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江氏高層,高層是壓抑,而江氏年輕一代卻是興奮。
演武場上,江婷睜大了美麗的雙眼,一把抓住那個傳訊的弟子:“你說他剛剛擊敗司馬清水?隻用一招?”
“是!婷姐!”那個弟子比江婷其實還大一歲,但面對江婷,直接叫姐。
“這個小子,一聲不響地莫非還跑我前面去了不成?我去瞧瞧。”江婷叫道:“瑤瑤,跟姐走。”
江月瑤一把拉住她:“婷姐,你就別害我了,你跟他親,沒人奈何得了你,我只要踏進東院半步,我娘肯定將我剝了……”
如果說還有哪個話題江婷不愛聽的話,這個話題無疑是。
東院怎麽了?他怎麽了?是殺了人還是放了火或者叛了國?所有長老都不愛,所有弟子都不敢靠近,公然打壓!無恥之尤!
演武場上突然響起了驚呼,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射向同一個方向,是演武場的入口。
一個年輕人漫步走進演武場,前方的人自發讓路,後面的人一路跟隨,此人就如同一個國君,巡視自己的後花園。
“是江天哥!”在宗族子弟激動地大呼。
“他真回來了,我還以為我娘是騙我的!”一個女子居然哭了。
幾乎所有的女子在此刻全都矜持起來,向江天露出最好的一面。
包括原本活潑異常的江月瑤,她臉蛋也突然紅了,眼睛裡異彩連連,因為江天正朝她這邊過來。
可惜江天根本沒看她,他看的是江婷:“江婷,聽說你回來得更早些。”
江婷道:“是啊!我只是跟著師傅去江左辦事,順便在家住幾天,不象你目標如此明確,踩著點回來,直指少族長之位。”
“江婷妹子還是這麽直爽。”江天微笑道:“話說回來,我拿這個少族長之位又如何?在我手中,至少可以讓江氏向前更進一步,又有什麽不好?莫非江婷妹子認為家族發展的大事,還比不上你與那小子的一點點私交?”
另一個聲音傳來:“拿少族長之位?江天,比賽好象還有兩天吧?你現在就是少族長了?”
眾人紛紛讓位,露出兩個年輕人的身影,現場氣氛又一下子點燃。
這是家族另兩位絕頂天才,江奇,江金山。
江奇乃是七長老的獨子,四年前進入天泉宗,據說也已經是外門弟子中登上風雲榜的人物,他揚名全族的時間,比江天還早一年,可以說,先有他的時代,然後才有江天的時代。
而江金山,是五長老的大公子,也是凌雲閣的弟子,不過,他的地位趕不上江婷,江婷是長老的弟子,他在宗門中並無靠山,所以,在江婷面前,他不敢多開口,一直沒說話。
“江奇,江金山!”江天上下打量了一眼,微笑依然:“還算不錯,功力都已突破九重天。可惜在本人面前,還不夠看!”
江奇冷笑道:“不夠看?江天你少狂!我告訴你,象你這樣的半步法境,我可是擊敗過!”
“哈哈,那只能證明你擊敗的半步法境,是何等的垃圾!”
“你……兩天后見分曉!”江奇憤然轉身離場。
周圍無數人眼中盡是金星,這就是天才雲集啊,他們說的話每一句都讓人沉迷,九重天,擊敗過半步法境,半步法境也有垃圾!
這些話沒有人敢說,只有江天、江奇、江金山敢!
在一般宗室天才眼中,六重天就已經很了不起了,九重天離他們太過遙遠,法境,
更是神仙一般,哪怕只是半步法境,依然是神仙。 神仙一般的人物,在他們這些頂級天才嘴裡,只是尋常談資。
江天轉向另一側,面對一個美女:“江獨行呢?聽說他正在閉關衝擊法境,還未出關否?”
又是一句話引爆全場。
江獨行,江氏一個很另類的人物,出身旁系,卻驚才絕豔,五年前,被劍門一個孤僻長老看中,帶入劍門,專修劍道,如果說江天在宗族之中還稍有忌憚的話,無疑只有江獨行。
幸好此人出身旁系,再怎麽驚豔也不可能成為少族長。
那個美女受寵若驚,結結巴巴地回答:“回公子,堂堂兄在閉閉關……豔情承蒙公子下問,堂兄決不會跟公子爭奪少族長,少族長必定是公子囊中之物!”
“你叫豔情?”
“是!公子還記得小女子之名,豔情……豔情……豔情有點激動,公子莫怪……”美女真是太激動了,都差點暈倒,她都忘了,這個名字是她自己剛剛才說的。
“告訴你堂兄,閉關結束後,我跟他見見。”江天轉身而去。
“堂兄一出關,豔情立刻通知……公子。”
江天已經離開了,江豔情四十五度角望著遠方,久久不動。她花癡一般的神情沒有人笑,她還算不錯的了,如果其他女子象她這樣幸運,只怕比她更加失態。
江月瑤的目光也從遠方收回,輕輕歎息:“婷姐,江天對你一直與眾不同,你就真的不動心?”
“動心?動什麽心?啊……江月瑤你想到哪去了?我會對這種人動心?最後一次警告,如果你再拿這種屁話惡心我,姐妹沒得做!”
……
江昊已回到東院,立刻就開始行動起來,他將藥材全部搗碎,讓環兒找來煎藥的爐子,開始煎藥。
環兒很好奇,打聽這是做什麽,江昊神秘地一笑:“等母親回來了,你就知道。”
“啊?你幫夫人治病啊?這方子你告訴我,要是有效,以後我來。”
“要是有效,以後母親就康復了,小環兒什麽都不用乾!”江昊刮刮她的小鼻尖,將她臉上弄花一大塊。
環兒一跳而起,還沒來得及大發感慨,就看到夫人從外面進來。
鄧月娥怒火衝天,進屋怒火依然不熄:“白水兄!出來下!”
白水從屋裡出來,很吃驚,雖然他一直住在東院,但夫人從來沒有找過他。
“主母,有何吩咐?”白水恭恭敬敬地鞠躬。
鄧月娥道:“太過分了!這些王八蛋!他們要舉行全族比武大會,公開角逐少族長!”
白水白眉猛地一掀:“公然毀約麽?”
“正是公然毀約!”
白水大怒:“需要我做什麽?請主母下令!”
“我還沒拿定主意,想聽聽你的意見。”
白水目光抬起,遙視天邊,胸口起伏,對方這一次出手很毒辣,雖說是毀約,但卻是長老會集體決議,長老會集體決議,就相當於家族的官方態度。作為家族管理者,修正以前的決議,還是有權的。這樣一來,他們就站到了道義的高點。
如果東院糾纏,反而顯得東院無理取鬧。
憑東院現有的力量,不可能憑武力對抗一整個家族,對方此舉,是否有逼出他們背後力量的意思?
只有他知道,東院背後根本沒有任何力量,但對方不知道,對方最忌憚的,是已經根本不存在的無影衛。
一旦憑武力動手,讓對方摸清了東院的力量,下一步可能就是大攤牌,東院就真正步入了危機。
事關重大,兩位東院的長輩一時拿不定主意。
江昊的聲音從大樹邊傳來:“母親,白叔,沒什麽好煩惱的,他們不是要憑武力決出少族長嗎?成全他們就是!”
“放棄?就這樣放棄我不甘心!這不僅僅是你的事,還關系到你父親的威名!他當年定下的規矩,早已傳揚天下,就這樣放棄,別人會說他江雲鶴一死,留下來的東西狗屁都不是!”
“母親,有這樣一個族長在,少族長之名你覺得我能要嗎?那不是榮耀而是恥辱!”江昊道:“但母親放心,他們這次會武我也會參加,我會讓他們看看,東院,決不是他們想象中的東院,我父親,雖然不在,但他的威名尚存!”
鄧月娥久久地盯著他:“好!你有此志氣,在母親心中,已經無愧於你父的托付……你在做什麽?”
這時才注意到江昊和小環兩個正在煎藥。
“夫人,少爺說幫你治病呢。”小環快嘴快舌搶著回答。
這孩子!鄧月娥絲毫不在意,愛憐地橫了江昊一眼,回了房間。
治她的病?她根本沒作那個想。
但當江昊和小環,將藥端進她房間時,她驚訝了:“你真來啊?”
“母親遠離江湖已有十余年,平靜安然其實也沒什麽不好。然多事之秋,樹欲停而風不止。母親若能恢復修為,有百利而無一弊,姑且容孩兒一試。”
鄧月娥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