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我趕緊說不行,這水底下有粽子,下面哪是什麽石雕啊,根本就是用活人製作的陶俑,沒一個陶俑裡邊都裝著一個粽子,差點我就回不來了!
估計是由於憋氣太久,這時候我內傷隱隱發作了,又低下去咳嗽了兩聲,一口唾沫帶著血絲噴出來,連喘了好幾口氣,才稍微感覺舒服了一些。
以我這種身體狀態,根本不適合再乾力氣活了,陳芸也看得出來,就說那你在下面到底看見了什麽,如果真有粽子,為什麽沒有浮上來呢?
剛聽到“粽子”這兩個字的時候,陳芸還有些害怕,可沒見粽子浮上水,她自然也就不再那麽害怕了,忙著打聽水下面的情況。
我將自己的發現大致告訴了陳芸,陳芸聽後眼前一亮,說你真的在下面發現了蘭德公司的人?我點頭,說沒錯,不過那家夥這會應該已經溺死了,被那麽多粽子同時拽住了,根本就浮不上來。我們也快走吧,萬一水下粽子真的追上來,咱倆可就糟糕了!
陳芸說應該不會,這些屍體或許是弓裔生前的新兵護衛隊,所以死後才會跟著一起殉葬,用這麽殘忍的方式把他們全都留下來,繼續充當弓裔墓的守衛,之所以卡死他們的雙腳,應該就是為了防備自己的親兵逃跑吧。
我苦笑說道,“這個理論還真有意思,人都已經被封進陶俑中活活憋死了,還怎麽逃?”陳芸說當然是想連他們的鬼魂也一起鎖住了,古人有些時候是很愚昧的,或許弓裔認為用這個辦法,就能留下自己那些親兵守衛的魂魄,永遠替自己值班站崗吧。
我說那我在水裡看見的那種能夠發亮的晶石呢?那玩意就跟夜明珠似的,沒有燈光朝著也能發亮,要不是因為暗河水下積累了一層泥垢,估計我們遊過這裡根本就不需要冷光棒。
陳芸說不曉得,等我們回來的時候倒是可以下水看一看,我現在更加關注的還是弓裔的主墓室,既然這些親兵護衛已經被我們找到了,說明主墓已經近在咫尺!
我說我在水下看見那個絡腮胡,說明蘭德公司剩下的兩個人應該也在前面。陳芸說沒有關系,阿古曼不是也進去了嗎,你覺得有他在,我們還用得著怕誰?
我想想也是,屍哥的本事到底有多大,我是親眼見識過的,就算那兩個家夥拿著槍,恐怕也未必能夠威脅到他。
我趕緊和陳芸加快了劃水的速度,兩分鍾後,暗河走到了盡頭,呈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堵凹凸不平的石壁,上面到處都是苔蘚,陳芸用刀柄在上面撞了兩下,發現是實心的,隻好回頭對我說道,
“看來我們只能潛水才有機會爬上去了,這下面的水道不知道有多長。”
我說我應該是沒問題的,剛才那個絡腮胡,應該也是沿著下面的水道被衝刷出來的,我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人還沒死,證明水下的暗道並不長。
陳芸點頭說道,“話雖如此,但是這水道是傾斜往上的,我們逆流而上,肯定要花費更多時間。”
我就把僅剩的呼吸面罩,接上氧氣罐遞到了陳芸手中,替她將呼吸面罩扣好,這麽小的氧氣瓶,估計隻儲存了十五分鍾的呼吸量,不過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
陳芸隔著面罩問我,說你不用呼吸面罩真的沒問題嗎?我讓她放心,我在水下憋氣的極限是兩分十五秒,當然那樣做的話很有可能會暈過去,但維持兩分鍾的問題不會太大。
得到我的肯定,陳芸也不再多做猶豫,立刻就潛水下去了。
我生怕出什麽意外,趕緊也憋了一口氣,猛然扎進水中,不久後,我便看見了水下晃動的無數白森森的手臂,那些粽子被限制在了一個很小的區域內,沒有辦法把手伸得更遠,因此我和陳芸還是安全的。
沿著沒入水中的石壁一直往下潛,大概十米之後,陳芸率先找到了“出水口”,好在這洞子夠寬,大概一米的直徑,所以陳芸很快就鑽進了洞子,而我則在水下憋氣回頭,看了一眼那絡腮胡的屍體,然後跟著陳芸鑽入了進去。
水道狹長,好在並沒有太多轉折口,我和陳芸腰上都別著冷光棒,互相之間能夠看得清楚,雙方一前一後地潛遊,距離不到半米,有時候我的手會碰到陳芸的小腿,見她遊得太慢,便努力將她往前推。
差不多一分半鍾,我胸口隱隱感覺有些發悶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我跌落沙坑的時候被摔出內傷了,長時間連續憋氣,可能是牽動到了傷口,而察覺到我動作變緩之後,遊在前面的陳芸也急忙轉過身來,將呼吸面罩摘下,遞到我面前。
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我抓過呼吸面罩,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癢,等呼吸平順了一些之後,再繼續憋了口氣,將呼吸面罩趕緊又還給了陳芸。
出水口比我預想當中的要長,好在我和陳芸輪流借助氧氣罐呼吸,倒也不算太艱難,水下不好判斷時間,總之,在氧氣罐被消耗了三分之一左右的時候,我看見了頭頂上散發出來璀璨光斑,遠比我的冷光棒要明亮許多,眼前頓時一亮,和陳芸奮力往上遊著,如此又堅持了十幾秒, 終於徹底鑽出了那個水下暗道。
腦袋竄出水面,我深深呼吸了一口,陳芸由於帶著氧氣罐,倒並不像我這麽魯莽,她上遊的速度很慢,足足比我晚了十來秒種,到了水面之上,我才對她說道,“你把呼吸面罩摘下來吧,節省一點氧氣,回頭離開的時候應該還要用到呢。”
陳芸把面罩摘下,將還剩三分之二的氧氣罐重新裝進了背囊,和我一塊劃水,來到了積水潭的邊緣。
邊緣是一條青石台階,一直延伸到水底,暗河中的水是沿著其他墓道滲出來的,真正修建主墓室的位置偏高,剛好躲開了水流,我不得不佩服一千三百年前的那些古人建造墓穴的時候居然連墓穴有可能積水的問題都考慮到了。
陳芸看著昏黃的暗河,說這裡原來應該也屬於主墓室的一部分,但是山頂上積雪太多,墓道應該已經被衝毀了大半,好在墓穴建造得十分牢固,否則早就坍塌了。
我說這未嘗不是什麽好事,暗河中的水流衝刷墓道,可以破壞設置在古墓中的機關,如果沒有這些暗流,恐怕我們未必能這麽輕易靠近主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