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說來,這秘密既然都能流傳到子貴這裡,他的祖先又怎麽會忘記?所以徐遠山覺得也許子貴的父母,或者更往上的某一輩人,刻意隱瞞了什麽。
尹興學的傷口處理的也差不多了,徐遠山他們幾個點好蠟燭,想要一窺這裡的真容。
要說這裡確實夠大,用地下宮殿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用手電一照,發現兩排立柱一直延伸到最裡面,估計有一個足球場那麽長。地面鋪著磚塊,四周的牆壁也都是人工修築的。立柱上面雕刻著一些獸紋。
徐遠山他們幾個一直走到盡頭,發現盡頭有一面巨大的牆壁,上面雕刻的不是別的,正是徐遠山和麻書筠在壁畫中看到的,站在環胸人身後的那隻巨大的東西。
牆的正前方有一座祭壇,但是畢竟這麽久沒有人使用,已經滿是歲月的痕跡。這時候麻書筠上前看了看祭壇,用嘴使勁一吹,頓時揚起一層灰,霧茫茫的飄在徐遠山他們幾個人周圍,嗆得徐遠山直咳嗽。
“你們看,這上面有圖騰。”
徐遠山他們幾個走近一看,果然是一個圖騰,畫著的正是一隻老虎。
“我猜想,攻擊咱們的那隻老虎,也許是他們最後一次祭祀用的,而他們崇拜的這個東西,一定有著無法解釋的力量,不然安高人不會用自己種族心目中的聖獸來祭拜。”
“丫頭,你是說那老虎是用來祭祀的?可是祭祀的牲畜不都是要殺了的麽,這玩意怎麽還活蹦亂跳的攻擊我們?”
“遠山,如果寄主死亡了,那它體內寄生的那個蘑菇會立刻死亡麽?”
“這個不叫蘑菇好吧,我只是覺得這是一種真菌,又沒說它是蘑菇。按理說寄主死亡的話,其實寄生體應該會通過某種方式轉移到其他寄主身上,如果不能,就活不長了。不過,我想也許是因為這真菌也產生變異,所以生命力頑強,才控制了寄主的整個身體。何況你們看那隻老虎,怎麽看也不像是活著的東西,剛才我們倆剛掉下來的時候,你看它的樣子,哪裡有一點生命跡象,活脫脫就是一隻老虎僵屍。”
尹興學也同意徐遠山的看法,他說根據他的觀察,這隻老虎確實像是僵屍一樣,因為但凡是活著的東西,不可能對疼痛一點感覺沒有。當然,沒有痛覺的除外。
而經歷了這段時間的洗禮,徐遠山他們幾個也練就的見怪不怪了,但徐遠山他們仍然面臨著一個嚴峻的問題,那就是這裡似乎沒有出口。
“尹哥,你們三個從左邊洞口進到了這裡,而我和麻書筠誤打誤撞從右邊洞口進來也到了這裡,而且從上面掉下來,想要回去也是不可能了,那咱們現在該怎麽辦,難道要回去面對那堆觸手怪物麽?”
“看來咱們當初要是直接從中間的洞口進去,也許現在就能出去了也說不定。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茹茹,這裡既然是用來祭祀,那是不是意味著這裡肯定沒有出口了?”
“一般情況是這樣的,有哪個關公廟會在關公腳下再打出一條後門的?但是我還是有些不理解,這個圖案難道就是他們要祭祀的東西麽?咱們幾個進來之後一直沒有感覺到有什麽變化,似乎並沒有受到什麽影響,而且,這裡除了一座祭台空空如也,我覺得如果寶物藏在這裡,那應該就在這個地方了吧。”
聽麻書筠這麽一說,徐遠山也覺得很奇怪,似乎徐遠山他們一行人雖然碰到些變異的生物,可是自身並沒有受到什麽影響,難道是因為時間太短感覺不出來麽,該不會過個幾十年徐遠山也變成了巨人吧,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弄得徐遠山頭越來越疼。
就在這時候,默不作聲的其威似乎發現了什麽。
原來在宮殿的角落裡,竟然躺著幾具人的屍骨!雖然腐爛的只剩下白骨,但衣服破爛不堪,顯然是野獸的撕咬造成的。不用懷疑,元凶一定就是那隻躺在地上的已經變成乾屍的老虎。
“啊!”麻書筠只看了一眼便嚇得別過頭去,這時候徐遠山也有些打怵,畢竟這人的屍體徐遠山是第一次看見。
尹興學鎮定的多,上前查看了一下,“看衣服,不像是現代人。”
說完又在他們身上翻動了一陣,拿出幾張皺的不成樣子的紙張,打開一看,上面印有頤和園的樣子,旁邊寫著繁體的貳佰元,以及華夏人民銀行字樣,竟然是第一套人民幣!
“這,這幾個人是建國初期的人?”
徐遠山有些不敢相信。這裡不僅有人來過,居然還揣著一張第一套人民幣的二百元,他們幾個顯然是沒有見過這東西,但是由於徐遠山父親喜歡收藏錢幣,所以徐遠山也被他耳濡目染對錢幣有一定的了解。而第一套人民幣全套,現在已經可以賣到差不多700萬。
但此時徐遠山的注意力並不全在這張錢幣上,而是被這些白骨所吸引。他們到底是誰,又是出於什麽樣的目的來到這裡,而且徐遠山他們前面走過的道路,顯然隻可能是單程的,並且沒有任何有人走過的痕跡,他們到底是怎麽進來的。
一下子湧現出很多問題,徐遠山無法給自己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這時候其威翻出一個本子,興奮地拿給徐遠山他們。
本子是紅色的,但是已經褪色很嚴重,兩塊薄薄的硬紙板套著外皮,上面印著金色的“鍛煉”。徐遠山小心翼翼打開本子,生怕弄壞了它。看了看裡面的內容,發現是一本日記,本子裡還配有一些圖片,其中一張上面畫著一個男人穿著跨欄背心,深色短褲漏出大腿,在跑道上奔跑,底下還配有一行字“鍛煉身體,建設祖國”。
這時候一旁的子貴著急起來,因為他想知道內容,但是又不認識幾個字,徐遠山隻好把內容念出來。
“1952年3月,微冷。初看這個本子,不慎歡喜,捧在手中,看見本子中的圖片,一股欣欣向榮,積極進取的風氣迎面撲來,更加愛不釋手,便買了回來。這也算是今天的頭等事情,索性記錄下來,權當這開端罷了。”
“哎呦小兄弟你要急死我啊,這本子這麽多頁,用不著從頭讀到尾,要不這樣,你從後往前念念,看看有沒有什麽東西對咱們來說用得上的。”
聽子貴一說,徐遠山也發現如果徐遠山從頭讀,確實太浪費時間,這前面記錄的都是這人的日常起居。便翻到最後一頁,開始讀了起來。
“是真的,傳說竟是真的,可已來不及了,聖物不知去向,陳光強同志正在做最後搏鬥,我已無力氣再寫下去,身邊幾名同志也已經咽氣,未能再見你們母子一面,我很遺憾。願後來者帶回這本筆記,還予徐遠山的家人,我名叫唐非雲,”
顯然他還沒有寫完就已經咽氣了,最後幾個字也歪歪扭扭勉強才能看清,這讓徐遠山他們幾個倒吸了一口涼氣,仿佛他最後看到的可怕一幕正映射在徐遠山他們眼前一般,徐遠山定了定神,繼續讀下去。
“1954年11月。已不知身在何處,入口不知何故憑空消失,心中不免有些擔憂,願上天保佑此行順利安全。”
“1954年11月。勘察一個月有余,終於找到些眉目,看來《山海經》並非憑空虛構,當地縣志也與其多出符合。再三商討,決定與賈志廣同志各領一隊,分頭行動,希望能節約時間,有所收獲,盡早向組織複命。”
“1954年10月,晴。閩南地處邊疆,但風景怡人,氣候舒適,生活還算習慣。與賈志廣再次探討,一致認為此行有一定風險,需小心謹慎。前方凶險未卜,願一切如意。近三個月未見,不知素素與你是否安好,願素素健康成長。”
“1954年9月,雨。一切準備就緒,已經可以出發,隊伍中不乏較我優秀許多的學者,旬老因年邁體弱,不便同行,臨行前吩咐我要虛心學習,認真請教,我自當謹遵師命,三人行必有我師,何況這一行十人。”
“1954年8月,大風。素素已滿三月,家中一切如舊。借到上級命令,指派我參與前線考察,這是對我研究成果的肯定,希望能夠通過此次行動中找到我一直在研究的秘密,遂下定決心絕不辜負組織期望與厚愛。”
“1954年5月,晴。愛妻為我生下一男孩,這也算是為我家添丁續火,願我兒將來能夠光宗耀祖,便取名唐志,乳名素素。妻子身體欠佳,尚需人照料,今日便隻記下這些。”
“再往前就是他以前的日記了,你們覺得這些內容,有什麽可以幫助咱們的麽。”徐遠山抬起頭問道。
“唐志,唐志,這個名字,怎麽這麽熟悉呢?”麻書筠自顧自念叨著,突然想起了什麽,“唐志!這不是大名鼎鼎的歷史學家麽!中科院院士!”
“茹茹,這個唐志和你說的唐志是一個人麽?這本子裡也隻記錄了這個人的孩子叫唐志。”
“我覺得不離十了,唐志確實就是1954年出生的,而且據說是子承父志,父親因為一次考察出了意外,所以從小就勵志要當一名歷史學家。肯定是他!”
“小丫頭你激動什麽勁,就算是又能怎樣,咱們出的去麽。再說這人也奇怪,什麽叫“出口不知為何消失了”,這人是嚇傻了吧,才出現的幻覺吧,讀書人就是膽子小。”
子貴一句話,卻讓徐遠山如夢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