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我燒屍的時候點亮了火光,根本就不能發現這個牆縫,更加發現不了那雙綠油油的眼睛。
“快看那邊!”我猛地舉手往前一指,那道縫後面的綠色眼睛一下就消失不見了,陳芸也看到了那東西的存在,趕緊喊道,“是什麽東西,莫非那就是屍魁?”
“管他屍魁屍鬼,看胖爺把它拽出來打打屁股!”葛壯率先衝向石壁牆縫,一邊舉槍對準了裂縫,人還沒有走進,便率先扣動了扳機。
“砰”一聲之後,子彈精準地打在石壁縫上,掀開一個大洞,當我們在泥屑紛飛的地洞中湊近了一瞧,才發現這地洞後面居然還連接這一條彎曲的通道,空間很深,黑漆漆的根本探不到底。
“果然還有出路!”陳芸目光一閃,說走,上去看看再說!
我遲疑了一會兒,指了指頭上那個破洞子說道,“老鍾和乾勇都在上面,要不要讓他們也下來?”陳芸說好,我急忙對破洞上面大喊老鍾。
老鍾估計早就等不及了,下邊火光一亮,將石壁環境照得十分清楚,他把步槍扛起來放在肩上,沿著破洞往下鑽,接著乾勇也從那破洞當中躥下來,兩人飛快跑到我們身邊,“怎麽了,下面有什麽發現?”
我指著前面那個破洞說道,“裡面還有通道,不知道能夠通向哪兒,陳芸打算帶我們進去看一看,你們什麽意見,是跟著我們探路,還是繼續留下來守著?”
老鍾說那就一塊進去吧,這上邊啥也沒有,就剩幾口棺材,閑得都沒淡出鳥來,我和乾勇有重火力,進了洞子遇上危險,我倆還能支援你們。見乾勇也沒意見,我便招呼兩人跟上。
繼續在隧洞中穿行許久,乾勇忽然取出了指南針,平放在手中打量了一會兒,對走在前面的我和陳芸說道,“兩位,咱們正在橫穿駝峰山,按照這個進度繼續再往前走上幾公裡,應該就是老瑤溝的地下了。”
我聽完之後大喜過望,說果然,這條地洞應該和當年村裡鬧屍魁的傳聞有關,沒準走出這條地洞,咱們根本不用繞遠路,直接便能出現在老瑤溝了。乾勇一臉古怪,搖頭沒說什麽。
老鍾碰了碰他的胳膊,說你在想什麽?乾勇才講道,“我早老瑤溝從小長到大,從來沒有見過類似的山洞,很有可能這山洞會一直橫穿過老瑤溝,具體能到哪兒我也不清楚。”
陳芸說道,“這裡的地縫能夠橫穿過整個駝峰山,一半是天然成型,另一半想必是人為的,我猜測必定和咱們的終極目標有關,或許不用經過老瑤溝,我們就能直接找到鹽陽女天幕。”
乾勇說希望吧,這地方太邪乎了,早完成任務早好,我是一秒鍾都不想多待了。生活的重擔壓垮了這個曾經在戰場上奮勇殺敵的革命老兵,幾十年沒經歷過革命鬥爭,連他也變得膽小了許多。
行走不遠,葛壯拍了拍我的肩,把手電舉起來射在洞穴深處的位置上,一臉凝重地說道,“小南瓜,前面好像有個人!”
這話搞得我心裡一“咯噔”,大夥全都緊張地停下腳步,你看我、我看你,繼而集體把目光轉向葛壯,說你看清楚了?
葛壯點頭,語氣十分篤定,“錯不了,前面剛才閃過了一道影子,你們可能都沒主意。”
老鍾將扛在肩上的步槍取下來,謹慎地拿在手中,壓低了聲音,“不管是人是鬼,上去看看就知道了,咱們兵強馬壯,不需要畏首畏尾。”
“好!”我聽從了老鍾的建議,幾個大老爺們衝在前面,隨著晃動不休的電光,很快走到了葛壯發現黑影的地方,
這次呈現在我們眼前的,又是一個古怪的雕像。雕像和我們在外面看見的幾乎一致,也是只有人形的輪廓,並沒有鼻子和眼睛,五官刻畫也不清晰,手腳都很抽象。陳芸盯著雕像打量了半天,沒得出什麽結論,皺眉說類似雕像她從未見過,可能是鹽陽女獨特的雕塑文明吧,胖子你看錯了,根本沒有什麽人影。
行走在昏暗環境中,我們手裡的電光是移動的,光束照在這種雕像上,的確有可能造成移動的效果,陳芸更願意相信葛壯剛才看見的“人影”,是因為光線浮動產生的錯覺。
葛壯的語氣卻很篤定,並不認可她的分析,“不對,我剛才明明看見人影在動,不像是一個固定死的雕像這麽簡單。”
陳芸說可是我們走了這麽久,並沒有看見任何移動的東西,所謂疑心生暗鬼,或許是由於大家太緊張,前面洞子還不知道有多長,要不大家停下休息休息?
經她這麽一提醒, 我才回想起來,自己的確是好久沒有休息過了,自從鑽進那個破廟之後,我們就一直在鑽坑,先是人工河,再是九具棺材,也來不及停下休息一陣,肚子也餓得在打鼓。
說完,陳芸便招呼大家席地而坐,將手電豎起來照在石壁上取光,一邊分發食物。
依舊是老掉牙的罐頭,我吃不習慣,便要了兩塊壓縮餅乾,葛壯反倒吃得很起勁,嘴裡嚼著乾牛肉,發出“啪嘰啪嘰”的聲音,我聽煩了,便碰了碰他的胳膊,說死胖子你能不能注意點吃相,別鬧出這麽大動靜行不行?
葛壯不樂意了,說你不要冤枉好人,這聲音可不是我嚼東西的時候發出來的。
不是他發出來的?
我聽著耳邊不時傳來的“哢哢”的聲音,立刻坐正了身體,這時那種類似磨牙的聲音已經變得越發明顯起來,我舉著手電照了一圈,燈光打著那雕像上,終於找出了這聲音的源頭。
石像在動!
這種變化很細微,可我瞧得真切,雕像的確是在動,他的手腳正在慢慢長出來,空洞的臉上,五官也在慢慢顯現,先是長出了一對眼睛,接著是鼻子,再有就是嘴巴,好像一塊被人揉捏的橡皮泥,轉眼五官就越來越清晰。
“快把東西收好!”我大喊一聲,再次凝目去瞧,雕像生長的速度越來越迅速,塌陷下去的眼窩慢慢長出了眼珠子,眼睛從眼眶最深處一點點冒出來,光滑的胳膊上也開始出現棱角,手指從斷掌處齊齊長出來。
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這雕像莫非有生命?