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冀快步出了房間。
來到門外,並未停滯腳步,只是做了個單掌下切的動作。
埋伏與四周的親兵衛隊心神領會,立刻將那房間圍了個水泄不通。
雖然沒親眼見識過吳馳的功夫,但之前上官飛雲的落敗還是給李弘冀提了個醒。
因而,那李弘冀異常慎重。
首先,調集來的親兵衛隊全都是好手,數量亦達五百之多,且個個持有最霸道的兵刃。
其次,李弘冀將吳馳引進的那間房間,布置了巧妙的機關,只要守住了房門,房間內的人斷然逃脫不了,若是五百兵士仍不能取他性命的話,最多再放上一把火就是了。
以為已是萬無一失的李弘冀回到了書房,正準備提筆寫令,然後以八百裡加急快報的形式發往全國各關卡城池,全力阻攔那四百萬兩銀子被運出國境,就聽到門外傳來士兵的稟報聲。
“吳王殿下,吳王殿下,大事不好!”
李弘冀只能暫時放下筆來,走出房門。
“是為何事?如此慌張!”
“那,那房間中,空無一人!”
“空無一人?”李弘冀吃驚地瞪圓了雙眼,根本不敢相信士兵的如實稟報。
“確是如此!我等在欒將軍的指揮下啟動了機關,隨後衝進了房間,可是……那吳馳並不在房間之中。”
李弘冀登時呆住。
不可能啊!
即便吳馳反應神速,趕在兵士啟動機關之前躍窗而逃,也會被埋伏在四周的衛隊士兵候個正著,怎麽會一點動靜都沒有便憑空消失了呢?
“活見鬼了!真是活見鬼了!”
李弘冀不知所措地呢喃自語,未對那前來稟報的士兵做出任何指令,便轉身回房,順便還關上了房門。
忽聽房間內有異常,李弘冀猛一抬頭,卻見那吳馳正嬉皮笑臉地坐在自己的書案之後。
“鬼啊!”
李弘冀慘叫一聲,癱倒在地。
門外士兵未得吳王指令,不敢擅自離去,仍舊半跪與門前,忽聽房間中傳來李弘冀的慘叫,急忙破門而入。
那李弘冀早已是不省人事,而書房內,自然是別無異樣。
起初,在那布置了巧妙機關的房間中,當李弘冀說到他另有證物的時候,吳馳並未起疑。但之後的機關作響聲,卻令他警覺過來。
掏出雞血石,念出口訣五個字,也不過是眨眨眼的功夫。
因而,那隨後衝進房間的士兵見到的自然是空無一人。
以空間轉移大法逃逸出來,吳馳躲在暗處,看到了那名士兵前去稟報李弘冀,於是悄悄跟上,並再次以空間轉移大法先一步混進了李弘冀的書房。
玩出這麽多花樣,吳馳也是無奈。
張真人尚未到來,自己當然是能阻攔李弘冀到什麽時候就得盡力阻攔到那個時候。
至於李弘冀最終被自己所疑而嚇癱,那純屬額外贈送,並不在吳馳的意圖之中。
但就是這份額外的贈品卻解決了吳馳最後的心思。
李弘冀這麽一昏癱,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清醒過來,即便醒來了,其神志是不是還正常也不好說。
還能及時下令追擊阻攔麽?
走嘍!
秦淮河畔喝花酒去嘍!
吳馳折回了天上人家,用那件道袍包好了早已經準備妥當的十數件物品,上了車,自己親自駕駛,向著秦淮河的方向駛去。
夜色將至,秦淮兩岸華燈初上,又是初夏季節,河面微漪,涼風陣陣,傳來隱隱花香,甚是沁人心脾。
身為有經驗的過來人,吳馳自然知道,這花魁頭牌均在河上畫舫當中。
只是,這時間似乎稍早,河面之上,甚是冷清。
便在這時,張真人突然出現在吳馳面前。
“窩靠,你老人家還真會挑時間,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趕在這時候來。”
“本尊早就到了,只是看到你心願未了,又不能出手干涉,只能耐心等待。”
“既然你等都等了,那不妨再多等一個時辰,兄弟我加快點速度,說不準一個時辰都用不了。”
張真人微笑以對,道:“本尊之所以能等,是因為仙尊囑咐,說酉時時分,穿越通道最為平穩,眼下已是酉時末,你若是想保全你包裹裡的物什,還是速速與本尊去吧!”
吳馳深吸了口氣,不再言語。
喝不喝花酒並不重要,之所以會想到臨走前再浪上一把,最主要的原因還在於張真人尚未露面,乾等也是等,喝著花酒浪裡個浪也是等。
但,真的等來了張真人,吳馳的心情又複雜了起來。
就這麽走了,甘心麽?
矛盾遲疑中,吳馳的腦海中突然回蕩起《回家》這首曲子的旋律來。
家為何物?
家,不是一所空蕩蕩的房子。
家,也不是老婆孩子熱炕頭。
家,是父母親人所在。
家,是生你養你的那塊熱土。
吳馳想回,便是因為想家,只有看到了父母和爺爺奶奶的墓碑,他才會有著回了家的感覺。
“好吧,兄弟我就聽人勸吃飽飯了。”
吳馳折回車上,拎下來了那件道袍做出來的包裹。
張真人欣慰點頭,伸手托住了吳馳,並道:“隨我來!”
但覺身子一輕,像是騰空而起,沒等吳馳反應過來,張真人已經托著吳馳來到了城外的一座山頭上。
“這就穿回去了?怎麽那麽快?這特麽又是在哪裡?”
張真人晦澀一笑, 道:“哪有那麽簡單?城內混亂,會影響本尊做法,來這兒清淨,不會被打攪。”
吳馳蔑笑一聲,道:“有這麽複雜麽?當初,他們將我送過來的時候,可是簡單至極哦!”
張真人輕輕搖頭,道:“肉身穿回,自然簡單,可若是想把這些沒有靈性的物品一同帶回去,可就不那麽簡單咯!”
吳馳想起當初穿來之時甚至連一條褲衩都沒能留在身上,登時明白了其中原因。同時,對張真人他們的這種信守承諾的精神和行為,在心中打了一個大大的讚。
“好吧,算你贏了。”
但見張真人已經盤腿打坐,吳馳不再吭聲,生怕影響了張真人的做法。
那張真人雙唇翕動,口中念念有詞,忽地手指蒼天,口中大喝一聲:“走!”
一道耀眼的光芒應聲從天空中垂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