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這幫人進了庫房之後,便立刻分散開了,朝著不同的小隔間衝進去進行檢查,我已經偷偷把刀子藏在了背後,冷眼打量站在屋子中間的藤野健次郎。
在這裡,只有這丫的身份最尊貴,一會兒事情敗露,只要控制住藤野健次郎,一切都好說話。陳芸一直按著我的手,使勁搖頭,和我進行眼神交流,讓我千萬別衝動。
殺人犯法,這事我並不是不清楚,可盜竊古董同樣也是重罪,更何況屍哥弄走的可不是什麽簡單的古董,那可是巨闕劍,價值連城的寶貝,一旦東窗事發,橫豎是個死罪,我豁出一身剮,至少不能讓這幫小日本好受。
別看我幾次和藤野健次郎見面,彼此之間都客客氣氣的,可大家心裡都明白,排除掉這些表面的虛假和客套,誰也不是省油的燈,我從始至終沒把這小日本當朋友,相信在他心裡也是這樣,要不是為了那幾個破罐子,像他這種身份的人,恐怕也不會放下身段,主動和我“結交”。
一群人找來找去都沒有什麽發現,最終又聚在了一起,朝著庫房中最深的那個小房間看過去。那裡就是屍哥藏身的地方,除了屍哥,還有一把巨闕劍,還有藤野家派來摸查我和葛壯底細的家夥的屍體,一旦這扇門被打開,就什麽都暴露了。
葛壯又把手放在了鐵鍬上面,而我已經逐漸把匕首抽出來了,陳芸洞悉了我倆的打算,又沒有辦法光明正大地阻止,急得直冒汗,沉默了不到兩秒鍾,藤野健次郎主動走到了那件小屋子門口,伸手在門上敲了敲,回頭對我說,司馬桑,門怎麽上了鎖,可以請你幫我打開嗎?
我匕、首抽出了一半,不得不重新放回去,假裝若無其事地走到他面前,說對不起,這扇門的鑰匙被我弄丟了,我也沒有辦法打開。
他指了指裡面,說裡面存放的是什麽?我說當然是我和葛壯從外面收來的瓶瓶罐罐,除了這個還能有什麽,可惜鑰匙弄掉了,不然我倒是挺想邀請你進去坐坐,替我們鑒賞鑒賞。
藤野健次郎笑笑沒說話,我松了口氣,本以為事情就這麽過去了,誰知陸川居然摸出一把軍刀,遞到了藤野健次郎的手上,說健次郎先生,鑰匙掉了不要緊,反正這門鎖也不怎麽結實,找人撬開不就行了?
我大喊,說姓陸的你特娘的別太過分!他一臉仇視地看著我和陳芸,冷笑說過分嗎?你不是說鑰匙掉了,我和健次郎先生主動幫你把門鎖撬開,難道你不該說聲謝謝?
我敢賭一百塊,假如此刻他身邊沒有圍著那麽多人的話,我一定會弄死這家夥。
“撬門鎖太不禮貌了,我沒有這種習慣。”藤野健次郎搖了搖頭,又把目光轉向我,說司馬桑,這裡是你租的地方,還是你親自來吧。
他話音剛落,身邊一幫穿著黑色西裝的家夥便臉色不善地朝我投來了目光,看這架勢,藤野健次郎也洞悉了我的打算,隨時做好了翻臉的準備。
我冷笑一聲,接過他手裡的軍刀,說好!
屍哥被我們鎖在了屋子裡,靠他自己想要打開這扇門,估計總得花上一點時間,而此刻我們這邊的人手,除了我和葛壯之外,就剩下沒什麽戰鬥力的陳芸了,對方卻帶著七八個保鏢,這種環境下翻臉對我們格外不利。
可只要這門被我撬開,一旦屍哥出現,人數上的差距並不是問題。
我心裡已經做好了盤算,深吸一口氣,抓著軍刺走到門前,將仞口輕輕別在了鎖芯裡,故意鬧出很大的動靜,好提醒裡面的屍哥做好準備。
這破鎖是葛壯花了三塊錢在夜市裡跟人買來的,根本就禁不住折騰,兩三就被我撬開了,撬開鎖眼的同時,我鼻尖上的一滴冷汗也隨之滴落下來,猛地一腳踹開大門,身體卻借力一彈,往後蹦出了兩米,準備大喊屍哥動手!
我話都已經蹦到嗓子眼了,然而視線借助著燈光一掃,卻並未在小黑屋裡發現屍哥的影子,所以話都卡在嗓子眼裡,強行憋了回去。
屍哥呢?
我強行按捺住了翻臉的衝動,手上抓著那把軍、刺,陷入了一陣錯愕之中,陸川主動替藤野健次郎打開了一把手電,沿著小黑屋裡掃視了一圈,燈光過處,除了黑漆漆的幾堵牆壁,便什麽都沒有。
沒有屍哥、沒有巨闕劍,更加沒有屍體,小黑屋裡空落落的。
我懸到嗓子眼的心有落了回去,所有的緊張都被心中冒出來的疑惑所取代,趕緊對葛壯搖搖頭,示意他先別動手,眯著眼睛朝小黑屋望過去,確認了好幾遍,才確認自己並不是看花了眼,屍哥果然並不在這兒。
“什麽都沒有。”藤野健次郎湊進了逛了一圈,連庫房上頭的彩鋼棚都用電光照了幾遍,並未發現任何異常,搖頭很失望地走出來,又很快對我換上了一副笑臉,深深鞠了個躬,說司馬桑,實在抱歉,看來是我們誤會了。
我冷眼瞧著他,說健次郎先生既然什麽都沒有找到,那這會是不是應該離開了?或者你還想留下來,陪我一塊看電視?
他對我充滿歉意點頭,“抱歉,這麽晚打擾你休息,真是不應該,明天我會在‘臥雲居’定位置,向您賠罪,順便討論接下來的合作事宜,請司馬桑務必賞臉光顧。”
我指了指大門方向,說請吧!
藤野健次郎帶著手下若乾保鏢, 大步走出了庫房,陸川也想跟著離開,突然被我叫住了,他很窩火地回頭,問我什麽事?我笑著問他,給日本人當狗的滋味好不好,你家祖上是不是遺傳著這方面的基因?
陸川臉色青紅不定,憤然開口,“你說話注意點,我和健次郎先生是朋友,這次不過是為了盡一盡地主之誼。”
我“哦”了一聲,當著他的面,把手搭在了陳芸的後背上,打著哈欠送客,說健次郎已經離開了,你還不趕緊追上去,天太晚了,我和小芸要睡覺了,接著把剛才沒辦完的事做完,你不會還想留下來觀摩學習吧?
陸川臉都憋成了醬瓜色,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陳芸,點點頭,獰笑說沒想到你們已經在一塊了,呵呵,好……我就先不打擾你們了!
他最後的一句話,幾乎是緊咬著牙床才牙縫裡蹦出來的,目光充滿了病態的猩紅和濃濃的妒忌,仿佛擇人而噬的野獸,對我的仇恨簡直深到了骨髓當中。
我說勞駕,出去的時候替我們把門帶上,我不想再有野狗半夜跑進來了,你說奇不奇怪,最近總有野狗朝我這兒扎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