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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昭在了解了這段過去之後,有一些失望,這時候巧巧補充了一句:“不過你這麽一說還真是有些奇怪,因為我聽說~我是說聽說啊,具體我也不知道,就是館裡的那些高手都是王姑娘訓練出來的,你若是想去找人家麻煩,還是先做好給自己收屍的準備吧。”
這個有點誇張了吧,紅豆館擺在明面上的高手不下一隻手,還不算那些不顯山不露水的人物。這些人實力高低不一,路子千奇百怪,她是怎麽訓練出來的?葉昭頓時感到一陣頭疼,一個紅豆館前掌櫃的身份已經讓葉昭有些忌憚了,現在看起來這個四娘的前輩比四娘更有手腕啊。
“既然如此,為什麽那個陳平還要來找我麻煩,傻傻地被人當刀使?難道這麽簡單的局,那個王雪君會看不出來嗎?”
巧巧爭辯道:“王姑娘是什麽人,她這麽做一定有她的道理,當初一聲不響嫁給一個都侯的時候,她一定已經算好了……所以那個被革了職的中尉就是當年那個都侯,還真是無巧不成書。只是你不會又把這種陳年爛帳算到四娘頭上吧?”
“什麽叫陳年爛帳?拜托那次我可是差點就死了好嗎,這帳就算再放個十年都爛不了好嗎?”葉昭原本沒想到這一茬兒,只是順著巧巧的意思,和她鬥鬥嘴。說完整個房間都變得出奇地安靜,兩人之間那道安分火苗不合時宜地跳了兩下,溢出一滴嫩紅的油蠟。巧巧抿著微薄的雙唇,看著葉昭,直到看見葉昭的眼神漸趨溫柔,巧巧才出聲道:“我幫你去問問。”
“嗯?”葉昭意外,從座位上起身,看著巧巧問道:“你要去問四娘?”
“嗯,我想四娘一定知道,做她們這行的都是狡兔三窟,究竟會在那個窟,也只有她們自己才最清楚。”說著她也跟著站了起來,向門口走去。不過巧巧說完,想到了自己的處境,面色微微有些紅潤。
“如果她不告訴你怎麽辦?”
……
“那我就不進宮了!”巧巧已經走到了門口,而且低著頭,葉昭看不到她說這話時候的神情。但是葉昭聽得很清楚,巧巧確實是想用這個為由,變相地威脅四娘。
看著巧巧離去的背影,葉昭心中突然有些不忍,自己是不是不該這麽利用巧巧?雖然早在來之前,就做好了要打草驚蛇的準備,利用四娘找到那個王雪君,所以才會專門帶了擅長隱匿追蹤的麟四一道前來。但是真的看著巧巧毫不猶豫地說出,要用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那個為父申冤的機會來換葉昭一個消息的時候,
葉昭真的有些心軟了。
葉昭不知道此時麟四會藏在哪裡,但她知道現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府上等消息就了。
是夜,葉昭難得地龜縮在自己的房間裡,沒有像往日裡那樣出來禍禍府裡的小妹妹,不是,是小丫鬟。現在她的腦瓜子裡裝的全是問題。巧巧的話一直在葉昭的腦海中徘徊,讓她的心緒有些凌亂,都快把自己的鼻梁撓脫皮了。
在知道了那個王雪君是這樣一個角色之後,葉昭的行事也開始變得謹慎了許多。她現在反倒有些擔心,下午自己回來之後就不知道麟四之後去了哪裡,是不是跟著四娘?自己貿貿然讓麟四去跟蹤四娘會不會出事情。奈何自己和麟四之間壓根兒沒有一個聯系方式,害得自她能乾坐在房間裡胡思亂想。
還有麟三啊,讓他去找劉徹查個人嘛,從前這種小事情一炷香就可以回來了,怎麽現在去了一天了,都沒有回音?就算對方是紅豆館的掌事的,也用不著拖這麽久啊。再想到在紅豆館時,巧巧對葉昭說的,凡是想查四娘的人呢,都出了意外了。可是自己特意叫麟三帶了劉徹去的嘛,對方應該會忌憚劉徹的身份才是,麟三不至於會出什麽事吧?
最不巧的是周老頭子今天也不在,說是去參加一個什麽宴會,今晚可能不回來了。不然葉昭也好去向他認個錯,說不定這個丞相大人就會饒了自己這次的擅作主張。以他這麽維護紅豆館的態度來看,應該與那四娘是有些私交的,多少能說上句話啊。
……
沒有安全感,這是葉昭一直以來不得不直面的恐懼。因為對這個世界的未知,所以她不斷在尋求保護。結識劉徹是一舉兩得的事,被周亞夫庇護也是她心甘情願,但是她從來沒想過讓別人因為自己的緣故陷入危險之中。
葉昭越想越煩燥,捫心自問:“我是不是做得太急躁了點?雙管齊下效率是有了,可是我應該早點把事情捋清楚再行動的!要是因為我的這個決定害他們出什麽事情……
葉昭不願再想下去。她迫切地想要做點什麽來分散注意力。還記得,很久以前她和自己妻子還沒離婚的時候,兩個人吵架了,可不像人家說的床頭吵架床尾和,往往兩三天裡是上不了床的。這時候呢,她都會去網吧送分送個通宵,然後頂著個碩大的黑眼圈去學校。久而久之呢,不止老師啊,就連學生都知道他的光榮事跡了。
或許這就是那些雞湯文學裡說的:“性格決定命運吧。”想不到再活了一輩子呢,還是會被自己的思想問題所困擾。回首這短短的第二段人生,似乎自己一直處於一個神經緊繃的狀態,接二連三的麻煩找上她,讓她疲於應對。
都說那些幾段幾段的武者都是稀罕物,百人中出一人便是稀奇。除了那些真正的武學世家能有些門道,尋常的村子能找出一個學有所成的武者,足以光耀門楣。可為什麽自己出門就能踩死一個,走親訪友也能被高手跟蹤?明明是個一文不名的小人物,偏偏就這麽容易招惹災禍。
這般十足的壓迫感悄悄在葉昭的心裡種下了一顆種子。今夜無眠,她想讓自己活得有些保障,她要把軍火提前帶到這個世界上來。哪怕死後洪水滔天,她葉昭也不能白白辜負了這一世的生命。當然還有一個擺在眼前的原因,她猜想王雪君必定是個很厲害的人物,所以不想等麟四帶來消息的時候自己只能被動地選擇退避三舍。
於是這顆種子孕育出了第一顆果實——火藥。
中國的黑火藥作為咱們老祖宗的四大發明之一,那分量自然是妥妥的。沒有道家的煉丹術,就沒有中國的黑火藥,而現在黃老之說如此盛行,所以葉昭便動起了這門心思。不過這東西的威力自己是見識過的,確實厲害得緊,只是不知道對於那些武者使用的效果幾何。
現在距離黑火藥的誕生早了好幾個世紀,而葉昭自打讀完了高中就把那些化學知識還給老師了,可以說除了知道原材料是啥,其他的都要從頭開始——今夜注定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