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群輕輕撥弄碳爐,白色的木炭得到空氣補充,開始變得明亮,嶽群把小銅壺擱到碳爐上,不一會,銅壺的水被燒開。
嶽群洗著茶壺茶杯,嘴裡說道:“說說吧,這次結果怎樣了?沒發生什麽意外吧?”
林易華端坐在茶幾對面,腰杆挺得筆直,聞言道:“掌門,結果很好,所有目標都被清除,外出的師叔和師兄弟們都安全返回,抽調各處的師兄弟也都平安回到了原處,各處匯總過來,弄了五十六萬零八百兩銀子,夠我們再添置十艘戰艦了。”
“哦!對了,令狐師弟請了個假,去江南散心了。”
令狐衝?去闖蕩江湖了?要開始他波瀾壯闊、精彩絕倫的主角生涯了?
嶽群突然有了興趣,想想看,現在令狐衝,可是精通華山劍法、混元功、獨孤九劍,那什麽五嶽劍法、魔教十大長老的破解術,從他進入華山內門後,就毫不保留向他開放了。
比起原著,令狐衝武功層次可高了可不止一個等級,即使比起原著中的自己,除了內力方面,其他的都要勝出了,憑著這樣的基礎,這一世,他能走到哪一步?
嶽群問道:“令狐衝為何請假?過年也不回來?”
林易華笑道:“令狐是特意出去的,他喜歡商師妹,可商師妹再過十來天,就要和薛師兄結婚了。”
嶽群驚訝道:“他喜歡商丫頭?商丫頭怎麽又和長樂走一塊了?”
林易華道:“這感情上事,怎麽說的清楚,出去一趟也好,眼不見為淨。”
嶽群問道:“他能想開嗎?”
林易華道:“他有什麽想不開的,這天下之事總不能都遂他心意,我看這樣也好,他這幾年太順了,受點挫折,對他以後有極大好處。”
嶽群看了林易華一眼,道:“這話不是應該由我來說的嗎?你年紀輕輕的,怎麽這麽老氣秋橫了。”
林易華一愣,苦笑道:“掌門,我都三十一歲了,兒子都要出生了,怎麽還年輕?”
嶽群也一愣,道:“嗯,也是呦!你都三十歲了!”那年代,三十歲的男人,小孩十幾歲不要太正常,也就華山派這些人,不知怎麽的,都跟著晚婚晚育了。
“哎,令狐衝的假期你批了嗎?”
林易華道:“批了三個月,還沒有發出去。”
“你給他批一年,把行動套裝收回來,隻給他留下配劍和貼身的幾樣物品,讓他像個普通的江湖人士,去江湖上闖蕩一番,真正認識一下這江湖是個什麽東西。”
林易華一怔道:“一年?是有什麽任務要令狐去完成嗎?”
“任務?嗯,任務就是對江湖的認識,回來後最少要上交三萬字的述職報告。”
林易華笑道:“三萬字,這要他半條命了!”
“你的批條寫詳細些,不拘束他,想幹嘛幹嘛!唯一一條,不能弱了華山的威風,他看不順眼的,給我打,看他不順眼的,也給我打,不管什麽少林武當,魔教嵩山,打贏了,回來有獎,打輸了,去爪哇砍木頭!”
林易華驚訝道:“掌門,這會不會太驕縱令狐了,他性子本就比較野,在山裡、海外被各種條規壓著,還算老實,這一出去,無拘無束的,萬一闖了大禍,可不好收場。”
嶽群不以為意道:“能闖什麽大禍?有什麽大禍我們華山扛不住?”
林易華無奈道:“令狐他還年輕,武功才剛有所成,萬一打了小的,來個厲害的,難免吃大虧。
不要看他在衡山戰勝了丁勉,那只是比武,真正亡命廝殺,誰能活下來還很難說。” 嶽群看著林易華輕笑一聲,道:“易華,你小看令狐衝了,你知道他這大半年在幹嘛嗎?”
林易華點頭道:“知道呀,失戀了,在拚命練功緩解痛苦。”
嶽群伸手點了點,道:“你知道他經常往風師叔哪裡跑嗎?”
林易華點了點頭,問道:“知道,嘿,難道風師叔祖給他傳授了什麽神功妙訣?”
“對呀,他令狐衝可真好命,輕輕松松就得到師叔傳授絕頂劍法,我當初可是…哼…”嶽群收口不言。
林易華好奇道:“什麽劍法?很厲害嗎?”
嶽群看著他,歎道:“易華,你現在可能不是他的對手了!”
林易華驚訝道:“這麽厲害的劍法!”要知道,年初的時候,令狐衝不論是劍法還是內功,比起林易華都有不小的差距。在這個年齡,林易華的武功也在突飛猛進,每月都有不小的進步,現在掌門說令狐衝已經超過了他,內力修為是無法速成,那就是劍法的加成了。
“是呀!最厲害的劍法,不行,師叔他比劍輸給我,這是要教個徒弟給我好看的,可不能輸給他,易華,你以後每天下午抽出一個時辰,我把這套劍法傳給你,你可不要被令狐衝給比下去了。”嶽群得意道。
張德恩站在旁邊,驚訝看著林易華,可真是好命呀!這就得到華山最厲害的劍法了!不過轉念一想,林師兄都是要接任掌門的人了,學習華山最高深的劍法,也是理所當然的了,倒是令狐衝卻真是撞了大運,被風師叔祖給看上了。
張德恩可是知道這套劍法的厲害,他們四人經常被掌門拉去練劍,憑著四人現在鬼魅般的身法,放手狂攻,也拿不下掌門手中的一柄利劍。當然,這是掌門施展出來的,如果是令狐衝施展出來,張德恩可不認為自己幾人會比他差。
林易華也看到了張德恩的驚訝,更加相信這套劍法的厲害,忙起身跪下道:“謝掌門賜法。”
嶽群點點頭,道:“這劍法可不好練,不過你時間充沛,慢慢練個二十年,在這江湖上就可以橫著走了。”
林易華翻翻白眼,又不是螃蟹,幹嘛橫著走?不知為何,掌門這兩年來,說話越來越隨心所欲了。
卻不知道,嶽群自從突破紫霞神功第五層,打通任督二脈,龍虎交匯陰陽相濟,一身武功已經到了不可思議地步,就是風清揚也不是他對手,壓在心頭的生存危機完全解除,連東方不敗也不懼了,心靈放松之下,前世一些習性就自然而然恢復了,怎麽高興怎麽來,一點也不願虧待自己了。
其實,經常接觸嶽群的華山高層早就察覺到了這種情況,卻都覺得正常。
絕世高手嘛?
當然是想說什麽說什麽!
想幹什麽幹什麽!
哪能受世俗的條條框框約束,會被約束住了,也不可能是絕世高手了。
所以從風清揚以下,對嶽群要卸任掌門,雖覺得無奈,卻只能答應,反正只要有嶽群在,誰也不能欺負華山派,誰來當這個掌門都無所謂了。
況且,現在的華山財雄勢大,不去欺負別人就是心懷仁慈了,若還是被別人欺負了,大家乾脆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林易華當沒聽到嶽群最後一句,道:“易華一定認真修煉,不辜負掌門大恩。”
嶽群非常滿意自己的安排,問道:“還有事嗎?沒有了就去幹活吧!”
林易華忙道:“掌門,還有一事,您看,我們華山這幾年,準備深度參與江湖事務,但江湖人士對我們華山的認識可不夠深刻,要不舉辦個宴會什麽的,展示一下我們華山的實力。”
“展示實力?搞什麽宴會?”嶽群不是很願意。
林易華試探道:“要不,為掌門您祝個壽?”
嶽群眼睛一瞪,氣道:“祝壽?我很老嗎?”
林易華暗道,果然如此,當下道:“那給風師叔祖過個大壽,他老人家七十多了,好像還沒有舉行過一次大壽呢?”這才是林易華真正的目的。
嶽群想了想,道:“那你去和風師叔講,他老人家要是願意,我沒意見。”
林易華急道:“掌門,這您得出面呀,您是掌門,這麽大的事情,只有您才能提出來。”林易華可是知道風師叔祖和掌門一個德行,那有他說話的份。
嶽群搖搖頭,他可不想觸風清揚的霉頭,這老頭一心待在朝陽峰那邊享福,連新年晚會都懶得參與,哪會同意弄什麽大壽!
眼珠子一轉,好心道:“你去找你寧師姑,她肯定願意給師叔祝壽,讓她去遊說師叔。”
林易華呆了呆,想不到掌門轉頭就把自己老婆給賣了,只能認命點點頭。
嶽群知道這事多半不成,安慰道:“我們華山實力如何,不必這樣去展示,既然參與了江湖事務,多的是機會讓人看到,再說,後年不是五嶽會盟嗎,全江湖正道有點身份的人都會去,還怕沒有機會給我們華山表現嗎?”
反正有什麽事可以派弟子去,只要不用嶽群他自己去忙活,就無所謂。
幾天后,正在揚州西湖邊優哉遊哉的令狐衝,一臉懵逼看著來傳訊的華山弟子。
“你是不是弄錯了,我隻想請兩三個月假,怎麽批了一年,還讓我去闖蕩江湖,這不就是玩一年嗎?”
弟子羨慕道:“師兄,我可不清楚,我隻負責把批條轉給你,並把你的行動套裝帶回去。批假一年呀!天哪,要不要這麽幸福!”
令狐衝不好把批條給他看,要是知道上面掌門說的話,估計會讓他跳起來。
當下,兩人回到客棧,令狐衝從旅袋中掏出幾樣貼身的武器,又拿出工商行發行的幾個金幣、十幾個銀幣,還有三十幾個銅錢,兩套衣服,一張方布,讓弟子把旅袋拿走了。
躺在床上,又拿出林師兄批的假條仔細看了一遍。
沒錯,說的很明白。
掌門要求的,看誰不順眼,打他!
誰敢看自己不順眼,打他!
不管他是少林武當,還是魔教嵩山,都得打贏!
這是要自己在江湖上給華山揚名了!令狐衝扁扁嘴,自認為理解了掌門的意思。
又看到述職報告的字數要求,不由感到一陣牙痛,三萬字,手會不會寫斷啊?
從懷中掏出個小布兜錢袋子,把金幣銀幣銅錢都裝了進去,既然已經請假了,這一年的吃喝住行就得自己解決了,這些錢省著點用, 也許夠自己這一年的花銷,只是這酒可就不能隨便喝了。
哎!別人闖蕩江湖,是怎麽來錢的?
令狐衝躺在床上左思右想,不得要領,以前每次出行,都是行動部和情報部計劃好的,他們只要到了地方,看到目標出手就行了,哪需要考慮這麽多事情。
哎!闖蕩江湖,怎麽闖蕩呀?好像讀書時沒有教呀?
令狐衝仔細回憶師兄們以前說的一些話,嗯,酒樓是江湖消息傳播的地方,可以多去,車馬行、大通鋪是江湖人士經常落腳的地方,難道要去跟人擠一個通鋪?令狐衝搖搖頭,這清淨的客棧多好,住大通鋪就免了吧!
掌門說看到不順眼的,就打他。那看誰呢?有熱鬧就跟著去看?這麽有空?哦對了!現在有一年假期,那就去看唄!
好像聽誰說過,只要江湖人士舉辦的宴會,可以直接去參加,沒有請帖也無所謂,帶上刀劍就沒人阻攔,只是無名之輩安排的位置不會很好,這個沒問題,有吃有喝就行,還能聽些最新的江湖消息。
還有什麽呢?
這一晚,臨時脫離了華山組織的令狐衝,像個菜鳥一樣,翻來覆去思考著怎樣闖蕩江湖?怎樣把華山的威名再次傳揚出去?
去打誰?打魔教?把魔教的南直隸分舵挑了?
令狐衝搖搖頭,還是不要去作死,華山現在還沒有和魔教直接硬碰的打算,這是林師兄他們考慮的事情。
那就打一些旁門左道,黑道凶徒,還有一些正道不長眼的混蛋!
直到天邊泛白,令狐衝才昏昏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