聊天。
告別老板走出店門,發現頭頂天色,哦不,是地色有些發白了,抬頭看去,也看不出是什麽東西,不過肯定不是太陽,那種光看起來就像是毛玻璃透出來的,消瘦分明記得,剛來的時候頂上還是一片漆黑,難不成這地下真有什麽珠寶一類的東西能替代太陽成為萬物的主宰?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發現這個之後,感覺村子裡有些亮堂了,街上的那些蠟燭燈籠都不是那麽刺眼了,倒是那些身著古裝的人,總感覺這些人身上透著一股邪氣。
這裡的路基本都是大路,路面鋪的都是上好的大理石,不知道這村子的管理者是何方神聖,有這麽大財力在地下規劃村莊,還能治理得這麽有秩序。走主乾道免不了很多人往他們這邊看,旁邊有小路,悄悄拐了進去,反正也是漫無目的地找,不如多個心眼,一邊看看這村子布局,一邊找報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