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歷史興趣小組聚會依然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看著分別來自不同學院的四個學生很有禮貌的依次走了出去,菲麗絲長長地舒了口氣,總算把德拉科·馬爾福給釣來了,也不枉她費盡心思和盧修斯通了幾個月的信件。
就像威廉說的那樣,英國的巫師世界正在發生著一場政治變革,以斯萊特林為主體的保守派在積蓄了相當長一段時間的力量後,借助伏地魔的崛起再次走上了前台,以武力向整個巫師世界索要統治權。保守派的武力變革像數百年來每一次的動亂一樣,遭到了以格蘭芬多為主體的開明派的強烈反擊。因為保守派的重要領袖伏地魔的一時失誤,落得個半死不活的下場,保守派被暫時壓製住了,但是,所有對局勢有著清楚認識的人都清楚,他們並沒有失敗,只是蟄伏了下來。
之前的那場大戰讓雙方都元氣大傷,為此頗有默契的選擇了停戰,保守派需要這段時間舔舐傷口,伺機而動,而開明派則出現了某種程度上的分裂:一些人打算借這個緩衝時間慢慢消磨保守派的勢力,盡量避免大戰,畢竟每一次戰爭都會極大的損耗整個英國巫師界的元氣,他們主張將首惡以及有著極端危險思想的保守派巫師抓住就可以了,這一個派系可以稱之為中立派,法律執行司司長卡爾·普萊斯對食死徒的清洗就是這一思想的產物;但作為強硬派的代表,鄧布利多想的則是積蓄力量,將所有的食死徒徹底消滅掉,將所謂的榮耀的純血家族徹底摁倒地底。
有時候事實往往不是人們想的那樣,恐怕很多人無法想象,一直對食死徒保持強硬姿態的普萊斯先生其實並沒有打算徹底把這些黑魔王的爪牙全部殺光,而好像醉心於教學的鄧布利多卻有著一顆殺戮之心。
那些中立派的巫師並不是基於善心什麽的生出這種想法的,其根本原因在於——保守派根本殺不完,再要細究的話,就要牽扯到魔法天賦這個問題了。
像郝敏那樣父母都是普通人而自己擁有魔法天賦的孩子實在太少了,甚至可以這麽說,現在在霍格沃茨上學的學生中有大半都可以算成是廣義的純血巫師(父母都是巫師)。雖然說巫師和普通人通婚生下的小孩也有相當大的比例會成為一個巫師,但這種情況出乎意料的並不多見,主要是因為巫師世界和普通人的世界是相對隔離的。舉個例子來說,韋斯萊家族是個典型的格蘭芬多家族,他們思想開明,對普通人充滿著善意,但要是和魔法部禁止濫用麻瓜用品司主管亞瑟·韋斯萊接觸過後,就會發現他對普通人生活用品極度的無知,一葉可知秋。他們平時根本不和普通人接觸,對於普通人的生活的了解甚至比不上卡爾·普萊斯,這方面他這個法律執行司的司長都要比那個所謂的禁止濫用麻瓜用品司主管強上不少,畢竟卡爾會經常參加歐洲各地舉辦的藝術展,要知道,因為人口基數,大部分的藝術家都是普通人。
在這種人口背景下,再加上巫師掌握著對普通人來說難以企及的強大力量,純血高貴論的出現就再自然不過了,就算把所有持這種理論的巫師殺掉,這種思想依然無法根除,所以在卡爾·普萊斯這些中立派看來,斯萊特林保守派只能進行壓製,而無法徹底消滅,他們是英國巫師界的一部分,無法消滅,永遠伴生於巫師世界。
但顯然,鄧布利多並不這麽認為,他到底是怎麽想的菲麗絲不知道,也許是因為太過強烈的愛,鄧布利多宣揚的巫師、狼人等等一切平等。
菲麗絲並不認為鄧布利多對於愛的執著和讚美是表面的宣傳和作秀,這位老校長是真的認為愛是世間最強大的力量,為了能將愛發揚光大,他不惜犧牲任何人,包括自己,很多人說他是殘酷的聖人也正是基於此。鄧布利多對愛有著特殊的偏執,也許是和他早年的經歷有關,但不管怎麽說,偏執就是偏執,對愛的偏執讓鄧布利多容不下那些血統高貴論調的家夥繼續存在著這世上,他們就像他繪製的愛與光明的藍圖上的汙點,讓這位老校長無法忍受。 有意思的是,雖然中立派的觀點能最大程度上保存英國巫師界的元氣,但這一派別卻是最不受重視的,其根本的原因就是他們沒有一個類似鄧布利多、伏地魔那樣的標志性人物,缺乏一個核心,讓中立派無法將力量凝聚起來。
而現在,卡爾·普萊斯看到了一個希望,永生者菲麗絲·凱特。
雖然菲麗絲的魔力已經算是很不錯了,數年前就可以和格蘭芬多學院的麥格教授硬拚一場,但絕大多數人依然認為,這位凱特小姐和鄧布利多、伏地魔相比還要差上一籌。但是!“無法被殺死的永生者”這個名號太響亮了,哪怕是被稱為天縱奇才的伏地魔,在受到阿瓦達索命咒的反噬後只剩下了一縷殘魂苟延殘喘,但永生者凱特小姐被這個無可饒恕的殺戮咒擊中後,只是休息了幾個月就完全恢復了,這個消息摧毀了很多巫師對生命的理解,擁有這種可怕能力的巫師,如果不是惡魔的話,那必然是聖者,亦或者……是神?而凱特小姐當時喊出的那句“阿瓦達索命咒,怎麽能殺死死神的後裔!”更是激起了很多人心中的滔天巨浪,難道這個年輕的女士真的是死神的後裔?
雖然因為害怕伏地魔還活著,並且來過霍格沃茨的消息影響到局勢的穩定,魔法部硬是把那場在霍格沃茨禮堂的交鋒給壓了下去,但這種事也隻瞞得過普通人,對於普萊斯這樣的家族來說,這種消息根本無法封鎖。
有了永生者的名號,以普萊斯家族代表的中立派終於有了一個可以凝聚的核心,當然,這個核心不是菲麗絲·凱特,她是華裔,一個外族人,無法成為王,只能做一個像梅林那樣的精神導師,真正成為亞瑟王的是普萊斯家族的掌上明珠,莉雅·普萊斯。
……
進入十月份後,天氣越來越冷了,潮濕的空氣好像要把所有人身上的熱量全部帶走,霍格沃茨的學生們即使穿上厚厚的秋裝,仍然無法改變那種透骨的寒意。
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內,郝敏蜷縮在離壁爐最近的一個沙發上,手裡拿著一本書。旺盛的爐火帶來的暖和的熱浪,將空氣中的寒氣徹底驅散了,看著外面淅淅瀝瀝下著的小雨,厚重的雲將西斜的太陽的光輝遮掩住了大半,整個世界變得灰蒙蒙的一片,好像塵封的老照片一樣,蕭瑟而淒冷。這種環境下自己卻能在溫暖的室內,躺在舒適的沙發上閱讀,確實是件很愜意的事。果然,只有對比才能產生幸福。
郝敏手裡拿著的是一本英譯版的《中國通史》,上一次的歷史興趣小組聚會中,凱特教授首次圈定了下一次聚會要討論的主題:中國歷史。這項決定給郝敏他們帶來了不小的麻煩,因為文化的差異,他們對於東方的文化歷史很難理解,所以在之前的幾次聚會中,他們不約而同研讀的都是歐洲歷史。
但現在,教授既然這麽安排了,再麻煩也得去讀,而且東方歷史是整個世界歷史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既然這是個歷史興趣小組,總是會要涉及到東方歷史的,只不過是個早晚的問題。
接下來又出現了一個問題,郝敏他們很難找到相關資料,很多關於東方歷史的譯本都是學術資料,這種書對他們來說太過艱澀了,而英國人自己編寫的對中國歷史的讀物看起來就不怎麽靠譜。好在威廉對這方面比較熟悉,這本《中國通史》就是他找到的,這並不是一本學術論著,而是一本科普讀物,對於他們這些沒有什麽歷史基礎的學生而言,這種簡單明了的科普讀物正是最合適的。
郝敏在讀書時都有一種基於本性的認真,她仔細的閱讀著書中的每一句話,又不懂的地方就去查找資料,資料也找不到的話也會做下筆記的。
就這樣,郝敏保持基本不動的姿勢已經讀了兩個多小時了,一陣報時聲響起,她抬頭看了看壁爐旁邊的那個古老樣式的座鍾,現在已經七點多了。快到和莉雅約定的時間了,郝敏揉了揉眼睛,把書合上,放到自己的包裡,站起來正打算出去,一陣冷風吹過,哈利快步走了進來。
郝敏知道這段時間格蘭芬多魁地奇球隊的隊長伍德……嗯,按哈利的話說就是有點兒“喪心病狂”,比如說今天,在結束了一天的課程後,伍德隊長感覺天還沒黑,多少還能看見點兒東西,就拉著球隊隊員去球場上訓練了,完全不顧濕冷的寒風和外面下著的小雨。
在經過兩個多小時的訓練後,眼看著天已經完全黑了,哈利他們總算被放了出來。
看到郝敏,哈利喘著氣說道:“嗨,這天簡直糟糕透了,不是嗎?這種天氣我們還要訓練,訓練什麽啊,這種天氣誰能看見球到底在哪兒?真是見鬼了!”他是一路跑回來的,能回到溫暖的格蘭芬多休息室簡直像回到了天堂,雖然作為一個巫師他不應該去信奉神啊,天堂啊什麽的,但這種幸福的感覺讓他忍不住爆發了一陣對自己這個榮譽感極強的球隊隊長的抱怨。
哈利走到郝敏剛才坐的地方,剛想一屁股坐下,突然看到那個栗色頭髮的女孩正用凌冽的眼神瞪著自己,哈利尷尬的笑了笑,拉過一個木頭椅子坐下了。哈利現在全身濕透了,衣服上還不停的滴著水,上一次他就直接坐在了沙發上,將整個沙發都洇透了,郝敏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沙發弄乾,從此以後郝敏就禁止他穿著濕衣服隨便亂坐了。
郝敏皺了皺眉說道:“我要給你說多少次你才能記住,這種情況下你應該先去洗個澡,換身乾淨的衣服,這樣既不會讓你感冒了,而且還能享受舒服的沙發。”
哈利感到一陣頭痛,他和羅恩一致認為郝敏要管的實在太多了,但沒辦法,誰讓他們是朋友呢,而且不管怎麽說也是為了自己好,也不好出語相譏,哈利打了個哈哈,示意自己知道了。
看哈利這個樣子,郝敏知道自己又白說了,她也懶得去給哈利講解“維持公共場所的衛生有多麽的重要”,而是指了指小圓桌上的牛奶和三明治,說道:“吃飯的時候我沒看到你,就給你留了點兒東西,你先吃了吧。”說完,轉身就往外走。
哈利一把抓住三明治,狠狠的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說道:“你要出去?”
郝敏也沒有回頭,只是揮了揮手,說道:“是啊,我要出去一趟。”
因為放在了壁爐旁邊,牛奶和三明治都還是溫熱的,但哈利卻沒有像往常那樣感受到來自朋友的溫暖,是因為這次郝敏沒有對自己說教了,還是她最近已經很少參加自己和羅恩的集體行動了?哈利搖了搖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甩出去,安然享受起自己遲到的晚餐。
走出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冰冷的空氣馬上就將郝敏整個包裹了起來,她緊了緊衣服,感覺自己穿的有點兒少了。郝敏沒打算回去再換身衣服,她小跑著來到了三樓的一個角落,那裡的牆上畫滿了亂七八糟的塗鴉,郝敏仔細找了找,抽出魔杖點了點一個輪廓抽象的小熊的鼻子,很快,一個小門憑空出現了,郝敏左右看了看,俯身走了進去。
這是間廢棄的教室,霍格沃茨城堡裡,這種廢棄的教室有很多,位置隱蔽而無人打攪,絕對是個集會的好地方。
教室裡已經有個人了,莉雅舉了個蠟燭正在檢查著這個房間,聽到聲音後她警覺的轉過身來。
“嗨,莉雅,你先到了啊。”郝敏打招呼道。
看到是郝敏,莉雅松了口氣,說道:“是你啊,‘在命運的顛沛中’。”
“額……”在莉雅企盼的眼神注視下,郝敏無奈地接了一句:“最可以看出人的氣節。”
這是她們設定好的暗語,是莎士比亞的一則經典語錄,莉雅堅信沒幾個巫師會對這個麻瓜藝術家感興趣,所以他的語錄是個不錯的接頭暗好。只不過郝敏實在鬧不明白,她們只不過想要對之前學到裡的歷史討論一下,至於弄得跟特工接頭一樣神秘緊張嗎?
看著一臉呆萌不解的郝敏,莉雅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自己這麽小心還不是為了她,按照自己的父親,卡爾·普萊斯先生給她的信上提到過的,她們現在正在霍格沃茨,也就是鄧布利多校長掌控的地盤上挖牆角,當然得小心一點兒了。但顯然,莉雅把普萊斯先生在信中強調的“小心一點兒”理解錯了,謹慎是沒有錯,但也不用這麽疑神疑鬼、草木皆兵,讓別人看起來好像她們在密謀炸掉魔法部似的。
莉雅和郝敏找了些完整點兒的桌椅,擦乾淨後坐下來,借著燭火討論起之前學習到的東方歷史來。
於此同時,另一場聚會也在霍格沃茨的一個角落進行著。
同樣是一個廢棄的教室,但這裡的光線要比莉雅和郝敏的那個教室亮多了,一根粗大的用特殊魔法材料做成的蠟燭散發出明亮的光芒,好像一盞明亮的燈泡,將整個教室都照亮了。
德拉科打開那本《中國通史》,有氣無力地說道:“你看了多少了?”這段時間這位馬爾福的小少爺過的挺不如意的,本來盧修斯就給他安排了一大堆的課業,現在,又逼著他加入了個什麽歷史興趣小組,這可真是太可笑了,他從出生到現在就從未對歷史感過興趣,沒想到十二歲了自己還要被逼著學什麽歷史,真是太荒唐了。
威廉露出一個標準的貴族笑容,說道:“沒怎麽看,只是隨便翻了翻。”
“哦。”德拉科繼續保持著全身無力的狀態,問道:“你不怕凱特教授問起你來啊?”
威廉輕笑一聲,說道:“怕什麽,難道你還真以為凱特教授把我們四個聚在一起是為了研究什麽歷史嗎?”他現在也看出來了,之前幾次聚會凱特教授之所以沒有正式開講主要是因為人還沒有來齊,德拉科·馬爾福的到來終於將最後一塊拚圖給拚上了,四個學院,四個學生,那個女人的胃口還真大啊!
威廉話語中透出來的輕蔑讓德拉科心中微微一冷,他低著頭,把書本重新合上,說道:“那你說凱特教授是為了什麽?”
“還不是想著……”說到一半,威廉意識到自己還是有些太過輕狂了,連忙將後半句話咽了下去,他收斂了下心情,說道,“這我哪兒清楚,只不過凱特教授就給了幾天時間,又劃了一個東方歷史這麽大的范圍,想必也只是想讓我們了解一些概況,至於具體的細節,我們既沒有那個時間,也沒有那個能力去學透。”
德拉科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只不過這個“大概了解”我都沒做到,這本書應該是最簡單的科普了,但還是很多地方沒弄懂。”
話說到這兒了,威廉自然也聽出了他口中的未盡之意,說道:“我也說不上懂,只是胡亂的瞎猜罷了,正好趁現在討論一下,凱特教授問起來也有個準備。”
說完,兩人就伏案探討了起來。
花了半個多小時,德拉科和威廉終於討論完了,兩人又隨便的聊了兩句,威廉就走了。
看著威廉走出房門,德拉科臉上輕浮的表情慢慢消失了,他重新坐了下來,哂笑一聲,輕聲自語道:“一個麻瓜出生的泥巴種罷了,也敢在我面前放肆,有你後悔的時候!”說完,德拉科輕輕吹了口氣,數米外的那根巨大的蠟燭呼的一聲就被吹滅了,整個房間陷入了徹底的黑暗中。
德拉科閉上眼,回憶著父親盧修斯給他的那份關於威廉·麥克勞德的背景資料。威廉·麥克勞德是個貴族,而且是個歷史悠久,具有皇家血統的貴族,他從小就展現出了非凡的政治智慧,得到了家族的重點培養,當他十一歲的時候,一份霍格沃茨的錄取通知書打破了所有的培養計劃,卻也讓威廉邁入了一個嶄新的世界。在信的最後,盧修斯給他下了一句評語:年少多智,又未曾經歷波折,性傲而輕狂。
盧修斯不愧是可以在多疑的伏地魔身邊混的風生水起的人,這份看人的眼光很銳利啊,自己的父親還是有些本事的,德拉科心裡想到。
德拉科拿出紙筆來,完全的黑暗環境似乎對他並沒有任何影響,在信紙上面刷刷點點寫了一封信,寫好後,德拉科把它團成了一團,走出了這件廢棄教室,隨手把這團廢紙扔到了走廊的垃圾箱裡,就回去休息了。
過了一會兒,一個家養小精靈走了過來,將那個垃圾箱翻了個底朝天,終於找到了主人要的那個紙團。
十幾分鍾後,那封信就出現在了菲麗絲的案頭,她把信紙鋪展到桌子上,上面記載著德拉科和威廉的對話,有意思的是,這封信是從旁人的角度,而不是從德拉科的角度來寫的,就算被知情人看到這份信,也只會認為兩個男孩太不小心了,說的話被人偷聽了去,怎麽也懷疑不到德拉科身上。
看完後,菲麗絲靠坐在舒適暖和的座椅上,其實她也沒想到,第一個向自己求學的不是那個被普萊斯家族寄予厚望的莉雅·普萊斯,而是這個當了十幾年紈絝少爺的德拉科·馬爾福。野心果然是種強大的力量,為此,一個十二歲的男孩可以承受那麽多,進步那麽快,只是,不知道德拉科能否控制住自己的野心,還是說到最後他會被自己的野心控制住。至於那個威廉,並不用怎麽在意,畢竟只是個小孩兒罷了,抽時間給他個教訓就可了,不經歷一些事,生在太平年間的威廉不會清楚,每年英國巫師界都會有很多人莫名其妙的失蹤,就像這樣……
菲麗絲扶了下桌子,轉身朝臥室走去,放在桌子上的那封信突然自燃了起來,轉眼間化為了灰燼,一陣清風吹過,消散的無影無蹤。
新一期的歷史興趣小組聚會討論如期舉行了,看著圍坐在辦公桌周圍的四個年輕的學生,菲麗絲開口說道:“今天我們換種方式,由我來給大家講一段歷史。”
聽到凱特教授的這句話,郝敏下意識的挺了挺腰背,她早就企盼凱特教授可以給她們講解一下真正的歷史了,要不然隻憑他們四個二年級的學生討論,收獲實在太小了。
看到學生們把注意力都集中過來了,菲麗絲開始講述:
中國的歷史中有所謂的上古三代,指的是夏商周三個朝代,周朝又分為了西周和東周,今天我要講的是東周年間發生的一件事,具體來說是魯隱公元年,也就是公元前722年,鄭莊公和他的弟弟共叔段之間發生的一場政治鬥爭。
鄭莊公是鄭武公的長子,而共叔段是他的次子,共叔段身為幼弟,很得他母親的寵愛,甚至向鄭武公提出了要共叔段來繼承他的爵位,但當時的中國執行的是嫡長子繼承製,所以鄭武公並沒有同意。雖然謀劃失敗了,按共叔段的母親還是為他爭取到了相當多的資產和權力。
等到鄭武公去世,鄭莊公上位,很多臣子都向他勸諫說共叔段的勢力太過強大了,要加以約束。但鄭莊公礙於母親對弟弟的寵愛,並沒有采納臣子的意見,反而將給了共叔段更大的權勢。這一做法引起了諸多臣子的強烈不滿,甚至有大臣對鄭莊公說:你要是有心讓共叔段奪取鄭國,那麽請直說,我會去輔佐他,但如果你沒有打算這麽做,那請除掉他,一個國家不能有兩個君主。
又過了一段時間,共叔段的權勢更大了,更多的人選擇了投靠他,此時的共叔段已經嚴重危害到鄭國作為一個諸侯國的整體利益了,到了這時候,鄭莊公終於下定決心除掉共叔段。雙方進行了數次激烈的交戰,最終共叔段失敗,流亡出逃。
這就是鄭伯克段於鄢的故事,出自一本名叫《春秋》的史書,在中國有一本很有名的古文選編,叫做《古文觀止》,這個故事作為首篇被收錄其中。
這個故事並不複雜,而且就像在魔法史課上那樣,菲麗絲的講述很平淡,她用了十幾分鍾把故事講完後說道:“你們說說,從這個故事中體會到了什麽?”
四個學生都開始埋頭思考起來,菲麗絲也沒有催促,讓艾咪給她續了一杯紅茶,耐心的等待著這些年輕人。
過了有二十多分鍾,威廉·麥克勞德首先說道:“共叔段的逆行受到了整個鄭國的反感,因為民心所向,鄭莊公才能夠率領軍隊擊敗共叔段,取得最後的勝利。”
聽到威廉這麽說,德拉科心中微微哂笑:這家夥倒是想的挺美,按他的說法,共叔段能取得勝利,靠的是鄭國平民的支持,那麽在英國巫師界,如果要問誰的人口最多,佔據著整個巫師世界的基層,回答肯定是赫奇帕奇。威廉的這句話透露的意思就是:要想取得最後的勝利,必須要依靠人口最多的赫奇帕奇,至於關於什麽的“最後勝利”,大家心裡也都清楚。
一個泥巴種也敢說自己是最重要的,德拉科剛打算出口反駁,卻被莉雅截住了話頭。
“民心所向?”莉雅·普萊斯冷笑了一聲,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時候的中國還處於奴隸製時期吧,那種制度下的平民和奴隸有什麽用?真正能夠影響到鄭莊公和共叔段之間實力對比的還是貴族的支持,失去了貴族的擁護,你看那個所謂的鄭莊公還能活多久,所以說,受到系統教育,擁有智慧的貴族階級才是左右這場政治鬥爭勝敗的關鍵。”莉雅的這句話也是毫不留情面,她說的“擁有智慧的貴族”顯然是在自指,擁有悠久歷史,強大勢力的普萊斯家族確實可以稱得上是巫師世界的貴族,而威廉推崇的赫奇帕奇,則被她毫不客氣的貶低為平民和奴隸。
通過這些對話也可以看出莉雅和威廉的所倚有很大區別,威廉孤身一人來到霍格沃茨,他在巫師世界沒有任何背景,只能依靠所在的赫奇帕奇學院,依靠他的同學,而作為擁有強大勢力的純血家族後裔的莉雅,依靠的更多的是普萊斯家族,而不是拉文克勞,畢竟普萊斯家族可以比作貴族,但拉文克勞就不一定了。
眼見兩人鬥的你來我往,炮火衝天,德拉科·馬爾福想了想,還是打算閃開了那個最終勝利的問題,說道:“在我看來,鄭武公駁回了關於讓共叔段繼承爵位的做法是很正確的,畢竟,恪守傳統才是一個國家保持穩定的關鍵。”而且,在英國巫師界,斯萊特林是最恪守傳統的。
但德拉科沒想到,他的這個另辟蹊徑的說法惹到了其他所有人,因為他隱隱將斯萊特林自比於君王,這什麽意思?你斯萊特林是君王,我們其他三個學院就成了臣仆了?
這時,郝敏·格蘭傑開口說道:“大家不要忘了,最後的勝利是靠軍事對抗墊定的,沒有軍事上的勝利,鄭莊公不可能保住自己君王的地位。”郝敏這句話也夠直接的,眾所周知,以勇敢著稱的格蘭芬多很適合做軍人,而實際上,傲羅中格蘭芬多所佔的比例是很大的,只有這群視榮譽為最高追求的格蘭芬多才那麽不畏懼死亡。
就這樣,四個來自不同學院的學生展開了一番激烈的唇槍舌戰,互相諷刺挖苦,但表面上卻不顯一絲煙火,好像他們真的是在就這個古代故事進行認真探討一樣。
菲麗絲津津有味的看著四個學生的論辯,嘴角忍不住勾起一絲微笑,自己的眼光果然不錯,這四個小家夥都不是省油的燈,這不正是自己希望的嗎?要是他們沒有那份智慧和洞察力,怎麽能夠順利執行自己的計劃呢?只不過,有些人有脫韁的跡象啊!
四個學生就這麽你一句我一句的討論了半個多小時,看時間差不多了,菲麗絲才開口說道:“讀史是為了明智,我們學習歷史,最重要的就是要學會從中吸取教訓,得到啟迪,你們要聯系一下實際,看看這段歷史可以給我們帶來怎樣的啟迪。”
菲麗絲抬頭看了一眼,威廉胸有成竹,德拉科和莉雅若有所思,而郝敏還處於一腦袋漿糊的狀態,她笑著說道:“今天就到這兒吧,大家以這則歷史為主題,聯系古今寫一篇論文,具體寫多少字你們看著辦,把問題說清楚就可以了。”
凱特教授既然一句打算結束這次聚會了,莉雅他們都站了起來,向教授告別後就要離開,這時,菲麗絲有些突兀的說了一句:“莉雅,你今天的表現不太好,要多加努力啊。”說完,又看了德拉科一眼。
正要轉身往外走的莉雅身子一僵,難以置信地看著凱特教授,教授的表情被氤氳的水汽遮攔,她也不知道凱特教授是不是真的生氣了,說自己表現不好?怎麽不好了,難道自己的觀點出了大的紕漏?
站在兩人側面的郝敏看了看一臉迷惑的莉雅,又看了眼面無表情的凱特教授,完全不明白教授為什麽要這麽說。可以肯定的是,莉雅一定不小心犯下了很大的紕錯,要不然不以至於讓凱特教授在其他同學面前直接批評莉雅,但她到底做錯了什麽?
面對凱特教授的批評,莉雅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最後只是低聲答應了一聲,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
第二天晚上,已經過了零點了,早早就睡覺了的郝敏睜開了眼睛,今天的月亮很大,銀色的冷清光芒透過窗戶的縫隙,撒在這個女生宿舍裡。郝敏豎起耳朵聽了聽,見其他人都還在熟睡中,她小心翼翼地爬下了床,將寬松的睡衣解開,裡面是她睡覺前就穿好的黑色面料的襯衣和褲子。郝敏披上了件黑色的鬥篷,悄聲走了出去。
午夜時分在走廊裡走動,郝敏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這種體驗了,不過去年她倒是和哈利他們經常晚上出去瞎逛,也算是有了些經驗。郝敏貼著牆根,走動時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更沒有觸碰到什麽,但行走速度卻很快。同時這個膽大的女孩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警惕著不知道會從哪兒冒出來的費爾奇和他那隻討厭的貓。
郝敏找到了一個窄仄的隱蔽樓梯,跳過所有的偶數台階走上了六樓,在走廊的盡頭,郝敏出現在一副田野風光的風景畫前,她向左走了三步,抽出魔杖敲了敲從下往上數第七塊磚頭,又向右走了七步,找到牆壁上一個凸起的地方,順時針擰了三圈。平滑的牆壁上悄然出現了一個樣式古舊的小門,郝敏謹慎的觀察了下周圍,用手托扶著門,慢慢地打開。
盡管郝敏已經很小心了,但門軸轉動,還是響起了吱扭的一聲,聲音雖然不大,但在十分安靜的午夜走廊裡,足以引起周圍人的注意,當然,也許這附近並沒有什麽人。
該死,我就知道這種老舊的木門會惹來麻煩,郝敏暗罵了一聲,輕身閃了進去,迅速把門給關上了。只要沒被當場逮到就沒有問題,雖然大家都說費爾奇熟知霍格沃茨城堡的所有地道和每一處隱蔽的房間,但通過這段時間的經歷,郝敏已經不相信這個觀點了,天知道這個城堡裡到底藏了多少個房間,就她知道的已經有十幾個了,而且位置都很偏僻,進出還需要魔杖,她不相信費爾奇一個啞炮能對一個充滿魔法的城堡了如指掌。
這個房間沒有窗戶,當郝敏把門關上後,就徹底沒有一絲光亮了。
看來那家夥還沒來,郝敏心中想到,揮動了下魔杖,魔杖的尖端出現了一團光亮。
借助這團光亮,郝敏的眼睛重新恢復了作用,她嚇了一跳,德拉科·馬爾福就坐在離自己兩三米處的一把椅子上,一雙灰藍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好像一條毒蛇選中了自己的獵物。
郝敏緩了口氣,平複了受到驚嚇而劇烈跳動的心臟,有些厭惡地說道:“你找我有什麽事?”
德拉科站了起來,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說道:“看在大家同學一場的份上,我來這裡是為了提醒一些腦子蠢笨的笨蛋,雖然事情是顯而易見的,但有些蠢貨沒有別人的提示根本看不到問題的所在。”
郝敏的臉漲得通紅,對德拉科那種傲慢的語氣充滿了憤慨,就在她打算好好回敬一下這個白鬼一樣的家夥時,德拉科的一句話讓她的腦袋冷卻了下來:“比如說那個自詡聰明,其實是個蠢笨到家了的莉雅·普萊斯。”
郝敏的思緒在腦海中轉了幾圈,突然想到了什麽,她小心的問道:“你是指上次歷史興趣小組聚會時凱特教授對莉雅的批評?”
德拉科冷冷一笑,說道:“你總跟在那個笨丫頭旁邊,但幸好沒被傳染到“愚蠢”這種病,多少還有的救。”
照例又是一陣嘲諷,眼見郝敏已經快壓抑不住心中的怒氣了,德拉科終止了對她的諷刺,說道:“我知道你們這些笨蛋想多久都想不到問題的所在,那我告訴你吧,在上次聚會的討論中,威廉在為赫奇帕奇爭取權益,我堅持了斯萊特林的傳統觀念,就算你也知道為一無是處的格蘭芬多說幾句話,但唯有莉雅,這個笨丫頭隻想著自己的普萊斯家族,絲毫沒有顧念到她所在的拉文克勞。普萊斯家族歷史悠久,就目前來看實力也算不錯,這點我承認,但她真以為一個家族可以和一個學院派系抗衡?卡爾·普萊斯要是沒有拉文克勞學派的支持,敢擋在伏地魔和鄧布利多面前?他一個人的話絕對會得到一個被輕松碾死的結局,莉雅那個笨丫頭就沒明白,普萊斯家族有現在這樣的號召力不是說他們家族有多強大,而是因為卡爾代表了拉文克勞的利益,因為拉文克勞學院,普萊斯家族才顯得重要,而不是因為那個沒有幾個人的家族,拉文克勞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面對德拉科辛辣的嘲諷,郝敏雖然內心充滿憤怒,但卻也沒辦法反駁,因為他說的並沒錯,莉雅確實對拉文克勞沒有太多的歸屬感,在她心中,自己首先是個普萊斯,其次才是個拉文克勞,這一點作為莉雅密友的郝敏是很清楚的。
郝敏深呼吸了一次,將心中的怒火平複了下來,說道:“除了告訴我這個,你還有什麽事嗎?”
德拉科依然冷淡的說道:“沒有了,我大半夜的跑過來就是為了給你一個提醒,想想我還真是閑的沒事幹了。”說著還搖了搖頭,似乎為自己的愚蠢行為感到懊惱。
對於這個斯萊特林惡劣的語氣,郝敏選擇性的過濾掉了,和這種人鬥嘴沒有任何的必要。雖然心裡很不暢快,但郝敏知道,德拉科是在幫莉雅,只是這個討厭家夥的語氣和態度太差勁兒了,她還是禮貌地說道:“謝謝你的提醒。”語氣雖然說不上有多熱切,但郝敏自認為已經是在很真誠的道謝了。
德拉科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好像在趕蒼蠅,說道:“不用了,你就當我閑得無聊精神已經出現錯亂了,要不然我怎麽會幫一個格蘭芬多,不過,其實這個問題你完全可以去問凱特教授,對於學生的問題她總是樂於回答的。”
“哦?”德拉科為什麽這麽說?郝敏腦袋上出現了個問號,莉雅受到批評和自己沒什麽關系,郝敏認為凱特教授更希望莉雅能夠自己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這樣才能真正吸取教訓,如果她拿著這個問題去請教凱特教授,估計只能得到冷漠的拒絕吧。雖然是這麽想的,但郝敏並不打算和德拉科辯論,那個斯萊特林的男孩實在太討厭了,郝敏隻想快點兒離開這兒,她衝著德拉科敷衍地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晚安。”說完,轉身離開了這個房間。
看著郝敏的背影,德拉科心中一陣哂笑,明顯她根本沒有聽取自己的意見,他都差點兒忘了,郝敏是個有著榆木腦袋的笨丫頭,對於現在的形勢一點兒都不了解。
按德拉科和盧修斯的推斷,這次動亂最終的勝利者恐怕不會是斯萊特林,雖然食死徒和鳳凰社之間的實力差距不大,甚至還稍稍佔優,但盧修斯敏感的意識到,鄧布利多在號召力、人力、財力各個方面絞殺食死徒,在加上卡爾·普萊斯對死忠食死徒的追捕,他們的活動空間越來越小了。最關鍵的是,他們斯萊特林選中的領導者太差勁兒了。伏地魔可能從魔法天賦上來說是個天才,但在如何掌控局勢,如何利用甚至製造自己的影響力方面,他做的並不好,甚至犯下了一些低級錯誤,這樣的領導者就算復出了,恐怕也無法帶領他們取得最後的勝利。相比而言,他的對手,霍格沃茨的鄧布利多校長在這方面就做的好多了,這位老校長擁有強勢而靈活的手腕,面對伏地魔的驟然發難和突然襲擊,一步步的組織防守,同時仔細經營他的名聲,團結盡量多的盟友,對食死徒進行各個方面的壓製。在和鳳凰社對抗的過程中,食死徒慢慢的處在了劣勢,只不過當時有伏地魔在前面頂著,大家也都順風順水,大部分人都沒有察覺到,在伏地魔突然受挫,生死不知的時候,食死徒的全面崩潰則是一個很好的證明。當然,其中也有很多食死徒打算金蟬脫殼,保全自己也有很大的關系,畢竟,勇猛是格蘭芬多所要求的品質,對於斯萊特林來說,活著才是一切。
伏地魔沒有死,但區別不大了,就算他能復出,恐怕也無法和鄧布利多對抗,最多讓食死徒中的死忠分子多掙扎一會兒罷了。
德拉科沒有想到,伏地魔為了能夠永生布置下的諸多後手硬是把鄧布利多給拖死了,從這方面來看,他的手腕沒有德拉科想象的那麽差,而德拉科之所以有產生了這樣的想法,和鳳凰社隱隱透露出信息有很大關系,在鳳凰社的隱性影響下,巫師世界普遍認為伏地魔強大而偏執,不強大沒法對整個巫師世界造成如此嚴重的傷害,而不偏執怎麽會殺這麽多無辜的人。從這方面來看,鳳凰社,或者鄧布利多的手腕確實高明,不知不覺中,就讓很多食死徒選擇了保全自己,而不是跟著一個偏執的家夥去拚命。
不管從哪兒方面來看,馬爾福家族都不算是死忠派,伏地魔的死活和他們沒太大關系,有伏地魔在前面頂著,馬爾福家族在後面撿便宜很好,像現在這樣,收縮防線,在現有的規則下經營自己的家族也不錯,就像盧修斯在信中說到的那樣:馬爾福家族不會為任何人付出所有的忠誠,即便是那個強大的黑魔王。
既然無法取得最後的勝利,那麽德拉科就要為斯萊特林找到一條退路來,他不想像伏地魔那樣,把其他三個學院徹底得罪光,甚至胡亂的殺戮引起了斯萊特林內部一些人的不滿,德拉科需要盟友,而格蘭芬多的郝敏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郝敏有一個很大的劣勢,她的身世背景不能為其提供任何幫助,不像德拉科和莉雅,身後有一個強大的家族,就算是威廉,他背後的麥克勞德家族雖然不能提供直接的支持,也能提供很多隱性的幫助。唯有郝敏,她父母都不是巫師,只是普通的牙科醫生,家境雖然不錯,但也只是不錯,沒有任何的經濟優勢,而她所在的格蘭芬多是鄧布利多的核心勢力范圍,又出現了一個“大難不死的男孩”,這種情況下郝敏要想在格蘭芬多經營自己的勢力是很難的,她得不到任何親友的幫助,單靠自己也不行,那麽唯有依靠凱特教授了。也就是說,從形勢上來看,郝敏要想在這場動亂中擴展自己的影響力,完成自己的政治抱負,唯有依靠凱特教授,而此時,她最大的劣勢——沒有任何背景,將會成為一個很大的優勢,無依無靠,沒有任何派系背景的郝敏更容易得到凱特教授的徹底信任。所以在德拉科看來,雖然凱特教授的立足點是拉文克勞,但郝敏率領的那部分格蘭芬多最有可能成為她的嫡系力量,既然有了這種推斷,這時候和郝敏扯上關系就很有必要了。德拉科知道自己發自內心的厭惡那個泥巴種,剛才自己的語氣也說不上和善,但格蘭芬多有個愚蠢的特質,他們都很講義氣,既然欠下了他的人情,郝敏一定會還的。既然能保證自己的利益回報不受損害,那麽趁這個機會好好損一損那個愚蠢的格蘭芬多也是件讓人很高興的事。
(以上只是德拉科的自行推斷,有很多地方他其實想錯了。)
郝敏走後,德拉科背靠著座椅,閉上眼睛在這個漆黑的房間裡對現有的形勢進行著推演。過了很久,德拉科才睜開眼睛,將桌上的一張稿紙收了起來,站起來打算回去。
那張稿紙上寫著凱特教授布置的論文,說什麽理論聯系實際,很顯然,就現在來說,唯有這場動亂和那段歷史有類似,在凱特教授看來,或者說至少她希望他們這麽想:鄧布利多教授在捧殺伏地魔,他放任伏地魔一步步的成長,甚至在背後推波助瀾,想要借這個人,把英國巫師界的保守派勢力全部釣出來,然後一網打盡。這一點並不難看出,估計也只有對鄧布利多有著天然崇拜的格蘭芬多才會一時反應不過來。
下一次的歷史興趣小組聚會上,莉雅他們將自己寫的論文交了上去,德拉科仔細觀察了一番,不管是莉雅還是郝敏都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好像之前的事沒有發生一樣,讓他不由的心中有些奇怪。而在這次聚會中,凱特教授又準備了一段史料,這次沒有那麽多的玄虛,她仔細的給他們講解了一番這段史料中每個人的所思所想,所作所為,他們出於什麽原因,想要達到什麽效果,又是怎麽操作的。說的很細致,講的很清楚,通過凱特教授的講解大家才理解這段歷史到底能給他們帶來怎樣的啟迪和警戒。四個學生都津津有味得地著,從這個角度來看,歷史確實很有意思。
就在莉雅他們跟隨凱特教授真正的學習歷史時,霍格沃茨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那個討厭的管理員費爾奇養的貓,更加討厭的洛麗絲夫人被石化了。(雖然這種攻擊被翻譯成了“石化”,但從文中的描述可以看出,洛麗絲夫人並沒有變成石頭,而是全身變的僵直。)而哈利和羅恩被費爾奇當場抓住了,在鄧布利多的庇佑和開脫下,他們才算沒有被悲傷而憤怒的費爾奇撕成碎片。
菲麗絲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重重的坐在椅子上,輕輕的揉了揉眉心。那隻貓被石化了,這並不是簡單的攻擊,事實上,要想永久性的將一個生物石化,是需要強大的魔力和高深的施法技巧才能做到的,在霍格沃茨,也只有少數幾個教授能夠完成這種攻擊,但他們都沒有這麽做的動機啊。如果不是暑假的時候碰到過吉德羅,菲麗絲都會懷疑這個新來的黑魔法防禦課的教授是在隱藏實力,扮豬吃虎,但從他表現來看,這個浮誇而虛偽的家夥還真沒有這個實力把一個生物,哪怕僅僅是一隻貓石化掉。
至於說牆上留下的那一行字“與繼承人為敵者,警惕!下一個就是你,泥巴種!”似乎又牽扯到斯萊特林在霍格沃茨製造的密室。說真的,在霍格沃茨這個高度魔法化的城堡裡,要想建造一間密室並不是件很難的事,創始人斯萊特林到底有沒有留下密室,還真不好說。
菲麗絲用力搖了搖頭,現在的線索還太少了,如果真要造成一個驚人的效果來看,肇事者一定會再次出手的,到時候就知道他到底想要幹什麽了。
菲麗絲處在了緊張的戒備中,但令她感到意外的是,新一輪的攻擊並沒有出現,除了最開始在學生中蔓延的焦慮,這麽長時間沒問題,剛開始有些緊張的學生們也慢慢不再在意,而且一年一度的魁地奇比賽又要開始了, 大家的興致都被新一輪的比賽吸引了。
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比賽又出問題了,遊走球似乎出了什麽問題,一直追著哈利跑,最終,哈利雖然拿到了金色飛賊,格蘭芬多取的了勝利,但那個男孩也付出了代價,不但摔斷了胳膊,還被不靠譜的吉德羅將骨頭變沒了。
就在這時,又一次的襲擊出現了,格蘭芬多學院的科林·克裡維被麥格教授在樓梯發現了他,這個可憐的小男孩同樣被石化了。
這次不再是一隻貓,而是一個人,一個自己的同學遭到了襲擊,這在霍格沃茨的學生中引起了更加強烈的騷亂,特別是低年級的學生,很沒有安全感,他們盡量成群結隊的活動,深怕自己落單而遭受襲擊。
這也影響到了歷史興趣小組的聚會,凱特教授認為他們應該為自己的學院起到更多,更積極的作用,在她的要求下,四個學生盡量平息同學們心中的恐慌,讓大家的生活秩序盡量回歸。
但菲麗絲對這件事的調查並沒有結束,她在科林遇害的那個樓梯來回走動著,已經走了三個多小時了,但還是沒什麽頭緒。襲擊者為什麽要將科林石化,如果要引起轟動——這是菲麗絲想到的唯一一個發動這種襲擊的理由,那麽為什麽不把科林給殺掉,如果一個巫師能將一個學生石化,那麽殺掉那個學生可能是更加容易的事情。襲擊者沒有殺掉科林,那麽只有一種可能,他是不能,而不是不想,這樣一來,新的問題出現了,他為什麽不能殺掉科林,難道僅僅因為他喜歡照相,隨身攜帶者一個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