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易河帶人殺上泗礁時,太華堂中,嶽群正與華山各院部長商議事情。
抖了抖傳閱了一遍再次回到手中的信箋,嶽群歎道:“左冷禪好大手筆呀!”
“殺一番也好,我們華山已經很久沒有大動作了,該讓人知道華山弟子的劍有多利!”黃不韜眼中充滿戰意,武功臻至一流,正雄心勃勃,重新恢復劍歸華山赫赫威名。
“幾個師弟正處於關鍵時間,參與這次爭鬥倒是對他們有極大促進,前提是能活下來,與魔教的廝殺可一點都不能松懈。”李不山也讚成參與。
趙不爭眼中的興奮毫不掩飾,作為華山傳道人的他,一直被嶽群藏在華山,如今邁入一流,從每次與師兄們的切磋可以看出,自己的武功在江湖上也算是極高,但從沒有真正在江湖露面,也沒有和江湖上的高手對決過,此次華山如全面發動,他也不可避免要參與進來,誰叫華山高手就這麽幾個呢?掌門也不好再藏著自己了。
寧中則也一臉期盼,嶽群則根本無視,兒子還沒到一歲,怎能讓媳婦跑到外面跟那些粗魯漢子廝殺呢?
宋文則見兩個人都不說話,輕輕咳了一生,問道:“我們參與嵩山發起的這場紛爭,華山能得到什麽利益呢?”錢叔一年前回家養老,推薦他接手外務部,他一直以來兢兢業業,把分管的華山產業打理得蒸蒸日上,得到嶽群的賞識,點頭允許他接任外務部,一躍登天成為華山高層之一,他也知恩圖報,一切事務均以華山利益為先。
“宋部長說得對,所有的行動都需有個前提,我們能得到什麽?否則就是無謂的付出。既然要參與這次行動,華山必定會付出代價,那就必須考慮能為華山帶來多大的利益。”嶽群最欣賞宋文則這一點,無利不早起,一切以華山利益為先,華山不是那些身無恆產,兩肩空空的江湖散人,直接圍繞著華山的就有兩三千人,間接依靠華山才能過日子的起碼萬人以上,如果華山倒下,這些人的生活都會受到極大影響。
“我們SX幅員遼闊,依附魔教SX分壇的幫派有五六十個,如果我們挑了魔教SX分壇,這些幫派的利益可由華山接手,還有販鹽……”何勇道。
“這都是些下三流的行當,如果江湖中人知道華山去經營這些生意,華山這面子可就不好看了。”黃不韜不滿道。
“販鹽先不談,華山先不做這出頭鳥,以免受到魔教的激烈反應,這些幫派倒是可以考慮。”嶽群否決了對魔教販鹽生意動手的建議,那是魔教的命根子,誰動了他,魔教就會和誰拚命,又問道,“這些幫派都有競爭對手嗎?”
何勇精神一振,道:“有呀,哪行生意能沒對手呢?跟他們作對的很多,有些還看我們華山眼色,每年有年禮送上。”
嶽群點點頭,吩咐道:“你回頭整理份資料給我,這些行當雖然上不了台面,但始終存在,不可能滅絕,由我們支持的幫派進行管理,總好過魔教支持的幫派進行管理,畢竟雙方的底線還是差距的,對從事這些行當的人來說,也是一種仁慈。”
“還有各地的城狐社鼠,也趁這個機會清理一遍,各地都扶個聰明點的人起來管理,對小民來說也是樁功德,也更加方便我們華山對SX的管控。”
“師兄,那我們人員怎麽安排?”見掌門師兄已做決定,趙不爭忙問道。
嶽群看了他一眼,緩緩道:“這次SX這塊,就麻煩李師兄了,帶上兩隊內門弟子,
四隊外門弟子,嗯,其中一隊讓小弟子們去吧!讓三水功成耀華他們都去。” 李不山遲疑一下,道:“掌門,這對上的可是魔教……”
“不經歷風雨,怎麽見彩虹。不過,這次的目標只是將魔教大部分勢力趕出SX,能不殺人就不殺人。”
“我和黃師兄兩人去HB。”
“左冷禪可是要求我們華山出三個高手!”黃不韜遲疑道。
嶽群輕輕一笑,“我們華山可沒那麽多一流高手,哪能依著他的要求來?這次答應了他,下次他就會要求五個,不試探出華山的真實實力,就不會有停歇。”
眾人暗暗點點頭,不再說這事,趙不爭又道:“師兄,SX這邊李師兄一個人單薄了點,我去幫李師兄,多少有個照應。”
嶽群也不再逗他,道:“你在暗中跟著,不要露面,看好外門的小子們,如出現鮑大楚之外的一流高手,你就接下來。”
“好!”趙不爭滿足答應道,只要能出山,就很滿足了,再說下去,討價還價的,怕師兄又改變主意。
大致確定好行事方略,嶽群安步當車往有所不為軒走去,寧中則臉沉如水跟在身後,一路不與嶽群說話。
剛進有所不為軒,就看到嶽華在院子了瘋爬,見到父親進來,大叫一聲“爹爹”,雙手雙腳交錯行進,爬向嶽群,嶽群伸手把他抱起,順勢往上拋去,嶽華咯咯大笑,一點也不害怕,這是兩人的保留節目,嶽華一直百玩不厭。
嶽群接下嶽華,扯出系在扣子上的汗巾,幫滿臉通紅的嶽華擦掉汗水,問道:“兒子,今天玩什麽了?”
嶽華還在咯咯笑著,抓了抓嶽群的頭髮,不理他了,轉身向寧中則伸出雙手,嘴裡甜甜叫著:“娘,抱抱!”
寧中則臉上也露出笑意,接過兒子,抱進了屋,為嶽華擦乾身上的汗,換了件薄衣裳,又哄著喂他喝了口水,讓他自己玩去。
嶽群知道師妹心裡不痛快,忙為她倒了杯茶,正準備解說,不想寧中則搶先道:“師兄,我八歲開始練武,已經十五年了,除了生華兒那段時間外,一直不曾落下,自覺不比江湖各派年輕一代差。”
嶽群笑著道:“那是當然,師妹天資聰穎,勤奮刻苦,玉女素心劍精妙高深,混元功功力深厚,已可算是江湖年輕一代中難得的高手了。”
“可師兄你並不這麽認為。我也知道,這十年來,師兄為了華山禪精竭慮,步步算計,承擔壓力之大,我看在眼裡也是心痛,但現在華山在師兄的十年耕耘下,已經大不相同了,師兄實不必把所有的擔子都壓在自己的肩上,現在華山根基已固,擁有的實力已經沒有任何人敢輕視的了。”
“我已經二流巔峰期了,要在之前,早就行走江湖,揚名立萬,宣揚華山威名了,華山的赫赫威名,大部分都是二流期弟子打出來的,一流高手哪能頻繁出動?”
“師兄,你還計劃著再生個女兒,這沒問題,我這做妻子的也願意,但師兄或許忘了,我還是華山三個嫡傳弟子之一,對華山,對我而言,我都不能只是生兒育女,我也要承擔發展華山的責任,我不是你養在籠子裡的金絲雀。”寧中則真摯道。
嶽群怔了怔,沒想到師妹說出這麽一番話來,在桌邊坐了下來,給自己斟了杯茶,慢慢喝著,沉思了一番,抬頭對寧中則歉意道:“師妹,是我想差了。”寧中則伸手過來,握著嶽群的手背,深情道:“師兄,你為華山之心,華山上下都看得清清楚楚,但華山不是師兄一個人的華山,是所有華山人的華山,每個華山人都想為華山做點什麽,而不是隻庇護在師兄的羽翼之下,這對華山以後的發展也是不利的。”
“對,師妹說得對,我有些鑽牛角尖了,總想把華山發展到最好最強大,才出去面對江湖風雨,卻忽略了,江湖風雨才是華山子弟最好的老師,你說得對,二流高手在一些小幫派中已經是掌門一級了,我是不必再拘著他們,華山也是要靠他們來一起支撐。”
寧中則笑道:“就是呀,華山有你這尊大神鎮壓,有幾個門派敢對華山弟子下手?”
嶽群哈哈大笑,十年來壓在心頭的重擔突然變得輕了許多,是呀!華山不是自己一個人的華山,而是所有華山人的華山。這十年來,自己給這些弟子提供了最好的功法,最好的藥材,最好的教導,最好的生活便利,他們已經成長起來了,不再是那些處於江湖角落、炮灰般的三流人員了,自己拘得太緊,有可能就把這批人給養廢了,該讓他們自由闖蕩了,他們有江湖經驗,現在又有高深的功法劍法,還怕什麽的?只要自己坐鎮華山,有誰敢輕易殺害華山弟子?
寧中則見丈夫開懷,也為之高興,丈夫為華山做得也夠多了,用厚實的肩膀,在華山最危險最艱苦的時候,為華山撐住一片天,現在該停歇一下了。華山的弟子已經成長起來了,可以和這個年輕的掌門一起面對江湖風雨。
“師兄,那這次圍攻黑木崖,我……”寧中則狡黠問道。
“去!都去!我手中的劍難道還護不住自己的妻子?”嶽群豪情萬丈道。
“太好了,哼!我的玉女素心劍可比你的華山道心劍法厲害,再說,你不是說嘛,我們雙劍合璧天下無雙,我可是華山玉女寧女俠,可不需要你護著。”寧中則心中大喜,驕傲道,嶽群見妻子露出久違的嬌憨,哈哈大笑。
“哈哈……”
此時泗礁上的林易河也哈哈大笑,眼前的庫房中,滿屋的綾羅綢緞,一箱箱的瓷器與銀子,還有更多黃燦燦的銅錢,無不說明這次的行動收獲極大。掌門果然高瞻遠矚,為華山開辟了海外這條財路, 有了這條穩定的經濟來源,華山的根基更加穩固,且不再受華山周圍江湖勢力的限制,跳到大陸之外,冷眼旁觀江湖形式,進可攻退可守了。
“怎麽有這麽多的銅錢?”林易河問身邊帶路的帳房,小心翼翼的帳房道,“這些銅錢是獨眼龍搶了一艘往倭國交易的商船得來到,倭國錢貴銀賤,運銅錢過去可換更多銀子,且銅錢也可壓倉,一舉兩得。”
“嗯,”林易河意外看了一眼瘦弱黑小的帳房,問道:“你叫什麽名?怎麽上了獨眼龍的泗礁島。”
惶恐的帳房低頭道:“小人林修文,FJ人,原為商行帳房,被獨眼龍掠了走,為活命,隻好幫獨眼龍算帳盤點,換口飯吃。”
“你熟悉倭國貿易?”林易河問。
“跟原來的東家跑過幾趟,還算熟悉。”林修文抬起頭,露出希翼的眼神,只要這些殺神有地方用的著自己,這條命就可以保留下來了。
林易河點點頭,吩咐道:“你把泗礁島上的值錢的物資都整理一番,給我個單子,做得好了,自會用你,但手腳可得乾淨點,出了岔子,誰也保不住你。”
林修文大喜,跪在地上不斷磕頭,“謝過英雄不殺之恩,修文一定把事做好,絕不敢有一絲一毫差錯。”又道,“我一人要統計這許多物質,力有不逮,還請再撥幾人協助,可加快進度。”
林易河點點頭,指派了幾個投降的海盜給他,由他支配,又安排人清點了銀兩,搬上船,吩咐兩個外門弟子帶著十人,壓著銀子回去報信,並請童易文師兄加派船過來運輸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