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鉤了!“
張小千看著獨角野豬的嘲諷眼神,淡然一笑,避開地上表面放了幾層草遮掩住的荊棘木,雙手搭在凹口後面一棵樹上,一副就要談跑的樣子。
野獸畢竟是野獸,既不懂變通,也不懂什麽是計謀。
想著之前,本來自己就著傍晚美好時光,在晚霞和天空之下,悠悠的洗著澡,是多麽舒暢的一件事。
卻完全被眼前這賤人給打擾,還不斷挑戰自己的底線。
孰可忍孰不可忍!
獨角野豬見張小千又要逃跑,趕緊鉚足了勁,一隻腳搭在後面的坡上,其余的也都踏實了,蓄滿力,低頭,往凹口裡面一衝。
“啪啦。”
前面那口樹沒擋住,立馬碎裂開來,上面的樹乾快速砸了下來,砸在獨角野豬的身上,很快泛起一塊紫斑。
獨角野豬哼哼一聲,不管不顧,豎起尖角,又擺起了架勢,一心要撞死張小千。
但沒走幾步,就踩上了裡面的荊棘木。
鋒利的尖刺刺進了厚實的腳掌上,血液開始如滴露一般流出來,澆在荊棘木上,發出妖異的紅光,在短短的幾息時間,竟然肉眼可見的增長了尺許長。
“嘰!”
獨角野豬再也忍不住,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聲,一時間響徹了整片森林。
幾隻留鳥在近處的樹木上,受了驚,飛竄出來。在天空中,呀呀呀的叫起來。
“來啊,再不來我就要走了。”
張小千也配合的上了樹,重複之前的動作,馬上就要從最後的一棵樹下去,從凹口離開,逃之夭夭。
獨角野豬腦子一亂,又往前走了幾步,很快踩上了張小千布置的連環奪命刺。
一個,兩個,三個......
很快,獨角野豬其余幾隻蹄子也中了招。兩腿,阿不,四腿一軟,獨角野豬差點就順勢倒了下去。
強忍住腳上的劇痛,穩住自己健碩的身子,看見張小千賤賤的臉,在樹木上正一臉笑意的看著。
野豬冷哼一聲,就想要往外面跑。
這裡面,實在是太危險了,分明就是一個陷阱,自己還是先溜為妙。
當二師兄傻,沒見世面,繼續往裡面衝?
野豬的領地距離丹陽長道實在太近,很早就被楚人們發現了蹤跡,但並憑著獸性的直覺和狡猾,獨角野豬不知躲過了多少獵人的追捕,反殺了許多自以為是的蠢貨。
所以,對於人類,二師兄一直持有一種很輕蔑的態度。
賤人,來日方長。
獨角野豬沿著回來的路,小心翼翼,就想退出去。
卻發現本來應該在樹上的張小千,不知何時,竟然已經跑在它的前面,堵在凹處的入口處,用什麽東西封住了路口。
野豬加快速度,衝上坡去,想直接撞了出去。
距離不到幾寸的距離,卻突然注意到,上面同樣用草遮掩住,已經布滿荊棘木的遠古老藤。
努力無果,無法停下自己身子的獨角野豬一下撞在上面。此時,不單蹄子上,連身上各處都刺滿了荊棘木。
“嘶。”
荊棘木在獨角野豬的身子裡面貪婪的汲取著血液,安靜地茁壯成長著。
之前已經花費了太多的力氣發動衝鋒,用力過猛的後果開始顯現。加之追擊途中,張小千不斷投擲造成的小傷口,現在幾根荊棘木的巨量傷害,獨角野豬終於感覺虛弱起來,再無法支持自己的身子,一下癱倒在地上。
張小千尤不滿足,跳在一棵樹上,不斷丟著荊棘木下來,分別掉在獨角野豬的身上、旁邊。
雖沒有直接刺進去,但獨角野豬稍微挪動下身子,滿地皆存的荊棘木直接就刺進了野豬的身子裡面去,發出淡淡的暗色紅光。
昏色的天空,半包圍的幾棵樹,一處簡單的陷阱,躺在地上呻吟的猛獸。
一時之間,畫面竟然變得毫無違和感。
雖然已經處於不妙的境地,但獨角野豬仍然不減威勢。一雙眼睛充滿血色,顯得更加凶狠唬人。
張小千完全不吃這套,平靜的眼眸,默默的看著獨角野豬渾身各處的小傷口滲出血,又很快被吸收。
獨角野豬輕松讀懂了張小千眼睛中的意味。
那是很有意思的,它對別的獵物也投以過同樣的眼光,就在泥沼戲耍之前。
一隻短角鹿。
倚靠在青蔥的大樹上,青澀的眼裡含了一絲哀求,沒等求饒。瞬間就被自己的獨角刺入,失去了年輕的生命。
久經獵場的它很清楚,那隻是一剛成年不久的小鹿。
奈何,物競天擇,進化規律,無法避免。
也許自己一樣,馬上就要成為別人的獵物,但絕對不能一樣,死的毫無尊嚴。
野豬掙扎著身子,後腿在地上亂頂,傳來一陣陣劇烈的疼痛。
終於,兩隻後腿踩中一截樹枝,借住力,向上一頂。眼看身子就要起來,卻因為前肢沒有足夠的力氣支撐,倒在地上。荊棘木一下刺的更深,顏色也更加耀眼起來。
獨角野豬再沒有了掙扎的力氣,眼裡冒出一絲絕望,藏著說不出的意味,半閉眼睛,只等最後的結局。
“看你還敢頭鐵。”
張小千嘿嘿一聲,拿著一根藤蔓,掃開荊棘木,跳在旁邊。
先是解恨,一腳用力踢在獨角野豬的肚子,讓二師兄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接著,拿出深海寒銀矢(偽),又要往野豬的肚子上捅。
“唧!”
卻見二師兄臉上忽然顯出一絲猙獰,豬頭猛地一顫,雙腿一瞪,全身像是僵住了一樣。
死了?
張小千感覺些許不對勁,本能就要往後撤。
“哢擦。”
二師兄頭頂上的那根獨角已經脫落下來,發著最後的幽光,化作一隻暗器,拐著彎,朝張小千飛來。
自覺勝券在握的張小千,因為距離過近,雖然已經盡量的往旁邊躲,但根本來不及完全避開,被獨角擊中身體,整個人完全不受控制,倒飛出去。
“我一定會回來的。”
喊出這句話後,張小千瞬間暈倒過去,倒在地上,運氣出奇的好,沒有滾到哪怕一根陷阱木。
沒一會,坡上一棵樹上,忽然躥下一人。沒看清動作,極快,一連串的動作帶起的氣流,在地上形成小龍卷,把幾根汲滿了血液的荊棘木吹在半空中。
長相並不十分出眾,也不氣勢逼人,但有種瞬間就讓人記住的魔力。似乎上一秒還沒絲毫蹤跡,下一秒整片世界,整個空間,就都是這人的模樣了。
看著張小千的慘烈模樣,邪氣一笑,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