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遠山問老甫能不能看清上面刻的是什麽,他說應該是個“8”,也可能是個“日”,後面這個字眼他感覺不大可能,誰會在刻東西的時候罵人,太沒素質了。徐遠山跟他說也許是這個意思太晦澀了咱們看不懂,要麽就是故意的。
老甫說這個符號他從進來之後看到過很多次了,剛才出現的那個山神廟牆上、飯館的椅子靠背上,包括剛才的那棵樹下距離樹根兩三米地面的磚頭上都有,他看不懂什麽意思,以為是消瘦當年刻下來怕迷路,但是現在看起來這個村子也沒多大,這有什麽別的目的?
說真的,那一刻徐遠山真感覺要麽就是老甫的手電筒比徐遠山的高級,能看到徐遠山注意不到的東西,要麽就是他真是因為膽子小,自然會多注意周圍的環境,所以才能看到這麽多細節。
徐遠山和老甫議論的時候,其他人都在拿石子往河裡投,玩得不亦樂乎,根本沒人注意這裡。
於是徐遠山衝老甫比劃了一個手勢,隨後把他擋上,替他照著那一片地方,讓他用手裡的相機拍下來,留作今後分析事情的線索。
接下來的目的地,理所應當是那個祠堂,雖然聽故事的時候徐遠山早已領教了它的神秘,但是見到它的時候心裡還是震了一下,站在祠堂大門口,誰也沒有勇氣在這個時間推開那扇門,阿全的死亡依然縈繞在每個人的心頭。
走下台階,手電筒照向其它方向,明眼就能看出來,這個祠堂的建築風格與周圍的房屋不大一樣,看門臉的破損程度,起碼比其它的居民屋早了二三十年。
老甫似乎又看到了那個刻痕,叫徐遠山過去,大門前有兩座石獅子,他指著其中一個讓徐遠山看,不過可能徐遠山倆自從來到這之後,單獨行動的時候太多,這一舉動被曾偉才看到了,他一邊走來一邊問:“怎麽了,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這一聲問得確實夠水平,明顯就是招呼著其他人,老甫看著徐遠山歎了口氣,無奈地向人群看去,接著他好像看到什麽不得了的東西,身體顫了一下,表情瞬間變得恐懼起來,轉身就跑,怕他迷路跑丟了,再碰上不乾淨的東西,徐遠山也跟著追了出去,回頭也招呼大家一起跟著,回頭的瞬間,徐遠山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閃進了那個大門。
後面的人見狀也跟著跑來,眼看老甫馬上要跑進夜市人多的地方,一旁的宏偉瞬間加速衝了上去,把他攔了下來,幾乎是提著,把老甫拖進了一條小巷子。
幸虧他身上背著這麽沉的包,真要是帶著現代化的裝備,進入所有村民的眼線,還不定鬧起多大的恐慌。
不過剛才這一路的奔跑徐遠山發現,這些村民貌似對徐遠山他們這些人一點興趣都沒有,只是扭頭看一眼,該幹啥幹啥,態度相當冷淡。
別看這家夥平時不怎麽鍛煉,這一頓跑把每個人都折騰夠嗆。老甫安靜地蹲在牆角裡,兩排牙“哢哢”作響,徐遠山知道這孩子肯定嚇壞了。
“你……你跑個啥啊,看見鬼了你?”正真這一問,老甫默默地點了點頭,回頭看看這麽多人盯著他看,安全感倍增,於是抽根煙開始梳理自己剛才的所見,他看見一個人在祠堂的大門口上面吊著,應該是一具屍體。
由於天色比較暗,所以那具屍體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了一體,他往那邊看的時候,本來是想跟人群說他在石獅子上發現的刻痕,結果一轉身就看到了那種東西正好被吊著轉了過來,頭髮凌亂地動著,他一害怕動作就有點失控,後面的事的徐遠山他們都知道了。
這幫人好奇的是,他在石獅子上面看到的刻痕是什麽樣子的。
話趕到這,徐遠山讓老甫休息會,徐遠山來說,接著就把從到這之後的幾個地點發現的符號,跟大家說了一下,
“我後來想了一下,這個符號既不是日,也不是8,我首先感覺,這應該是阿全留下的信息。阿全的名字首字母分別是D和B,他想要記錄自己的足跡,這個符號刻起來是最簡單的,而且乍一看比較難懂,很少有人會這麽想,而別人的名字是不包含這兩個字母的,這個推斷不知道在場的各位是否同意。
只是石獅子這種石材,刻上去比較費勁,不知道他是怎麽刻上去的。”接著徐遠山讓老甫把相機拿來,讓大家看看那張照片。就在徐遠山一套一套兜售自己理論的時候,老甫打斷了徐遠山。
“石獅子上的符號,不是這個。”
瞬間徐遠山就就木了,關鍵時刻讓徐遠山難堪,這成心的吧。
老甫看看徐遠山,算是為他自己解釋了:“剛開始我看到的時候發現了不同,就想找你過去商量下,誰知道我動作太大,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也沒機會說。”
“那個獅子上面刻的是什麽形狀?”不知道誰問了一句,受打擊的徐遠山徐遠山已經沒有太多熱情了,自己用心鑽研,刻苦分析,居然隻說對了一半,真是掃興。
“上面刻的什麽樣子,大家可以一會自己回去看,我也形容不出來。”說完看了徐遠山一眼,這個眼神啥意思徐遠山不大理解,不過肯定不是求愛。
反正現在還早,消瘦提議留下兩個人看著老甫,其他人再回去,他心裡擱不住事兒,還是急於弄清楚,徐遠山說徐遠山留下,反正徐遠山跟老甫關系這麽好,現在正好累了歇會。
一群人也沒什麽意見,看沒有行人從這過,大家都把背包放了下來,圍住徐遠山和老甫,每人一個手電筒就走了。
就剩徐遠山他們倆了,徐遠山安慰了老甫一下:“沒事,膽子是練出來的,慢慢就好了。”看他緩過來了,就靠在他旁邊,倆人並排半坐著。
他點了點頭,往巷子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故意提高了一些音量:“老徐,我想去廁所,你沒事的話跟我一塊去吧。”接著衝徐遠山點了點頭,讓徐遠山順著他說。這行動如此古怪,徐遠山一下子還真沒反應過來,不過忽然感覺,老甫像是在防著什麽人,演戲好辦,這個徐遠山最拿手了。
“是嗎,正好我也有點那個意思,那就一塊吧,這東西就放這吧,死沉死沉的一兩個人也拿不走。”
然後跟著老甫站起來,順著巷子口往裡走,轉彎就停了下來,躲在一輛農用車旁邊,他示意徐遠山不要出聲,兩個人再一起往前貓腰繞大圈躲到那棵大樹後面,這棵大樹幾乎是直衝著那個巷子,而且這裡不透光,兩個人露頭往那邊看去,看老甫一臉的鎮定,似乎在等什麽人。
徐遠山很少看到老甫這副樣子,好像已經算好了一切,自己給自己設個局直接把他關注的那個人也圈進來,然後自己再跳出這個圈子看熱鬧,不過這樣確實比較刺激,有種特工的感覺。
大概兩三分鍾的樣子,巷子那頭出現了一個人影,試探著接近了那個背包堆積的地方,動作比較迅速,從中拿了一樣東西然後把所有東西迅速收好放回,再次警惕了一下四周,往來的方向跑了回去,整個過程神不知鬼不覺,顯得相當專業。
這個人,看體型比較勻稱,身手敏捷,徐遠山猜想是宏偉或者偉才倆人裡面的一個,只是他們為什麽要回來翻東西,老甫又是怎麽預料到的?
看人走了,徐遠山叫上老甫準備回去,在這窩著也不是事兒,他讓徐遠山別動,等著看好戲就行了,就算回去說話也不方便,不如在這呆著。
“有話要說?哪敢情好。”此時老甫在徐遠山心目中的形象高大起來,徐遠山就像個小學生,沒見過社會場面,也沒在學校看過這麽刺激的暗戰。
老甫告訴徐遠山,其實那個石獅子上面什麽符號都沒有,他說的那個符號,是他自己刻上去的。自己往回跑,到這個地方,也是故意的,目的就是讓一些心裡有鬼的人著急回去看那個東西,然後自己躲在這裡看大戲。
“為什麽?萬一他們發現你作假,那咱倆也不會好過的,再說了,你這麽做,想知道什麽?”
徐遠山有點摸不清頭腦,在徐遠山心目中,老甫一直是那種老實做事的本分人,從來不會玩什麽心眼,更不會在這麽緊張的外部條件中布下一個局。
老甫此時像變了一個人,雖然看起來像個什麽都了然於胸的那種大偵探,但是徐遠山不知道這種自信來源於哪裡,不過有一點徐遠山還是深信不疑的,就是他如果決定做好一件事,肯定前因後果都準備齊了才開始做,前後不管有多大誤差,他都全身而退。
“為什麽?為的就是看看是誰在說謊,是消瘦心虛自己說過的話,怕外人拆穿,還是正真真的是平白無故被牽扯進來的。說實話,我現在還不知道這些情況是不是已經超出了我的預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