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陳芸!”我和陳芸的距離最近,當繩索全都崩斷的那一瞬間,下意識的反應就是轉身,死死拽住了陳芸在空中亂揮的胳膊。
這一抓倒是成功拽住了陳芸,只可惜我下腳不穩,給她下墜的趨勢一帶,整個人也跟著往後一撲,直挺挺地摔進了護城河。
“呼呼”風聲在我耳邊烈烈地吹著,我和陳芸同時驚呼著處在了失重窗台,耳邊還能聽到葛壯拖長了尾音的尖叫,小南瓜!
砰、砰砰!
五個人紛紛栽倒,全都砸在護城河下面的沙坑中,濺起一大片黃沙飛揚,好在下面墊著一層柔軟的沙子,我倒是沒怎麽被摔傷,掉落下護城河的瞬間,我便急忙一個翻身,將被我壓在下面的陳芸露出來,驚呼說你沒事吧?
陳芸狀態比我差了許多,畢竟我拉她的時候沒站穩,自己也跟著撲在她身上,幾乎是貼著陳芸一塊摔下沙坑的,她一個人承受了兩個人的重量,臉色發白,表情十分痛苦。
我嚇壞了,趕緊伸手去扶她,卻給陳芸使勁推開了,她沒好氣地瞪著我,說你別噴我,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夥,沒你壓著我,我也不會摔得這麽慘!
見她還能罵我,應該是沒什麽事,我松了口氣,趕緊去撿摔在沙坑中的手電筒,發現我的手電筒好像栽花一樣,正插在距離我不遠的一顆骷髏頭骨的腦門上,趕緊把手電拔出來,對著骷髏頭念了一句,有怪莫怪……
我抓著手電筒,朝著四下裡一通掃視,很快發現了摔在不遠的眾人,除了我和陳芸,還有陸川、老疤以及劉華,好在大夥都沒受到什麽嚴重的傷害,被這護城河下填埋的黃沙救了一命。
“司馬南,都特娘的是你害的!”陸川哼唧了幾聲,吐掉嘴裡的一口沙子,呲牙咧嘴地坐起來,滿臉青獰朝我怒罵。
我說怎麽能怪我?你剛才沒看見嗎?有什麽東西趴在前面啃繩子,抓鉤本來固定得挺牢實的,可也架不住粽子啃啊。
他一臉吞了蒼蠅的表情,說你特麽的別狡辯了,哪有什麽粽子?我什麽都沒看見,你以為說這種鬼話我會信?我想說你特麽愛信不信,頭頂卻傳來葛壯的大喊聲,“小南瓜,大妹子,你們都沒事吧?”
我將手電筒揚起來,燈光打在葛壯臉上,心中松了口氣,還好,葛壯及時爬過去了,至少上面還留下一個人接應。
我大喊,說胖子你趕緊把繩子拋下來,我們都沒事!
這時老鍾也從護城河的另一個方向把頭探出來,說你們好好的怎麽跟下餃子一樣掉坑裡了?
“還不是這小子害的!”陸川罵罵咧咧的,我也顧不上解釋,這會兒葛壯已經把繩子拋下來了,我試了試繩子,對陳芸說你先上去吧,胖子在上面拽著你,沒事的。陳芸接過繩子,正要套在腰上,陸川搶先從沙坑裡爬過來,迫不及待地說阿芸,我陪你一塊上去吧,我比較擔心你……
我樂了,說你特麽還是省省吧,想第一個上去你就直說。
陸川一臉青紅不定,辯解道,“你瞎說什麽?我真是因為擔心阿芸,所以才想跟她一塊上去的。”
“你們都別爭了,快抓緊時間上去,別特麽耽誤時間!”一直表現得很沉默的老疤突然沉著臉開口了,說你們難道都沒察覺到嗎?我們的身體一直在下陷!
什麽?
經他一提醒,我才注意到自己的身體的確已經陷到沙坑裡了,之前只有半個屁股坐在沙地上,這會兒沙子已經舔過了我的腰。
老疤說的沒錯,我們的身體一直在慢慢下沉,只是速度比較緩慢,所以大家一開始沒有意識到。
這就說明底下的沙子並不是實心的,而是陷沙!
“臥槽,胖子你特娘的快拉我上去,快呀!”陸川整張臉都嚇青了,急忙從我手上把繩子搶過去,哭爹喊娘的一陣乾嚎。
他動作越劇烈,下陷速度也就越快,大半個小腿都陷入了沙坑裡邊。
“別他麽亂動,你想死嗎?”我忍不住罵了他一聲,急忙抬頭,對守在護城河兩邊的葛壯和老鍾大喊道,“趕緊的,你們都丟繩子下來,這裡是個陷坑!”
“你先別慌,我馬上拉你們上來!”葛壯聽說是陷坑,語氣頓時就變了,使勁一拽繩子,將陸川扯了上去,等他看清自己拽上去的人是陸川,而並不是我或者陳芸之後,立刻氣得大罵,
“艸,你特麽覺悟挺高啊,真懂得發揮革、命事業敢闖敢拚的精神,居然起了一次帶頭作用!”
陸川自然聽得懂葛壯在諷刺他,這時候也顧不上計較,說胖子你快拉啊,陳芸還在下面等著呢。
我也急忙大喊,“胖子,趕緊把他弄上去,下面的時間不多!”
護城河兩邊都有繩子垂下來,第二個被拽上去的是劉華,輪到第三個,繩子拋下來的位置本來距離老疤挺近的,他下意識去抓繩子,看了看陳芸,主動把繩子拋向我們這邊,說陳教授你先上吧。
對於老疤這個舉動,我和陳芸紛紛投去了詫異的目光,沒想到還真有個不怕死的。
估計是看出我們的想法,老疤表現出了和他這張粗獷的臉截然不同的紳士風度,“女士優先,咱們下陷的速度並不快,陳教授先上去,我和司馬南可以等一等。”
我推了一把陳芸, 說那你快上去吧!陳芸看了看我,動動嘴皮子沒說話,轉身拽著繩子套住了腰,我大喊胖子可以了,很快葛壯就用力將她拎起來。
流沙一直在下陷,不到兩分鍾,幾乎埋過腰眼了,我看了看一臉平靜等待救援的老疤,說了聲謝謝。老疤說你這聲謝謝真無聊,是替陳教授講的?她跟你有什麽關系?
我說我只是沒想到在這種時候,你會發揚風格讓女人先上。
老疤這個人挺深沉,話不多,我對他不夠了解,不過因為我和陸川發生的矛盾,曾經打過一架,此刻倒也有幾分惺惺相惜的味道,他說我是個職業保鏢,拿了傭金就得負責別人的安全,雖然陳教授不是我的雇主,但是她人不錯,發揚風格嘛,再說你那兩個哥們挺給力的,咱們也死不了。
我笑了笑,說能有你這種氣魄的人可不多見,真好奇像你這種人怎麽會成為陸川的走狗?
老疤皺了皺眉頭,說你講話太難聽了,我並不是誰的走狗,只是為了金錢打工,不管是誰,能付得起足夠的傭金,我都可以替他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